内室里,莫纪寒把自己泡在热水里,也有些心不在焉,随意拆散了头发靠在木桶边缘,眼前凝不起焦距来,朦胧一片里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塞满了东西,又像是一片空白。
他知道自己最近很不对劲,心气浮动无以为平,连练剑,都无法再让他恢复平静了。那种混乱糟糕的剑招,若是在战场上,恐怕他已经死了几百次。
以前的记忆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重放,他想起了幼时在雪天里练功,想起了稍长陪轻裳赏梅,听她拂琴,更想起了他们尚未及办的亲事,却发现轻裳曾经那么清晰温婉的笑容竟然隐约开始模糊。蓦然的,一张脸突兀的闯了进来,斜飞的眉眼,阴鸷的戾气,还有,侵略般的体温……
“唰”的一声,莫纪寒猛的站起来,颊旁才由热汽熏出的红晕刹那间褪成一片苍白。随意扯了长袍披在身上,挥开窗扇,清冽的冷风夹带些微的花香吹进来,才让他稍稍冷静些。镇定下纷乱的心神,他才拉开门,准备叫人来收拾,谁知甫一走出来,抬头就见到他现在最怕见到的人。
确实是怕。
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已将恐惧深种进他的心里,他害怕他越来越强烈的扰乱他的心绪,现在在他的面前,他已经无法再维持冷漠的表像,只要目光相对,心里的动摇便会令他慌乱的想要转身逃离。这简直、简直……太可怕了!
本以为那人早已离开,却不料竟在如此不及防备下撞个正着,莫纪寒只觉得心口猛的一跳,脑中顿时一片眩晕,几乎控制不住快要颤抖起来,若不是唯一的一线理智强迫自己定在原地,恐怕他真要落荒而逃了。
勉强维持面上的不动声色,莫纪寒下意识的抓紧长袍的前襟,强迫自己抬脚,一步一步退进内室,关上门,然后重重闭起眼,他现在,已经连迈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任极呆呆的站在外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到回过神来,心里的怒火不可扼制的越升越高,他竟然被人当着面拍上了门!他是当今天子,谁胆敢在他面前给他这样的难堪?!那他算什么?这么久的矛盾挣扎又算什么?他为了这个男人烦恼得几乎快发狂,想尽办法想要讨好人,结果换来了什么?!
屡屡的委屈求全竟然就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他任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
去他妈的克制!去他妈的忍耐!统统见鬼去!像这种倔犟的家伙就该狠狠修理到他认输认主,就要让他哭泣求饶,让他认清自己到底是谁的人!
怒火完全焚毁了任极的理智,在他意识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锁着莫纪寒的喉骨,一条腿抵着他的腹部,将人狠狠的压制在地上。曾经阻隔他的木门早已毁在了他的掌力之下,木屑四散纷飞,屋内的摆设也大多移了位,无数已经分辨不出的碎瓷片和破散的木片散落各处,而他的身上也有不少伤痕,可见刚刚为了压制住人,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右胸口的钝痛几乎让他半边身子都麻了,任极略微动了动,感觉胸骨似是裂开了。
视线往下,被他制住的人虽是被他制住喉骨,才换上的衣袍被扯得凌乱,身上倒是没什么明显的伤痕,只是瞪圆的眼里混杂着慌乱和不可置信的神色死死盯在他脸上。自己刚刚是做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劳资想写H,可是在网吧码H鸭梨好大。。。。。。。。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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