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男友-第52章 太素九针+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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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地上的男人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大约是七八十岁的模样;身上的衣服虽然并不显眼,但无论料子还是剪裁都是极好,显然家境应当很是不错。他这时候已然是陷入了昏迷之中,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和指甲却隐隐发青,看起来几乎有些渗人。

    凌霄收回按在他手腕上的手、微微拧起眉头,又探身过去看他的舌苔和脸色。而对面那人这时候却似乎是也正刚刚查看完,眉头紧锁、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低声道:

    “看起来像是心肌缺血引起的昏迷。”

    他说的是西医的术语,凌霄并不是太懂,这时候只含糊地应了一声,也没有多去管他、拧着眉头略一沉吟,很快就有了决断。

    “把他的外套解开。”一边低声交代了一句,小姑娘一边已是低了头、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布囊来。

    对面那人愣了愣,张了张嘴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可一抬眼就见小姑娘难得眉头紧锁、神色凝重,莫名地就是心头一跳,下意识地住了口、默不作声地按着她的话去做。

    五月白天的气温已经不低,但上了年纪的人毕竟体弱、受不了寒,还穿了件颇为厚实的外套。那人动作麻利地给老人解了衣扣、将他的衣襟全数敞开,再抬头就见凌霄已经打开了布囊、从里面取出了一卷布来。

    不、并不是一卷布——那上面一根一根插着、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像是……针灸用的钢针?但那亮度与光泽,却又并不像是现在常用的不锈钢针,反倒像是……纯银的质地。那人狠狠一怔,凌霄却没有管他,只是抿了抿唇、飞快地抬了手——

    她手拈银针、几乎是看也不看就飞快地将一根根针扎进了老人的穴位之中。纯银的质地本来极软、早已不适合作为针灸用针,可此时此刻到了她的手里,却仿佛比钢针还要来的坚硬、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地穿透老人身上还贴身穿着的T恤、刺入了肌肤。

    扎针、捻针——一气呵成。她的动作实在太快,他几乎已经有些看不太清,直到好好定了定心神、再定睛去看,才能勉强看清——她的手,始终稳得没有半点颤动。

    救护车的鸣笛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围观的人群本来也都是好心,这时候见医护人员到来、赶紧就往两边散开、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来。医生和几个护士抬着担架匆匆赶来。

    男人看了眼仍旧还在专注施着针的小姑娘、想起一年前在几个民警口中听说的事,并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有了决断——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来,拦住了正抬着担架大步走来的医护人员。

    “我是省厅法医科的陈颀,”他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一听“法医科”三个字,几个医护人员登时就是脸色微变。陈颀心知这几人恐怕都是因为自己的工作产生了什么联想,苦笑着摇了摇头,却还是详尽地解释着,“和工作无关,我只是下班路过,正好看见有人晕倒。病人现在正在急救当中,我想几位还是稍等片刻。”

    几人闻言,知道不是牵扯到了什么命案,脸色顿时就恢复了正常。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越过男人的肩膀看去,就见不远处正有人在给病人针灸,而且施针的人还是个小女孩儿——看起来最多也不过是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

    “这……”为首的医生当即就皱了眉,却又碍于陈颀的身份、似乎是努力压住了怒气,语气却仍旧带着一股“兴师问罪”的气势汹汹,“陈科长,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做所谓的针灸,这也太胡来了!你虽然是法医,但也是个医生,这种时候该怎么急救难道你不懂吗?人命关天,怎么能开玩笑?快……”

    他气势汹汹,还没说完就被几个同事齐齐拦住、不让他再说下去。陈颀却仍旧神色温和、似乎并不生气,只是等他说完了,这才点了点头:“人命关天,我相信她绝不会胡闹。也不要以年龄来判断一切。”

    小姑娘看向病人的眼神,是一种几乎带着“感同身受”的悲悯和郑重,绝不可能有半点玩笑的成分。

    “但是……”那医生皱了皱眉,似乎是仍旧还有不满,却忽然被人群中爆发出的一阵惊呼打断了:

    “哎快看!他醒了!”

    几人快步上前,果然就看见原本昏迷的老人正慢慢地睁开眼睛、已经是渐渐转醒了。

    凌霄这时候正温声向老人询问着“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神色和语调都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和耐心。

    几个医护人员上前,大致检查了一下老人的身体状况,见他的情形比自己想象中要好了太多、神色不由得都放松了许多,小心地将他抬上了担架、送上了救护车——毕竟是曾经昏迷过,虽然现在已经清醒了,但却还是得去医院好好做一个检查。

    老人已经醒来、也已经打电话通知了自己的儿子,凌霄几人也就不必再跟着一起上救护车了。围观人群已经慢慢地散去、各自回家,目送着救护车驶离自己的视线,陈颀回过头来看了看凌霄,对着她点了点头:

    “今天多亏你了。”

    “没什么,人命关天,醒了就好。”凌霄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一边已经是把自己的针重新收好放回了包里——她从前都是拢在袖中随身带着的,现如今这个时代没有宽袍大袖了,她却还是改不了随身携带的习惯、总是放在自己的包里时时带着,以防万一。

    陈颀笑了笑,似乎是不经意间随口问了一句:“你的针,是纯银的?”

    凌霄也不隐瞒,随口就应了一句。

    “纯银的针,现在倒是很难见到了。”陈颀感叹了一句,见凌霄似乎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对着凌霄和她身后的叶霖都点了点头、挥手道别: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凌霄点点头,和他道了别,回过头来就见叶霖正用一种有些复杂的神色看着自己。

    “怎么了?”凌霄有些好笑。

    “这个人就是当时打电话来的那个法医科科长?”叶霖皱了皱眉,显然是还对一年前的事记忆犹新。

    凌霄应了一声。

    叶霖眉头皱得更紧:“你们很熟?”

    ——虽然不怎么说话,可是老是眉来眼去的。

    凌霄呆了呆,仰起头盯着他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步履轻快地往家里走:

    “不熟不熟,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一点儿都不熟,睡一觉明天就忘记他了!”

    她语调促狭,叶霖哪里能听不出来?男人有些尴尬地重重咳嗽了一声,低头看了眼自己和小姑娘十指相扣的手,似乎是也觉得自己幼稚得不得了,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跟着也笑了起来。

    ……

    一周后的星期五下午,省公安厅的大门口的一辆警车里,张承侧过头、皱着眉看向跟着自己一起上车的陈颀:

    “上面让我去给一中那群学生做治安讲座,你跟来干什么?”

    “找个人。”陈颀似乎是并不介意他的冷脸,仍然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你还记得一年前云庭公园那个案子里的小姑娘吗?”

    那个女孩子,无论是相貌还是处事,都很难让人忘记。哪怕是时隔一年,他显然也还是记忆犹新。张承顿时微微沉了脸色:“她犯事了?”

    “你好像——对她有成见?”陈颀不答反问,语气间带了几分少见的诧异和探究。

    张承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陈颀也不追问,只是笑了笑,很快就好脾气地解释着:“有个案子我始终找不出死因,我想找她来看看,或许会有收获。”

    “找她看?”张承一怔,刻板的脸上破天荒地出现了几分震惊。

    “我说老张,你是不是平时都不上网?”陈颀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找出了自己的手机摆弄了一阵,而后递到了张承的跟前。

    张承接过手机,就见上面正放着一段小视频——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小姑娘半蹲在地上、出手如电,正给一个昏迷的老人施针。几分钟后,一旁围观的群众们惊呼了一声“哎快看!他醒了!”,地上的老人果然是慢慢睁开了眼睛。

    “就是上周末的事,我也在场。当时也没注意,后来上网才看见有人拍了——你大概不知道,小姑娘最近在微博上红得厉害。恐怕是有人认出了她,所以拍了下来。”陈颀耐心地解释了几句,张承退出视频往下拉,就见评论里一水儿的“男票帅哭!”,当即就皱了皱眉、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陈颀却似乎也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只是微微顿了顿,神色却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这一个星期,我找了很多专家和著名的中医、给他们看了这段视频。”

    张承放下手机、转头看他,显然也在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结果。

    “匪夷所思。”陈颀对此的形容居然用上了这四个字。见张承还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当即就详细地解释着:“隔着一层衣服,认穴之精准,不输几十年经验的老大夫;但出手之快、下针之稳,却又远不是老医生可比。”

    经验丰富有好处,却也有劣势——年纪大了,总是难免眼花手抖、体力不足。

    陈颀顿了顿,很快就又接着道:“还有一点,视频看不清楚,但我当时在场,她用的针是纯银的。纯银有多软,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把情况报了上去,领导已经批了。”

    “老陈,你说我对她有成见,这话没错。”张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扯开了话题,“她身上有杀气和血腥气。”

    陈颀完全没想到居然会从张承口中得到这样一个答案,顿时就有一瞬间的怔愣,回过神来后微微皱了皱眉:“这只是你的直觉。那天救人的时候我也在场,她会是个好医生。”

    那种近乎设身处地、“感同身受”而产生的悲悯和郑重、甚至是虔诚,是绝对不可能装出来的。

    他这话一说完,张承那张向来严肃到有些刻板的脸上却忽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来:“你这不也只是直觉吗?”

    陈颀一愣,破天荒地被他噎了个正着——感觉、直觉这种东西,说起来玄之又玄、好像毫无根据,但像他们这种从警已经有些年头了的人,其实常常会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直觉、到了最后真相大白的时候往往都被证明是对的。这是长年累月积累出的经验所带来的本能反应。

    他和张承都是警察,但张承是一线的侦查人员、他则是后方的技术人员,对同一个人、同一件事的感觉产生偏差,其实也并不是太过意外的事。

    陈颀这头心念电转,张承笑过之后却立时就又恢复到了平时的刻板严肃,低声又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觉得她作奸犯科,但她身上确实有杀气。这个小姑娘不是普通人。”

    她身上的杀气和血腥气比他以前办过的几桩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都要重,并且是要重得多,却不知道为什么出乎意料的纯粹;而且眼神清亮、开阔坦荡,并不像是作奸犯科之人——他从警多年,直觉向来都是很准的。

    说到“小姑娘不是普通人”,这一点陈颀终于是再无半点意义,颇有同感地点点头应了一声,想了想又伸手拍了拍老搭档的肩膀,温和地笑了笑:

    “别想这么多老张,反正目前来看她没什么问题。这个案子也是上面特批了,希望能有进展。”

    张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讲座安排在最后一节的校班会课上、地点就在一中那个规模不小的大礼堂内。其实以张承的职级,这些安全的讲座和宣传是根本不需要劳他大驾的,只是一中几乎就是一省的脸面、上面难免也更重视一些,再加上张承在办前一个案子的时候负了点伤、这时候正是养伤的时候,领导也就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些文职好让他安心养伤。

    两人和另外几个同事到的时候离最后一节课还有些时间,和校方领导寒暄了一阵、又调试了一下设备之后,终于看见学生们以班级为单位、陆陆续续有条不紊地进了大礼堂,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一一坐下。讲座随着上课铃的响起而准时开始。

    这次讲座没有陈颀的事,他也没有和张承一起上台,只是问清了高二五班的座位、抱着臂靠着墙在一旁远远望去——要查一个有名有姓的小姑娘在哪里读书,并不是一件难事;更别说小姑娘最近红遍了网络,相关信息早就已经是几近半公开了。

    陈颀转过头、向着高二五班的座位看去。这么多学生,他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凌霄——小姑娘好像天生就不会是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哪怕是在人群中也异常显眼,却又并不显得和周围格格不入。

    陈颀看了一会儿,想了想后去找了一旁一中教学处的老师、低声交代了几句什么。

    安全讲座其实也没什么新意,沈清听得有些昏昏欲睡,歪着头靠在凌霄肩膀上、无声地撒着娇。

    “别闹,”凌霄有些无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却破天荒地把她的脑袋推开了一些,压低了声音叮嘱着,“好好听讲座。”

    沈清家境优渥、家里代代有人从军从警,她自己又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以凌霄的眼光来看,其实小姑娘是最容易被人盯上、有危险的。她自己虽然自恃身负武艺、艺高胆大,却毕竟不能时时刻刻都陪在小姑娘的身边。近来恶性案件频发、各地都不太平,这也是突然加设这一次安全讲座的原因。凌霄难得地没有纵容沈清的撒娇卖萌,希望她能好好听一听、学会更好地保护自己。

    沈清有些不太高兴地鼓了鼓腮帮子,却到底还是乖巧地坐直了身子、认认真真地听起了讲座。

    凌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却忽然若有所觉地转过头、视线遥遥地落在了几乎横跨整个大礼堂的对面。

    陈颀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投来的目光,却也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对着她点头致意。

    凌霄微微颔首,很快也收回了目光。

    谁知没过一会儿,就有教学处的李老师过来、轻轻拍了拍凌霄的椅背、弯了腰压低了声音,轻声喊了她一句:“凌霄,你来一下。”

    凌霄应了一声,安抚了一下因为听到这话马上就转过头来盯着自己看的沈清、叮嘱她继续好好听讲,很快就轻手轻脚地跟着老师一起出了大礼堂。

    礼堂门口站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似乎是正在等人,赫然就是刚刚才相互点头致意过的陈颀。

    “省厅法医科的陈科长有点事想找你。”李老师拍了拍凌霄的肩膀,神色间显然也带着几分好奇、却并不追问,只是礼貌地笑了笑、也并不走开——凌霄还是学生,警方就算有什么要问,也总该有个老师在场、保证还未成年的学生的权益。

    凌霄看了眼陈颀、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文件袋,想了想转过头对着李老师露出了一个略带谢意的笑来:“老师,你去忙吧。”

    “没事,”李老师摇了摇头,看向陈颀,“按理……学生还未成年,警方要做笔录应该要有监护人在场。不过今天不是做笔录,我想我陪在这里问题应该也不大吧?”

    李老师是个身形丰腴的女老师,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说话间隐隐将自己的学生护在身后。

    凌霄笑了笑,对着陈颀摊了摊手。

    陈颀看她一眼,又看了看显然“护犊心切”的女老师,有些好笑地叹了口气、定定地看着凌霄:“你不介意,我倒是也不介意。”

    没等凌霄答话,他就已经接着说了下去:“前阵子出了个命案——其实现在还不能确定是案件,我查不出死因。”

    他说这话时斯文的眉头微微拧起、似乎是有些困扰着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又停顿了一会儿,才有些艰难地解释着:“我查出了直接死因,但却查不出为什么会引起这样的死因。”

    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凌霄却似乎是听懂了,若有所思地转了转随身带着的竹箫,想了想,伸手接过了陈颀递来的文件袋。

    李老师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有点事”居然会是这样的事,这时候却好像已经是有些懵了,下意识地皱着眉、语带不满地喊了一声:

    “陈科长,这不合规矩吧?凌霄还只是个没成年的中学生!”

    怎么能让一个学生看这些东西?

    “李老师稍安勿躁,这件事确实不合规矩,但我也实在是无计可施了。”陈颀对她的态度似乎并不介意,温和地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最后取出了一份文件来,“这是上头对这件事特批的证明。”

    李老师将信将疑地接过那份文件、仔细地看了一遍,见事情果然如同陈颀所说,登时眉头皱得更紧,张了张嘴似乎是还想表达些不满,话还没有出口却意外地被凌霄截住了:

    “李老师,谢谢你。你去忙吧,我看完这份文件恐怕还要一些时间。”

    李老师皱眉、显然还是放心不下。凌霄却并不以为忤,难得耐心地温言劝走了她,这才看向陈颀:“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陈颀点头,并无异议。

    一中的占地面积极大、校区之大甚至超过一些大学,绿化面积更是全省闻名。从大礼堂去食堂的必经之地上有一片小树林,林子里有一座凉亭,是给学生们在课余时间纳凉放松用的。

    凌霄带着陈颀去了凉亭、在石桌前坐下,一边打开文件袋一边随口问他:“为什么会来找我?”

    “那天你针灸的视频我给很多老中医看过。”陈颀却只说了这么短短的一句,而后就是但笑不语。

    凌霄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很快就专注地看起了文件。

    档案里的文件相当详细,包括了从发现尸体到整个解剖尸检过程中的详细叙述和照片。饶是凌霄阅读速度不满,也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全部看完,而这个时候,讲座也已经随着最后一节课下课铃的响起而宣告结束、陆陆续续有周末仍然住校的同学们三五成群地来食堂吃晚饭。

    凌霄也没在意,合上文件、默不作声地一个人静静思考,手中的竹箫却在指间上下翻飞、转得越发眼花缭乱。

    陈颀也没有催她,耐心地等在一旁、同样也是一言不发。

    良久,凌霄忽然将手中的竹箫按在了桌面上、发出了一声轻响。

    “只看照片我不敢确定,”凌霄抬起头。显然她似乎是也有些困惑,眉头微微拧起,神色却又带着些若有所思。顿了顿后,她慢吞吞地开口道,“我想亲眼看一看尸体。”

    “没问题。”陈颀毫不犹豫就点了点头、一口应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这里随时都可以。”

    “我也……”凌霄刚想说“随时可以,现在就去吧”,才刚说了两个字却戛然而止,若有所觉地回过了头,就见不远处果然正有人定定地看着自己。

    “周末方便的话就明天、不然就周一吧,我现在要回家了。”凌霄笑了笑,神色间像是有些无奈、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带着一种莫名的温柔和甜意。她说着站起身来、有些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而后把文件一一收拾好塞进文件袋里封好、还给了陈颀,一边又冲不远处的那人笑着招了招手。

    “那就明天吧,反正我也是要加班的。”陈颀当即拍板,一副“我加班也要拉个垫背的”的模样,难得地不像平时一样温和儒雅,看起来倒是一下子就年轻了许多。他一边收起东西,一边又掏出手机,“留个电话吧,明天联系。”

    于是叶霖走到凉亭跟前的时候,就听见那个男人正向自己的女朋友明目张胆地索要着电话号码,而凌霄却似乎是并不以为意,爽快地就报了自己的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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