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黎儿…”
这是失忆后的萧逸痕第一次喊出她的名字。
她听着,却不能睁开眼睛,因为她真的是太累了。但索性,她还能哭。
泪水从脸颊滑下,落在了耳根处,冰冰凉的酥麻,滴滴晶润。
“本王…咳…本王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也不知该同你说什么。总之,今日是本王娶你的大喜日子,你若能感知那便是最好的。”
萧逸痕总是不太会说话,只因他失去了太多的回忆。
“痕…”
良久,苏落黎用尽力气,终于吐出一声。
“我在!”他回应。
萧逸痕将她扶坐起,终于没有了抗重力压迫,勉强能将眼睛睁开。
她靠在他的怀中,他还有意的将她的伤口避开。
但那无所谓,因为这些她已经麻木,也感觉不到了。
“痕…”
苏落黎指指自己的枕头下面,萧逸痕顺势打开,只见床中间悬空了一个盒子,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瓶。
紧接着,她又指了指其中一瓶,萧逸痕也按着她的指使给她喂下。
此药由牛黄,犀角,黄连,生栀子等十几味药结合,算是吊命用的。苏落黎当初闲着无聊做下,却没有用过。
虽然此药见效快,却是大凉之物,每一位都渗透着灼灼的凉意。尤其是孕妇,是为大忌。
“痕,我快要走了,你又何苦娶我…”她喘着粗气,迷迷糊糊的说道。
萧逸痕心中揪疼,感受着她体内呼出的燥热的气息:“你不问本王,本王也要问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让本王迷上你。
这算是一句情话,苏落黎听后苍凉的笑了起来。
“你同我的逸痕不一样,你不是他。”苏落黎说道。
“那他是如何?”萧逸痕有些好奇。
终于有这么一次,她能同他如此心平气和的谈话。
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苏落黎一面浅笑着,一面将他们经历过的种种给萧逸痕复述。
直到他润湿眼眶,而她因为所支撑的药效过了,身子比之前更是虚去过半。
“黎儿…”萧逸痕好像是想起来了,却又像是没有想起来。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苏落黎说的那些都是自己亲身经历。
“痕…”苏落黎摊开手,微笑着将平安福送到了他的手中。
“你说你要佩戴一辈子…我…我便…给你…做了个新…”
苏落黎还未将话说完从胸口涌上一股鲜血,一口喷出后,抬起的手同时也落在了他的手上。
萧逸痕大惊失色,脑海中瞬间有无数画面如洪水猛兽一般席卷而来。
很乱,很痛,但是至关重要。
“太…太医!”他的怒吼让一早在门外守着以防万一的葛众冲进了屋。
“快,快给本王看看,黎儿…黎儿!”他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由此,他比原先更是惊慌,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会对比他性命还要重要的苏落黎做出这种事情!
他真的该死,他真的该死!
“王爷,王爷请出去,公主,公主流产了!”
太医葛众看着看了一眼苏落黎,又立刻对外道:“去请产婆!”
孩子!萧逸痕的眼神空洞,看着苏落黎的腹部,心中的内疚,自责让他不能翻身。
“王爷,王爷请您出去!”
孕妇滑台或生产,丈夫必定不能在场,如若不然,必将是厄运啊!
“不,我要在这儿,本王要在这儿!”萧逸痕怒吼着,苏落黎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便要陪着她!
“可是王爷…”葛众想要再劝。
“本王说了!本王要陪着她!本王告诉你,如果…如果黎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的剑也会扎进自己的心脏与她一同去!”
萧逸痕的话无疑就是威胁,但眼下他无能为力,只有威胁,这样他的心里能好过一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身子下蹲,狼狈的泪流满面。
没人能劝得动他,萧正昭知道,眼下若是强拉着萧逸痕出来,他真会做出傻事,便也由着他去了。
“如何?”葛太医问从床上下来的产婆。
“不行,公主眼下万分凶险那!”产婆也是束手无策。
突然,萧逸痕的眼前一亮。
“枕头下面!”对,枕头下面有苏落黎配置的各种药,她方才吃的就是那里的药。
太医们像是得了令,翻出药丸逐一研究。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死马当作活马医,这才将能简单研究出药理的给苏落黎一气灌了下去。
折腾完毕后,其余的药便让葛众拿了去,连夜研究。
就这样,喜事差点变成了丧事。
但灌下去的药还算是有些作用的,苏落黎算是能正常呼吸了。
约莫半月,葛太医为苏落黎把脉,再起身道:“王爷,王妃的脉象平和相信不久的将来便能转醒了。”
“嗯。”萧逸痕表面上嘴角扬起,实际流露出一丝苦涩。
葛众叹了口气:“很多事情,上苍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王爷先是放宽了心才好啊。”
“谢谢葛太医。”
萧逸痕点点头,拱手送葛众离开。
又一场的风风火火落下了帷幕,翠环每日都来为苏落黎洗身子,涟心和涟漪更是将苏落黎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许是被那日之事感动的一塌糊涂。
亦风听了那晚的事情,羞的至今都不敢见萧逸痕,生怕一出现就被他活活掐死。
若是换做以前,被打死那也就算了,眼下他还有翠环,若真死了,翠环该如何是好。
晌午时,萧逸痕又将苏落黎抱在怀中坐在月桂宛中晒太阳。
“黎儿,今日你的池子中红尾的那条鱼又生了,你说她怎就那么不矜持呢?对了,亦风那有了媳妇忘了主的白眼狼我今日明明就见着他了,可是他又躲着不见我,你说气不气?”
萧逸痕顺手为苏落黎摘了一朵开得正旺的桃花別在头发上,被风一吹又掉了。
“唉,你种这花好看是好看,但花径太短,根本插不住啊!”萧逸痕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爷,王爷!宫里来消息了,说…南楚国君已到竹潇国半个来月,先前因为王妃的事情,皇上不想叨扰您,便是一只拖着,眼下那国君好生难缠,皇上,皇上这才请奴才来请了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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