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轻魂-第十九章 何谓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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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楚阳很清楚,焫隆早已经着了轻魂的魔,并且经历过那种挣扎和离别以后,焫隆已经无法早把轻魂赶走,取而代之的是那种几乎是失去理智一般的宠爱。

    盖上了面前的书,楚阳抬眸看着那坐在窗口旁那张贵妃椅上,把玩着手中那装着第一次侍寝的那天,楚阳给她的药丸的小链坠,良久,楚阳才缓缓地说道:“轻魂你变了。”

    轻魂微微一笑,依在贵妃椅的扶手上看着楚阳:“如果你进了死囚牢却可以逃出来,进了皇宫在被送入死牢,在你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却又活了过来,反反复复,我不变又怎么活下去呢?离开宅子以后我知道,我这么一个弱女子在这样的地方是活不下去的,为了可以向你们报仇,我需要一个强大的后盾,皇帝……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

    听了轻魂的话,楚阳并没有反驳什么,他自然也很清楚所有的事情,在轻魂被人折磨拷打的时候,他依然冷眼旁观,他早已经习惯折磨轻魂,只是那十年的记忆太过清晰,甚至他开始认为,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可以在这样折磨轻魂!

    这样是爱吗?他不知道。

    “楚阳。”轻魂从贵妃椅上起来,走到了楚阳的面前,伸出手去捧起了楚阳的脸,她似笑非笑,因为她面前这个男人曾经伤害过她很多次,然而女人就像蛇一般,如果你不惹它,它绝对不会在乎你,可是你欺负了它,它必定记仇,然后狠狠地咬上你一口,让它的毒遍布你的全身,而你……再也逃不掉。

    楚阳没有说话,没有反抗,他不过是静静的看着轻魂,他觉得此时此刻的轻魂越来越像蔓华,他们一样美丽,一样的居高临下,一样的骄傲,一样的迷惑人心。

    “楚阳,如果你愿意帮助我的话,我会对你网开一面的,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惨。”轻魂轻声如此说道。

    “轻魂,你把那彩女全部送到秦淮河旁去做什么?”没有回应轻魂,楚阳却转移了话题。

    “我记得那一天蔓华带我们出来游船,从宅子里出来到秦淮河旁并不远,我想……在那里应该可以找到蔓华。而且……他不是喜欢那些美丽的少女吗?不管他想杀也罢,想抓也好,总会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来的。”

    听了轻魂如此说道,楚阳不禁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知道轻魂并不是知道了六年以前那个人寻找蔓华所用的方法,那样残忍的方法即使是楚阳也不愿意见到了,只是如果轻魂知道了怎么办?这个美丽的女子会用那样的方法吗?

    是不是真的要如人间流传的那个血魅的传说那般,轻魂必定是那个迷惑人心的妖女?

    “轻魂,为什么你不直接问我怎么找到蔓华呢?”是的,天下间还有谁比楚阳更清楚蔓华的所在?他毕竟跟随蔓华已经很久很久。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蔓华,所以你绝对不会和我说真话的。”

    夏莲虽然作为靖王妃多年,可是从来不去过问安晴的事情,她明白安晴对自己的喜爱也仅仅停留在珍惜的程度之上,所以夏莲尽量的安守本分,安静,安静得像一个人偶一般。

    夏莲一直认为安晴会那么喜欢轻魂,完全因为轻魂与她是不同的,她是那清雅安静的夏日莲花,然而轻魂是艳丽的红花,虽不像牡丹那般雍容华贵,可是却比牡丹还要张狂,虽然不若梨花那般楚楚动人,可是不需烟雨的衬托却已经颠倒人心。若按照古人所说,轻魂那种天生就是烟行媚视的女子是不折不扣的妖女,更何况轻魂如果要害人,她自然有成千上万种的方法。

    毕竟到了现在,夏莲依然清楚记得那天被轻魂用计摔下马去的时候却得不到安晴的怜惜,那个时候的疼痛可谓是刻骨铭心的。

    只不过不管心里是否妒嫉轻魂受安晴的宠爱,可是在面对生死的时候,夏莲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让轻魂和安晴活下去而牺牲自己,大概因为她这么一份善良,才会让那位美丽的王对她另眼相看吧。

    可是在熊熊火海之中把她救出来的人必定不会是寻常人,而且夏莲记得清楚,那美丽的男子虽然一身白衣,可是却散发出比烈火还要红艳的气息来,而且他自称是“王”,没有任何人可以反抗他的王者威严。

    那个男子太美丽了,只要看过了一眼,夏莲就无法忘记那样几乎他那美丽得让人沉迷,然后窒息的感觉。

    不过不管如何,夏莲认为王是仁慈的,因为王不仅把她救了出来,还告诉她,如果要再一次见到安晴那么只有抛弃自己原来的身份,重新回到安晴的身边,而且在这里时候轻魂并不在安晴的身边呢!

    本来夏莲按照王的安排来到长安城,假扮成流浪异乡的普通女孩,毕竟现在不少地方出现天灾,避难来到长安的百姓很多,她的身份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她没有想到在她刚进入长安城的时候就被官府送到了皇宫去。

    开始的时候夏莲心里害怕,如果被皇上知道她没有死去的话岂不是印证了安晴也顺利逃生?可是在她知道为何官员要把她送到皇宫以后才放下心来,原来皇上在举行选妃大典,年轻的女子只要没有残疾就必须到皇宫参加采选。

    在参加采选的时候夏莲害怕会遇上李公公,可是她预想的一切并没有发生,甚至就连皇宫那里检查女子是否在室的老嬷嬷也老眼昏花,随随便便就让她通过了,更让她担心的是她可以很顺利的成为了彩女!

    留在皇宫里多一刻,她暴露身份的机会就多一刻,只是她没有想过皇上会突然改变主意,把所有的彩女都送来了金陵城中,并且……全部绑在秦淮河旁吹着冷风!

    “皇上有旨,说要再你们当中找出国师预言的妖女,所以你们最好合作一点,自己承认,免得让大家都受皮肉之苦!”在旁监视的官是太监大声地说话,使得那些被绑在岸边的姑娘们一声声悲泣。

    如果真的有妖女,她怎么会被你们绑在这里呢?

    夏莲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那勒在身子上的绳子有点痛,可是她还是可以忍受,只是因为朝廷派了官兵封锁了附近,这里没有百姓围观,面对黄昏的秦淮河,只听见一阵阵年轻姑娘们的悲泣声,让人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你说最近的凡人是不是很无聊,半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燕归来靠坐在河岸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看着那些被绑在河岸边的垂着冷风的年轻姑娘们不由得感叹,“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好好的养着她们,夜里拿当宵夜来下酒……”

    燕归来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一旁的灵绯狠狠的瞪了一眼,虽然灵绯不喜欢燕归来这样把人类当成粮食的习惯,可是她却明白,燕归来的身体里的是蛊兽,天下间最恶毒的东西,所以就算教训他多少次也罢,他是不会改掉的。

    站在树下的安晴可没有燕归来和灵绯那般悠闲,因为身体内的那条蛊蛇银色源源不断地给他提供了力量,即使现在身处的位置离河岸还有一定的距离,可是安晴依然看得清楚,他的妻子夏莲就在那些被绑着的姑娘之中!

    夏莲,他负她太多了,当时夏莲为了就她而死,若非轻魂一直默默的陪伴在他的身边,他大概已经落魄致死。现在轻魂回到了皇宫甚至得到了焫隆的宠爱,虽然没有被封妃立后,可是却因为她的一句话,焫隆便把那些入选的彩女们送到秦淮河旁来吹冷风,口上说是要找出什么妖女,实际上的原因绝对不是如此!

    听说轻魂在皇宫里吃了不少苦头,所以现在要报复谁吗?只是这些姑娘们都是无辜的,毕竟参加选妃的姑娘们也不乏出生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然而那些千金小姐在知道要被送往秦淮河的时候早早已经通过各种金钱疏通的手段而逃出来了,剩下来的不过是穷苦百姓家的女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妖女?

    只是……应该已经死去的夏莲为何会在这里?

    看间安晴似乎要动身上前,燕归来便从树上一跃而下,拦到了安晴的面前来:“我说安晴你就不要那么冲动了,凭你我的身分现在过去,只怕会让那些可怜的小女孩直接被处以火刑。”

    安晴愣了一下,在过去他并不是非常冲动的人,只是那条蛊蛇银色的确改变了他的性格,总让他不知不觉之中冲动起来,只是他并不讨厌自己的冲动,因为现在的他有能力去做某些事情。

    想到这里,安晴大步绕过了燕归来,他不喜欢现在的燕归来,因为现在的燕归来总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气:“不用你管,我的妻子在那里,我不可能看着她在那里受苦!”

    “再多的苦她都受过了,不也欠那么一点。”燕归来耸耸肩,它永远不是那种冲动到忘乎所以的人,“比其她,你也别忘记我们来金陵是为了见一见某个人的,听说那可是真正的妖女的,她啊……应该就在皇上的身边。”

    轻魂不喜欢画舫,因为在上一次坐了一次画舫就让她成了杀人凶手进了死囚牢,蔓华那个美丽的男子对她可没有半点的怜惜!

    置下稳住了琴弦,轻魂抬眸看向面前那坐在软垫上的焫隆,焫隆再看她,他的眼神坚定,却闪烁着时深时浅的颜色,深得时候到表着欲望,浅的时候代表着理智。

    焫隆大概是一个很坚忍的男人,否则他怎么会一直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在她的面前保持理智?

    其实理智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轻魂从琴桌前起来,轻轻的脱下了那轻薄的衣纱,然后莲步轻移,款款而来:“皇上,你不喜欢轻魂的琴音,那么你是否喜欢轻魂的身子?”

    妖女……或许便是如此?

    劳师动众的把入选的彩女们都抓起来送到秦淮河旁去需要一个理由,然而抓出国师所说的妖女不过是李公公提议的一个借口,焫隆很清楚,早在先皇在世的时候,相国寺里的那位国师早已经闭关修炼不问世事,就连国家运程占卜吉凶都不作了,哪里有什么心思来预言什么妖女降临呢?

    焫隆心里明白,李公公口中的妖女就是指轻魂,魅轻魂,多不吉利的美丽名字,多不吉利的美丽女子?

    伸手搂过轻魂的纤腰,接过轻魂以唇喂来的葡萄的时候,焫隆都没有拒绝,更不觉得有半点不适,在他的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妃嫔敢作出这样献媚的举动来,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本来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所以都是少惹为妙,然而轻魂却一直挑战他的忍耐力。

    吃下那颗无籽多汁的葡萄,焫隆不禁皱了皱眉头,其实他很怕酸的东西,葡萄更是讨厌,可是不知道为何轻魂喂过来的却让他觉得那么甜?

    看见焫隆冷冷的看着自己,轻魂却丝毫不介意,的确在第一个夜晚焫隆突然翻脸是吓怕了她,可是她很快就明白焫隆本来就是那种个性,当他发现自己喜欢一个人的就是就会非常别扭的想要杀死对方,可是如果把握得好,这便是焫隆最大的弱点。

    “皇上,葡萄不甜吗?”轻魂的声音娇娇柔柔的,仿佛要把人的骨头都全部融化掉,只是她的语气妩媚,举止上却无比端庄,就连爬在焫隆怀列时候也有一种若隐若离的模样,使得焫隆忍不住紧紧搂住她,生怕她会突然离开。

    “不是,我不过是不喜欢……不喜欢……”本来想说不喜欢轻魂,可是话到了唇边却说不出来。

    轻魂微微的皱了皱柳眉,焫隆的性子扭曲,就算要引导他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可是要花上不少的时间,可是只要焫隆说出一句喜欢她来,那么在皇宫之中她的地位就岂不是今日如此了!

    瞟了一眼那站在角落里的李公公,轻魂已经习惯被人用怨恨的眼神看着的了,以前楚阳岂不是如此看她,可是现在也不是乖乖地听她的话?当然对付李公公不可能用对付楚阳的手段,不过只要抓到了李公公的把柄,轻魂有信心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从李公公的身上收回了视线,轻魂看向窗外,她身处的画舫并没有移动,所以看着那些被绑在河岸边的姑娘们看得很清楚,岂只是当那一抹被夕阳染上了桔红的白色身影渡水而来的时候她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只不过激动很快被愤怒所取代,因为她看见那一抹身影去到了河岸边的一个彩女身旁,丝毫没有来画舫的意思。

    那是蔓华,就算再远的距离,轻魂都认得清楚,只是此时此刻蔓华竟然不是来她这里,而是去了那一个彩女的身旁,难道说就如轻魂所想,蔓华为了破坏她的计划除了楚阳以外还利用这次的选妃安排人到皇宫去吗?或者说这个彩女是蔓华他的新看上的?

    难道他嫌弃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了吗?

    黄昏的秦淮河被染上了一层橘红色,一身白衣的蔓华不顾河岸上太监和侍卫的惊叫声就这么立于半空之中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那个被五花大绑于柱子上的彩女。

    河风扬起了蔓华的衣摆,他的身子高挑精瘦,可以却有点道骨仙风的感觉,河岸上的人只要看上他一眼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一直在皇宫里出入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美人,他的美丽简直让人窒息,难以让人把他看成什么妖人……

    “王你怎么来了?”看见蔓华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夏莲的吃了一惊,蔓华把她救出来可谓是仁至义尽了,所以被送到秦淮河来的时候,夏莲即使担心自己会被认为是妖女,甚至被李公公发现而识破身份,可是她却从来不想过要蔓华出手相救!

    “把你绑在这里……那个人不是想要以此引我出来吗?既然那个人如此安排,本王也不用强人所难了。”

    说着,蔓华想要伸出手去为夏莲解开绳子,可是却见夏莲一阵摇头。

    “不要!”夏莲连忙说道,“皇上就在不远处的画舫之上,如果你救了我他必定会追捕你的,皇上绝非明君,请王不要冒险。”

    夏莲是善良的,蔓华非常清楚,于是他便收回了手,以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不远处的画舫,看看得清楚,那个已经冲动的冲到了船头甲板上的红衣美女是谁,那人儿的杏目似乎要冒出火来,看起来非常有趣,蔓华还以为她喜欢永远的带着一个温顺的面具,只是那幅美丽的皮囊下是一身反骨。

    轻魂也顾不上焫隆吃惊的目光,她冲出了船舱站到了甲板上,如果她有楚阳那一身轻功早已经渡水而去,抓住蔓华好好的问清楚!

    只是会心一想,她要以什么身份去质问蔓华,如果除去了那十年的“养育之恩”,其实他们什么都不是!再说,她花了那么多心思,牺牲了那么多东西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把蔓华引出来,好借助天子的力量年来抓住他,折磨他吗?

    至于蔓华的心在想些什么……她何须知道?

    “皇上!”紧握着粉拳,轻魂转过身来看那已经从软垫上站起来的焫隆,“看来李公公聪明过人,这些彩女之中的确有一个妖女,然而轻魂所说更是无花假,那白衣人正是连连嫁祸于我,妄想对皇上不利之人,否则她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处于那个妖女勾勾搭搭?”

    其实蔓华不过是出现在一个彩女的身旁,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算另有隐情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勾勾搭搭”,可是轻魂生气,早已经不管什么是真相了,反正她不过是学了一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来学以致用罢了!

    焫隆深深看了一眼那立于半空之中的白衣人,他也不管这到底是仙还是妖,天上下底为他独尊,他不允许任何的人向着谋朝篡位,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轻魂!

    那个白衣飘飘的男子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皇者之气,他的威严仿佛与身俱来,他就那么立于半空之中,宛如仙人一般傲视凡尘,只是焫隆从来不信神,他的头上是天,他便是天子,天下地下为其独尊,所以他是皇帝,不容任何人忽视,也不容任何人染指!

    “李公公,传朕口谕,让那些被找回来的大师们威震把那个妖任和妖女给收拾了。”焫隆大步上前搂过了轻魂,然后如此对一旁的李公公说道。

    李公公其实心里吃惊的很,当初说要寻找妖女一方便是顺了焫隆的意思,另一方面是要在含沙射影来影射轻魂,怎么知道居然真的引出了这么一个妖人和妖女来!

    “奴才这就去!”虽然并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民间的确有不少妖道,所以李公公也害怕来者不善,于是匆匆的鞠了一躬退下。

    “大师?”轻魂不解地看着焫隆,当初提议把这些彩女送到秦淮河来不过是希望有机会引出蔓华来,她认为不管她做什,蔓华必定插手,于是她闹出满城风雨就是为了逼蔓华在焫隆的面前现身,好让她借外面的三千兵马来抓住蔓华,只是可她并没有想过焫隆竟然还招募了什么和尚道士!

    “既然是有妖人妖女,朕自然要清理干净。虽然朕一直不相信鬼神之说,不过准备了那群道士和和尚倒也是可以体现朕不介意信仰,爱民如子,不忍朕的子民被妖女所害。”说到这里,焫隆忍不住笑了笑,他讨厌满嘴仁义道德的家伙,可是这些听命于他的道士和和尚道士非常有趣,所以这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轻魂微微挑了挑柳眉,她心里有点意外,毕竟她没有想过焫隆竟然会接着她如此任性而且古怪的提议想到了这样的事情,不过不管如何,她只要把握好焫隆的心思,好好的对付蔓华便可!

    从焫隆的身上收回了视线,轻魂转过身去看那依然悠闲的与那个彩女对视的蔓华,因为这样的距离是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是看着蔓华,轻魂就有一种想要把对方撕成碎片的冲动!

    焫隆站在轻魂的身后,就算不靠近,她可以可以感受到轻魂在生气,这个妄想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女子其实很少会真的生气的,可是如果说现在的轻魂只是单纯的生气的话,倒不如说她是在妒忌,或许天底下已经没有比她更美丽,更会迷惑男人的女子了,只是她在妒忌那个彩女,那个被白衣男子注视着的彩女。

    轻魂和那个白衣男子不过是仇人吗?如果只仇人,眼看对方落于千军万马之中为何不拍手叫好,反而妒忌起那个成为了诱饵的彩女来呢?

    焫隆在心里冷笑,然后再轻魂的背后搂住了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朕的轻魂啊,朕会为你把那个妖女留下活口,你想要怎么做都可以,妖女……不是人人得以诛之的吗?”

    焫隆希望轻魂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因为在皇宫里,不管你是妃还是后,只要你有一抹善良之心,必定会万劫不复!然而菊妃和彦皇后不都是最好的例子吗?

    焫隆的这番话在轻魂听来无比刺耳,表面上看来似乎是焫隆这位皇帝陛下无比宠爱她,随意就把那个彩女的命给了她。或许换作别的女子得到皇帝陛下如此宠信必定万分高兴,只可惜轻魂却不是,如果她要杀那个彩女自然有更多的方法,她不愿意任何人的施舍,包括焫隆!

    如果那个彩女没有被蔓华救走,近日落在此处必定会万劫不复,可是那又如何呢?轻魂才懒得管别人的死活,更何况是这个被蔓华注视着的女子。

    如果此时此刻,被五花大绑的立于秦淮河旁的是她,蔓华出手相救吗?那个冷漠而残酷的美丽男子,或许只会带着一壶烈酒在一旁观看吧?看她如何被别人折磨,看她如何受苦受累,这就是蔓华最大的乐趣!

    紧紧地握着的粉拳又松开了,轻魂看着那去而复返的李公公露出了笑容:“妖女的确是不可放过的,但是比起轻魂我可以想象出来的方法,我认为李公公才是最有办法的那一位吧?自古以来不是有那么一句俗话?盲精哑毒,阉人啊,才是最狠毒的。”

    再也没有一丝的掩饰,轻魂的语间轻佻讽刺至尽,使得李公公看着她咬牙切齿脸色苍白,只可惜焫隆就在一旁,他压根就不能发作,于是他只可以一拱手,准备解释什么。

    只可惜焫隆压根就没有兴趣听轻魂和李公公唇刀舌剑的说些什么,他一摆手,止住了李公公的话:“那么好吧,这妖女和那妖人一旦落网,就交给李公公处置吧。”

    李公公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一眼轻魂,然后只好俯首领命。

    对李公公冷嘲热讽也已经难以解除心中苦闷的感觉,轻魂依然不高兴,可是她也不想去挑战焫隆耐心的底线,于是她转过身去继续看那蔓华,看他到底想和那个彩女说话说到什么时候去,那些什么道士和尚都已经开始向河岸边聚集过来了,他还要那么悠闲吗?

    顺着轻魂的视线看去,若龙冷冷的看着那一身白衣立于半空之中的男人,即使不细看,也可以感觉出那是一个美丽的男子,男生女相绝非好事,更何况焫隆非常讨厌这样的男人,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皇宫之内曾经有一个画师就有如此倾国倾城的容貌。

    那个比女子还要美丽的画师极为可恨,因为他只会为彦皇后作画,那个时候年幼的他也曾经跟这位皇子们教课的先生去见过这位画师一面,然而他却不愿意把任何一个皇子收为徒弟。那个画师美丽并且高傲,焫隆记得非常清楚,那个画师看她的眼神就如实高高在上的仙人看凡尘蝼蚁的眼神,自大、傲慢、冷漠。焫隆曾向先皇提起,只可惜一个失势的皇子远远不及那只为彦皇后作画的画师的地位,所以他不服!

    当年安晴无意间落进菊魂宫去纸鹞是一只美丽的蝴蝶,这边出自于那个纵然美丽骄傲却无名的画师之手。那个时候焫隆不愿意把安晴的纸鹞归还,他并不仅仅是在宣示着自己的权利,更多的是他想要那一只纸鹞。那只纸鹞对安晴来说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具,用于打法无聊的时间,可是对焫隆来说,这只纸鹞见证他的屈辱,一个皇子的屈辱!

    纵然流着最尊贵的血统,可是却是一个不受父皇疼爱,不能让母妃快乐,宫人可以随意欺负,就连一个小画师都可以轻视的皇子!就算多么年幼,他的心从来都是明白得很的。

    焫隆冒着被处罚的危险抢走了安晴的纸鹞,他以为安晴会生气,可是面对他皇子的身份却无可奈何,他想要看安晴痛苦的模样,可是却最终看不到。安晴大方的把制药送给了他,因为安晴是彦皇后和先皇最疼爱的孩子,所以这只漂亮的纸鹞丢了就是丢了,送人也未尝不可,因为他还可以去命令那骄傲的画师再给他画一个,画一个更漂亮的蝴蝶!

    看着那只纸鹞,焫隆就有一股冲动那那些人都撕成碎片,无情的父皇,自以为仁慈大方的安晴,以及那个骄傲的画师!他们凭什么如此快乐,他们凭什么可以去羞辱他?焫隆发誓,他要把自己曾经受过的羞辱十倍奉还给他们!

    于是,焫隆把那只漂亮的纸鹞点燃了丢进了彦皇后的寝宫,活活的烧死了那抢走了他母妃的一切荣耀的彦皇后,烧死了那些目中无人的宫人,使得先皇郁郁寡欢,最终因忧郁而死,然而那本来应该顺利做上皇位的安晴也不过只是当了一个小小的靖王爷!

    他得到了一切,他应该是得到了一切,可是却永远有人不把它看作是皇帝,看作是天子,不尊敬他,不听命于他,就如那总用先皇来说事的丞相段唯智,就此时此刻那个敢来就这些彩女的白衣男子!

    “一个也不可以放过!”焫隆冷笑着说道,然首站到了轻魂的身旁,伸手搂着轻魂的腰,“轻魂,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你说朕说得对吗?”

    轻魂没有深究焫隆话语间的意思,她只是随意的点头,所有的注意力都摆放在蔓华的身上,任由焫隆亲密的搂着她。

    轻魂不知道蔓华是不是看见她了,因为蔓华一直没有回过头来,蔓华的所有注意力似乎只放在他面前的那个彩女的身上,那个女人应该被千刀万剐,让蔓华再也认不出她来!

    可是如果蔓华看见她了呢?轻魂曾经想过如果让蔓华看见她在焫隆的怀里会不会生气呢?毕竟当时蔓华并不喜欢楚阳触碰她呢!蔓华或许认为她只该属于他一个,他喜欢打也好,骂也罢,没有一个人可以阻止,就如她在他身边的的十年。可是蔓华已经把她带出来了,这里已经不是那个只属于蔓华的宅子了,这里是属于皇帝的地方!

    轻魂并不想着要封妃立后,她只是要在皇帝的身边当那个可以掌握皇帝的人,没有人可以阻止她,也没有人可以爱她!

    在那一张黄色的纸符迎面飞来的时候,蔓华不过是轻轻扬手,那张纸符变化作一团火焰从半空之中落下。

    伴随着纸符的落下,一个道士打扮的男人手持桃木剑,冲在众人之首,指着蔓华大声骂道:“你这妖人竟然敢在天子脚下作恶,快快速手就擒,否则贫道就对你不客气!”

    蔓华似笑非笑的看着一眼那个男人,他不想多言什么,这些修道之人都不过是趋炎附势的家伙,句句话就是在向皇帝拍马屁,不管是否真的有点道行的人,居然也分不清什么是妖,什么是仙?

    “王,请你赶快离开吧!”看见那些什么道士和和尚都已经围了过来,人多势众的,就算是蔓华如此了得的道行或许也会有危险,夏莲看不得别人为了自己有危险,所以她连忙劝说蔓华离开。

    从他出现在夏莲的面前开始,蔓华就没有想过空手离开,可是他却不习惯强迫任何人去做任何事情,夏莲不愿意让他救她,或许她自己本有打算,然而这一场闹剧应该就是轻魂的安排,甚至可能是轻魂和夏莲的安排,过中因由他现在一时半刻也弄不清楚,所以蔓华发现自己可真的进退两难。

    突然一根红线从人群之中飞了出来,毫不客气地缠上了蔓华的手腕,蔓华皱了皱眉,沿着这根红线看着纳拉着红线另一头的人,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模样倒是英俊,只是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感觉到非常不舒服。如此看去,蔓华倒是如仙,而这男人便是妖!

    蔓华并不认识这个出手的男人,可是他却认识这男人散发出来的气息,于是他不急不缓地说道:“你们三番四次的插手本王的事情,是打算与本王为敌吗?”

    那拉着红线的男人呵呵一笑,手中再加了几分力度:“既然我已经出手了,那么你认为我们是不是敌对呢?”

    “蛊兽如此丑陋的生物纵然多在俊美的皮囊之下也难掩其邪恶的本性!”蔓华似乎生气了,他不喜欢所有丑陋的东西,于是他翻手握住了那缠着他红绳,然后从他指尖处便冒出一道火焰,顿时烧断了那红绳。

    眼看有人抢先出手了,剩下的那些“大师”们也纷纷出手,生怕被别人抢了功劳,不管是什么金钱剑、桃木剑还是佛珠都一股脑的丢向了蔓华。

    这些凡夫俗子之物岂又可以伤到蔓华,所有的东西倒还没有来得及触上蔓华的衣物就已经纷纷化成一团火焰坠落,只是蔓华也有自己的约束,所以一直忍耐着没有出手罢了。

    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在别的男人怀里的轻魂,蔓华觉得自己的心颤抖了一下,他知道轻魂是了解他的,所以总是坐出一些让他无比生气的事情来,然而她更懂得迷惑人心,就连楚阳也背叛了他!

    想到这里,蔓华一时分神,不知道谁向他射来了一支箭,眼看就要射中蔓华了,却有一个人突然飞身而来,挥剑挡开了那一支箭,然后拉着蔓华的手渡水而去。

    或许那个人的身法极快,旁人都看得不清楚,可是轻魂却清楚地很,那是楚阳,一个想要背叛蔓华却又喜欢蔓华的人,轻魂讨厌“墙头草”,她讨厌意志不坚定的人,她也讨厌放过蔓华的自己!

    看见那白衣男子已经被人救走以后,焫隆的剑眉几乎拧成一团,他认出了就走那个白衣男子的人是谁,那便是就连他也要给上年几分面子的楚大御医楚阳!

    楚阳的身手了得,焫隆早已经知道,可是焫隆没有想过楚阳会和江湖上任何怪力乱神的人物有所牵连,然而现在楚阳不顾身分在大厅广之下出手救走那个白衣男子,这不就是把他这个皇帝当成透明的吗?

    突然腰间传来一阵疼痛,轻魂不满的瞪了一下眼焫隆,她不知道焫隆在激动什么,竟然那么用力的捏了她一下,现在楚阳带走了蔓华,那么就是说如果她这如雪的肌肤上有什么伤痕,也不会有人给她药了,如果留下什么伤痕的话,岂不是要她身边的男人嫌弃她?

    “李公公,那个妖女不能放过,可是也不能杀死,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活口,否则……他们怎么会再次回来?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朕必定给他们一份大礼!”焫隆说得不急不缓,可是语气坚定,遇见隐隐透露出一股杀气,让人不寒而栗,“还有,刚才出手帮助那妖人的人迎进皇宫,重重打赏,朕要收他为己用。”

    “奴才领命!”李公公不敢多说,连忙领命而去。

    从焫隆的怀里出来,轻魂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腰,被焫隆捏过的位置还在隐隐作痛,可是她不敢说什么,就算在本的人也可以看出焫隆此时此刻正是气在头上。

    焫隆收回了实现,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轻魂,淡淡的说道:“你要去看看那个彩女吗?”

    “我没有兴趣看她。皇上为何有如此一问?”轻魂如实回答道。

    “刚才朕看你如此出神,如果你不是看她,那么是看那个妖人吗?”

    焫隆的话语间带着淡淡的怒气,轻魂在心里冷笑,脸上却娇笑着:“任由谁看见一个突然出现在半空之中的妖人都会多看两眼吧?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我的仇人呢?”

    “朕不喜欢你看别的男人。”

    “轻魂记住了。”轻魂依然笑着,温顺的靠在焫隆的胸前,然后轻声说道,“那么皇上是否要去看那个彩女呢?”

    “朕看她做什么?难道你就不怕朕被她迷惑了心智冷落了你?”焫隆虽然如此说道,可是他心里明白,他已经没有办法喜欢上轻魂以外的女人了,“再说……朕身边已经有一位妖女了。”

    焫隆的话说得明白,轻魂也不介意,妖女那又如何,只要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不管被人称作什么都没有关系,所以她依然笑言如花,半开玩笑的说道:“如果皇上突然被某位大师唤回了心智,是否打算赐予轻魂一杯符水,好让轻魂魂飞魄散呢?”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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