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轻魂-第四十三章 天真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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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轿子回宫的路上蔓华一言不发,使得轻魂觉得自己的心里的不安不断的扩大,虽然她刚才保下了燕归来,可是焫隆的性格反复无常,绝对不会真的放过燕归来的,所以她必须想一个对策,只不过……焫隆说要送她礼物?

    “已经回到了。”蔓华伸出手来拉过了轻魂的手,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掌中的小手过于冰凉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在你的身边。”

    听到蔓华的话的时候,轻魂愣住了,对于面前这个美丽的男人,她似乎有点陌生了,这个魅力的男人真的是在过去的十年之中不断折磨她的人吗?可是那个折磨着她的魔鬼有如此温柔的神情吗?什么要对她温柔?为什么要在她握法控制自己的怨恨的时候才对她温柔?这样的温柔就是一种残酷的折磨,她……不想要!

    她不要同情,也不想要施舍。作为一个柔弱的女子,要在虎狼的面前活下去,自然要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就算是妖女那么又如何?可以变成妖女,这也不过是一种生存手法。

    “娘娘,已经来到寝宫门前了。”小宫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的时候,轿子也停下来了。

    轻魂从蔓华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下了轿子。

    这里是她的寝宫,可是不知道为何在她进殿门的时候却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她看了一眼身后的蔓华,蔓华也在看她,那样的神情仿佛是在默默地支持着她一般,竟然可以瞬间让她安心下来,甚至更有勇气。

    轻魂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大步走进了宫室,然后直接走入了自己的房间,她现在有些累,只希望可以休息一下,却不料在她走进自己的房间的外室的时候惊讶的发现焫隆已经在了!

    “皇上。”轻魂压下了心里的疑问,微笑着迎了上去,“皇上居然比我还早回来啊。”

    “朕是骑马回来的。”焫隆淡淡一笑,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

    “原来如此,那么皇上一路辛苦了,是否要轻魂侍候皇上休息一下?”轻魂笑着靠到了焫隆的怀里去,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只要他在焫隆的怀里,蔓华就不会露出笑容来,那样的神情看上去非常有趣。

    焫隆搂着轻魂走到了圆台前,圆台之上摆放着一个红色的锦盒,焫隆轻轻把锦盒推到了轻魂的面前,然后放开了轻魂,如此说道:“在天坛的时候朕不是说已经给皇后准备了一份礼物吗?那么你打开看看是否喜欢?”

    “那么我看看。”轻魂不疑有它,毕竟焫隆每天送给她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多不胜数,甚至紫水还戏说,她每天收到的礼物都可以盖一座皇宫了,想到这里,轻魂伸出去准备打开锦盒的手顿了一顿,因为好像从她出门开始,就没有看见紫水跟在她的身后,毕竟刚才天坛发生的事情使得她很吃惊,一时忘记了紫水……

    “这可是朕精心给你挑选的礼物,怎么不看?”看见轻魂愣住了,焫隆忍不住催促道,毕竟这份礼物是他送给轻魂众多的礼物之中他最满意的。

    “我这就看。”轻魂勉强的笑笑,便伸手去打开了面前的锦盒,可是在她打开锦盒看见里面的东西的下一刻便连忙的盖上了锦盒的盖子,脸色顿时刷白,满脸惊慌得看着身旁微笑的焫隆,因为这个锦盒之中竟然是男性身体的某个部位!

    “如何?朕的皇后喜欢这份礼物吗?”焫隆双手环胸,微笑着欣赏轻魂惊慌的表情。

    轻魂紧紧地握住了在水袖之下的双手,她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惊慌,死人她并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样的事情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皇上,这是什么……”

    “就如朕的皇后你所见,这是朕送给你的礼物。”焫隆笑着说道,“难道皇后你认不出这是谁的东西吗?朕还以为你对他爱不惜手呢。”

    轻魂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她既惊慌,也害怕,可是她不得不冷静下来,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皇上何出此言?”

    “朕的皇后夜夜难耐寂寞,朕已经不是一次看见别人留在你身上的痕迹了,既然皇后如此喜欢,朕就把他送给皇后,还是皇后觉得这不能满足你,那么朕可以下令把他的头、四肢统统砍下来做成礼物送给皇后,皇后意下如何?”

    面对焫隆的冷笑,轻魂死死的握着粉拳,完全没有顾及自己的指甲刺进掌心,然后她强作镇定的挤出了一抹笑容:“这些东西到底属于谁?”

    “属于你身边的那位太监啊……他叫作紫水对吧?虽然年纪还小,不过倒是眉清目秀,只不过既然是太监,那么自然要有太监的样子,否则仅仅是一纸假记录就可以欺上瞒下,那么……皇威何存?”说到这里,焫隆的神情冷了下来,可是他依然伸出手去轻轻把轻魂耳边的发丝挽到耳后,那个动作看起来温柔体贴,“作为朕的皇后,你应该知道,欺君之罪可是很大的。不过朕看在你的面上,就免他一死。既然他以后要当内侍监总管,那么至少得是一个太监。”

    轻魂明白焫隆的意思了,他以为碰了她的身子的人是紫水,其实那个人是蔓华才对,可是……焫隆是怎么知道紫水没有净身的?

    “皇上过虑了,轻魂从来都是属于皇上的。”轻魂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知道皇上怎么发现紫水没有净身的呢?难道是李公公……”

    “皇后如果想要知道,不妨到狩猎场里去。”

    轻魂顿了顿,她没有明白焫隆的意思:“皇上何出此言?如果我想要问李公公,不是把他传过来就可以了吗?狩猎场那样的地方……轻魂可不敢去。”

    “那么就麻烦了,朕也不知道李公公现在在哪一只猛兽的肚子里,因为今天早上祭天以前已经命人把他五马分尸,然后把尸体丢到了狩猎场之中。”

    俗语说得好,虎毒不吃儿,只不过吃掉父母的幼虎却并不少见,只是轻魂本以为人和猛兽始终有分别,可是……原来并没有太多的分别。

    猛兽为了生存而吃掉对方,可是人却不是如此,焫隆杀死李公公并不是为了活命,而是人为李公公对自己有所隐瞒,不再对自己忠诚,所以他就杀了李公公,丝毫不念多年以来的恩情。

    轻魂抿着唇看着焫隆良久,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记得上一次焫隆要杀李公公的情景,那个时候焫隆很明显是失控,可是现在的焫隆却是那么清醒,或许就因为太清醒了,所以才可以如此绝情并且残忍,只是……

    “皇上,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如此对待我?”轻魂忍不住开口问道,就算她本来就知道答案。

    焫隆依然在笑,他没有回答轻魂的问题,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答案,又或者他知道却不愿意说出口来,所以他低下头来在轻魂的额上留下了一吻:“轻魂,只要你安分的做朕的皇后,一切都不会改变。你不要尝试背叛朕,否则你的下场会比李公公还惨。”话到了这里,焫隆似乎想起了什么,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朕打算任命紫水为新的内侍监总管,虽然他还年轻,不过背后有皇后你撑腰的话自然不会有问题。不过朕认为皇后还是快去内室看看吧,他在你的床上等着你,如果他死了……那么朕又要烦恼选出新的内侍监总管的人选了。”

    语毕,焫隆转身朝大门走去,丝毫不介意轻魂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因为他既然有本事是识破今天的祭天动乱,自然也有有把握好好的控制着自己的皇后,天下间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在他的掌握之中,因为……他是皇帝!

    看着焫隆走了,轻魂连忙转身跑入内室,那么一瞬间血腥味扑鼻而来,然后她看见紫水衣衫不整,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身下尽是一片血红。

    轻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她当初选择紫水的时候就不打算要牺牲他,所以现在她无乱如何都要救他,虽然她还可以探出紫水的鼻息,可是……她要怎么救他?

    蔓华从轻魂的背后走出,伸手按在紫水的胸前,然后两人的身上翻起一道柔和的白光,白光之间隐隐闪动着一丝丝的红色血丝,看上去似乎也有点诡异的气息。

    不过不管如何,片刻之后蔓华收回了手,然而紫水也醒了过来,只是他第一眼看见蔓华的时候却轻声地说道:“我以为我会死……”

    “虽然我已经给你止血,可是已经离开了你身体的东西我没有办法复原,现在你的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几天。”蔓华的声音轻轻的,似乎不带一丝感情,然后他转过脸来看轻魂,如此说道,“焫隆大概为了让送给你的礼物新鲜,所以也是刚动手不久,如果是在我们出发去天坛的时候就动手了,那么紫水已经流血致死了。”

    “对不起,紫水……我本来是想你少受一点苦头的,想不到后来……差点害死了你。”轻魂伸出手去衣袖子轻轻拭去紫水额前的汗,一直以来她都把紫水当成自己的心腹,毕竟紫水他一向都是手脚麻利,也很贴心,所以轻魂是打从心底喜欢这个少年的,所以……“紫水,不如我安排你离宫吧。我会给你足够的银子,让你一生衣食无忧,你还可以开一家小店,做些生意……”

    “皇后娘娘。”紫水轻轻开口打断了轻魂的话,“皇后娘娘你是否还记得奴才的本名?”

    “记得,你叫商子奕。”轻魂点了点头,她记得记得紫水的本名,主要是因为他和死去的如意的闺名本姓是一样的,所以轻魂印象深刻。

    “是的,娘娘说我的本名‘子奕’之中的‘奕’字是对弈的‘弈’字的谐音,对弈有胜有负,纵然和局也只是空添惆怅。”紫水不急不缓地说道,“于是娘娘为奴才取了新的名字紫水,水是永远无法掌握的,它看似平静温和,可是也能成为遮天巨浪,自有其的残酷之处。奴才紧记娘娘的教诲,所以奴才原意侍奉于娘娘身侧,继续为娘娘办事。”

    听到了紫水的这番话,轻魂有点吃惊,紫水在她身边的日子其实很短,她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紫水死心塌地的跟随她,而且焫隆对紫水已经有明显的敌意,如果留在这里……

    看见轻魂似乎还想说什么,蔓华却轻轻的拍了拍轻魂的肩膀:“轻魂,我们让紫水休息一下吧。我有话对你说。”

    看了一看脸色苍白的紫水,就算轻魂要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所以她只可以点了点头,跟在蔓华的身后走到了外室。

    “轻魂,你还记得当日我带你到烟霞的面前的那天吗?”蔓华坐在圆桌旁,视线却留在那装着焫隆给轻魂送来的礼物的红色锦盒上。

    “因为我弄断了珠沙的琴弦,你说要惩罚我,于是把我从画舫上带了出来。你杀了烟霞,嫁祸到我的头上,还让我被打进了死囚牢。”说起当日的事情,轻魂心里全是委屈和不满,如果当时她就可以和现在一样操纵蔓华,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蔓华供出来,只可惜到了今天,不管她怎么折磨蔓华,似乎也难以消除心头之恨。

    “那么你记不记得那天我说过,如果我满意了,就会来接你的。”

    轻魂愣了一下,那个时候她心慌意乱的,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地记得蔓华说过什么了,她只记得蔓华说不会让她死去的,可是……似乎也有说过会把她接走。

    只要一想到要回到十年以来的那样的生活之中,轻魂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我不要回去,我这几天这样对你,我跟你回去的话岂不是要被你抽筋拔骨?”

    听到了轻魂的话,蔓华笑了,他本以为轻魂已经变了,可是那么一瞬间却让他看见她的小孩心性似乎并没有改变,她有时候就是那么天真可爱,可是……他怎么可能再把她抽筋拔骨呢?

    在他再一次拥有她的身子的时候,他已经不能狠下心来了,因为记忆和习惯都变得很清晰,他甚至不能再对她残忍,他知道自己又犯错了,如果那一夜他当机立断杀了轻魂那么该多好?

    因为轻魂的这一辈子……已经失控了。

    对于轻魂,在惩罚的时候蔓华从来不曾想到手下留情,因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冷漠和残忍都可以成为习惯,所以几乎是每一辈子,他都在折磨着轻魂的身子,然而楚阳是最忠实的执行者。

    其实蔓华并不是不知道,虽然楚阳下手看似很重,可是过后都用最好的仙丹妙药来治疗轻魂,在这样反复的锤炼之下,轻魂每一辈子的身体都是百毒不侵,也不会轻易的被杀死。只不过在完美的身体也逃不过凡人的局限,可是蔓华知道能杀死轻魂的武器只有那把名为“月·泯灭”的匕首才可以,毕竟那把匕首可是有着强大的力量的。

    不过不管如何,蔓华知道每一辈子轻魂都必须死在自己的手上,然而他已经错过了上一次那么好的机会,使得轻魂现在成了别人的女人,纵然他可以得到轻魂的身子,那么也不是他想要的那样了。

    其实只要在轻魂的死期来临之前把轻魂杀死,那么就会像过去的那样让一切在轻魂的下一辈子再一次重演,只可惜蔓华却一直下不了手,甚至还错过上一次那么好的机会……

    因为他的心软使得轻魂多受了不少苦,然而蔓华也看出了焫隆虽然是一个凡人,可是却带有毁灭性的危险,所以他不能让轻魂留在这里了,在从水如镜的手中救出楚阳以前,他必须确保轻魂的安全。

    “我不能跟你走。”轻魂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然后平静地说道,“既然紫水决定留下来,我也不可能离开。再说燕归来还在御医馆里,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你也不用太担心,就算我要带你走也得是在一个月之后啊,你忘记我被那法术所约束,即使我现在想要带走你,我们也回不去。”

    听到了蔓华这么一番话,轻魂也松了一口气,她不会现在急于反驳蔓华一些什么,因为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清楚。

    早上退了朝,段唯智依然有一种心神未定的感觉,因为自从焫隆六岁登基至今,每一天他都在揣摩焫隆的心思,然而多年以来他可以与焫隆的政治立场对立却可以安然无恙的当丞相自然有他的本事,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好好的与焫隆对持下去,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并不是他胜过了焫隆,而是焫隆一直不想动他!

    权术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然而“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更是千年不变的道理,段唯智出生官宦世家,家族六代都是官拜三品以上,然而他二十岁则当上了丞相,纵然不是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可是他能年纪轻轻而历经两朝而不倒,自然也明白过中的道理。

    皇帝从来不喜欢臣子猜出他们的心思,只不过不管他们做什么无非都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江山,可是这是段唯智第一次发现,原来也有皇帝会做一些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东西。

    罢免燕归来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却把兵权分散到三位将军的手中去看起来是分权的好选择,只不过那三将军可是三兄弟啊,这样的选择岂不是把所有的兵权都交到了北翼家族的手中去?北翼家族世代为官,虽然不是权倾朝野,可是总是一个强势的豪族,过去焫隆一直很努力的避免任何一个将军专权,所以才会不断的任用类似于燕归来这样毫无背景的人,只是……这次的选择实在是损人不利己。

    而被损的人,则是……段唯智他!

    多年以来段家尚文,北翼家尚武,两家势成水火,早已经不是新闻,可是在焫隆登基之初为了保证自己的皇位坐得安稳,刻意针对武将进行了一联串的调动,当时的大将军录峰举家被杀,然而北翼家也没有逃过焫隆的算计,当时北翼家的当家也就是北翼老将军被名升暗贬,调至西面边疆驻守,然后再半年之后被部下毒杀,这样的事情就算不用想也知道是焫隆的安排,所以现在焫隆升迁北翼家的三位少爷北翼安,北翼烷和北翼龚,难道他就不知道这三个人一直对自己怀恨在心吗?还是说只要能打击他这个小小的丞相,就足以搬起别的石头砸自己的脚?

    段唯智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头上的乌纱帽重,身上的一品官服也重,这一切他都知道,可是他不得不支撑起来,因为在先皇驾崩之前曾经说过要他好好的守护这个国家,或许武将是一个国家的剑,可以征战杀敌,然而文官是一个国家的盾,他不仅可以扬外,还可以安内!

    不过焫隆的确是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人,他不仅毫无理由的与残忍的方式杀死了侍候他多年的李公公,看起来无情残忍,可是他却要了燕归来不死,把燕归来就在皇宫之内,这难道真的只因为皇后轻魂的求情?

    揉了揉微微作痛的太阳穴,段唯智并没有停下向前的脚步,他现在离开皇宫以后还要去一趟安晴所在的宅子,毕竟昨天的计划失败,也不知道他们之后有什么安排,不过他不得不庆幸自己没有参与昨天的计划,毕竟人心比蛊术更难懂。

    “段大人请留步。”

    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段唯智前进的脚步略微迟疑,在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再是身处在皇宫红墙绿瓦之中,白色方石地之上,而是站在一片红色的花丛中,然而天空之中飘下来点点的雪白,在他伸出手去接住的时候才发现那并不是雪,而是……“白梅花瓣?”

    “或许现在才是初冬,这些花儿开得比较早,不过香气已经很浓郁了。”

    听到了有人说话,段唯智抬起头来看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面前的人,白衣黑发,拥有着美丽容颜的年轻男子,那么一瞬间段唯智难掩自己内心的惊讶,因为他认得面前的男子!

    “你、你是彦皇后身边的那个宫廷画师!”或许如此美丽的人实在很难让看见过他的人忘记他,可是段唯智并不是因为这个男子的美丽容貌而把他紧紧地记住,段唯智会记得这个男子其实完全因为彦皇后说过的一句话。

    彦皇后深得先皇的宠爱,然而她却不爱先皇,所以她很少对先皇露出真心的笑颜,后来有一天段唯智无意间听见彦皇后说,如果不是面对着自己所爱的人露出笑容,或许那个笑容会比哭还惨,然而说了这么一句话以后,彦皇后看向那在不远处作画的那个画师,露出了无比甜美的笑容,那样的笑容太美丽,也太幸福,幸福得让人心酸。

    段唯智不知道先皇是否察觉到彦皇后心中所想,可是纵然察觉到了又如何?先皇虽然是一国之君,坐拥江山,可是却得不到自己所爱的人的心,既然这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那么不如一直不知道真相?

    或许先皇也是如此欺骗自己的,欺骗自己其实自己很幸福……

    “段大人还记得我?”

    “记得。”

    是的,怎么会不记得呢?段唯智虽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美丽的宫廷画师在皇宫之中销声匿迹,可是他却印象深刻,毕竟在深宫之内,皇帝的面前的到皇后的爱的男人,如果不危险,那么还可以是什么?对于危险的人物,段唯智总是印象深刻。

    只是……段唯智却从来不曾听别人提起过这个美丽的画师的名字……

    似乎是看出了段唯智心中所想,那美丽的男子微微一笑:“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不过你曾经是彦皇后所赏识的臣子,你既然知道我,那么就继续称我为画师便可。”

    段唯智微微俯首,非常有礼貌的抱拳作辑:“这位公子气质出尘,想必也不是寻常人,不知道这次前来找段某所为何事?”

    “我知道段大人一心为了百姓,所以曾与国师联手除去楚阳。段大人认为楚阳是妖孽,那么段大人在与之合作的人又岂是常人?昨天天坛之上,就算段大人站在文官席上观礼,相信也看得清楚,不知道段大人是否认为自己也在于妖孽同流合污呢?”

    对方说话不急不缓,反倒有几分威胁的气势出来,使得段唯智有点应接不暇的感觉,可是姜还是越老越辣,毕竟段唯智为官多年,经历过不少风浪,怎么会因为对方几句说话就败下阵来?

    只是……他知道的太多了。

    段唯智淡淡一笑,挺起了胸膛:“公子何出此言?昨日天坛祭天之事是皇上一手安排的,至于燕大将军为妖孽所控制也不是段某愿意看见的,至于段某前些日子力挺燕大将军也不过因为与其政见不谋而合罢了。”

    没有反驳段唯智,那美丽的男子伸出手去接住了一片飘落的白梅花瓣,然后才继续说道:“当今皇上不顾过往的恩怨提拔北翼家族,过中原因不过是因为他为了限制你,生怕你再一次文武勾结,使得他措手不及。段大人自然不会担心这样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段大人是否想过,当今皇上可以识破被妖孽所操纵的燕大将军的计划,自然也可以看穿只不过凡人的段大人你的计划,继续暗中行事已经不是上策。”

    听到对方这一番说话,段唯智也知道继续打哑谜已经是不可能了,这个美丽的男子二十年来分毫不变,很可能也是和楚阳一流的人物,或许就如对方说所,段唯智自命清高,最后也不过是和妖孽同流合污,可是他深信安晴和焫隆是不一样的,安晴绝对不会做出用人活祭这样的事情来,然而为国家选择明君更是他这个丞相应该做的!

    所以……

    “这位公子,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所想要用力的靖王爷安晴殿下才是最适合的皇位人选,然而那些靠着各种卑劣手段成为皇帝的人是不可能成为明君的。”段唯智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从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那么你们现在所做的……难道就不卑劣吗?”那美丽的男子摇了摇头,在他张开那握着白梅花瓣得手的时候,那片雪白的白梅花瓣已经变成了鲜红的颜色,然后从他的掌心之中滑下,“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是非功过其实不过是片面之词。纵然你要拥立的人是彦儿最疼爱的安晴,我也不得不再一次阻止你们。”

    “彦儿?彦皇后?”段唯智顿了顿,然后板起了脸,虽然他很敬爱那温柔善良的彦皇后,可是实在看不惯着清走了先皇心爱的女人的人,“这位公子纵然你不是凡人,可是横刀夺爱这样的事情实在令人发指,难道你现在还想要加害彦皇后最宠爱的靖王爷?”

    “加害?”那美丽的男子微微低下眼睫,在那双美丽的眼睛下形成淡淡的一层阴影,他的神态祥和并且安静,可是难掩他内心的悲伤,毕竟某一些回忆总是让人悲伤,“其实彦儿在微时便认识了我,后来先皇遇见了彦儿并且迎接她入宫,在去长安的路途之中她经过一条被强盗洗劫的村子,因为他们的迎亲示威队伍来的太晚,并没有救下那条村子的人,彦儿心地善良,想要把遇难的村民埋葬,可是那个时候侍卫们害怕因为耽误了吉时而得到杀身之祸,没有听彦儿的吩咐就起程。那个时候彦儿发现有一个四五岁光景的孩童在其父母的掩护之下躲在米缸之中,只可惜被发现的时候也奄奄一息,彦儿无法把这可怜的孩子带着上路,甚至不能被其找大夫。彦儿心有愧疚,于是便在那孩童的床前磕了三个响头,说如果有下一辈子,希望这孩子能成为她的孩子,她必定用所有的爱来补偿对其的见死不救。”

    说到这里,那美丽的男子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抬眼看见段唯智正一脸认真地听着自己说话,于是他暂且放下了心中所想,继续说道,“后来彦儿到了皇宫,皇帝沉醉于其的美貌,便把她封做了皇后。”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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