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你……”

    顾染有太多的话想要对她说，只是这一刻，或是质问或是求救的话，突然如鲠在喉，半字吐不出。

    因为他看她的目光太过冷漠，甚至让她感觉哪怕下一秒她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动容半分。

    那是怎样的一种心寒，顾染说不出，她只感觉这一刻世界安静极了，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年被至亲抛弃的那个冬天。

    只是这一次，不会再有人给她热包子了，不会再有人对她说：“染染，我带你回家。”

    ……

    西城，曾逼死无数女人的醉春楼内，满屋子丑陋恶毒的男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被扔在地上的顾染，伸出肮脏的手，如狼一般流着腥臭的唾液，撕扯啃咬着她。

    “不，不要……走开，你们走开……墨，救我，救我……”

    恶心的如同毒蛇的触感，让顾染如同咽下了隔夜饭，她拼命的推拒着他们，他们却如俯骨之蛆，她的力气根本就推不倒他们，反倒是激起了他们身上的残暴，动作也更加的变本加厉。

    尤其是身上最后一件遮挡物被扯裂的瞬间，当丑陋肮脏的男人压向她时，顾染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从开始到现在，哪怕经过宫门外的绝望，她心底到底是抱有白墨会来救她的念想。

    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她一直都错了，他果然如北九所说，他对她好，不过是一种收买她的手段。

    白墨，我恨你，如果我今日不死，来日定是你的地狱。

    北九说的对，她的身体她的美貌就是这世间最锋利的武器，现在人数众多，她一味的挣扎，只会让这些更加变本加厉，不如先放弃挣扎，再伺机逃脱。

    顾染的突然放弃挣扎，不由得让身边的那些男人一怔。

    负手立在门外的北九，此前一直噙着冷笑的黑眸，这一刻也不由得怔住。

    尤其是对上顾染眼底的决绝，那是一种怎样的震撼？

    就像是坚韧的盘丝，无畏的哪怕前方是地狱，也要踏平。

    寻常家的女孩，这一刻早就寻短见了，她却没有选择死，反倒是等待机会伺机逃脱，这一刻，北九感觉内心久久无法平复。

    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在阴暗发霉的地牢里，他生生的被最亲的人折断双腿，剥去荣耀，在蛇鼠间，挣扎求生的自己。

    生生压下心底不该起的怜惜，北九对着那些发怔的男人命令：“都给我滚出去。”

    随后，迈着大长腿，来到顾染面前，挑起她的下巴：“知道我为什么让那些人滚吗？”

    北九的眼神深不可测，但无一例外的是那眼底再看向自己时，有的永远只是残忍，淡然一笑，顾染的眼底是一往无前的无畏：“世子无非是又想到另外一种，可以让我痛不欲生的方法罢了。”

    只有她知道她在说这番话时，早已汗湿脊背。

    这个世子，对她有恨，她越是害怕惶恐，他怕是折磨她也会越起劲，如今她四面楚歌，为保自己不得不兵行险招。

    在没与顾染接触之前，北九一直以为她不过是同寻常女人一样，徒有其表，看来他之前倒是小瞧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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