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盘着腿坐在烛火中,左手托着一个巴掌大的暗棕色瓦罐子,右手食指伸在罐子上方,朝里边一滴一滴地滴着自己的鲜血。
“主子,曲苍璃死了。”瑾桑在烛火之外,垂着头,恭恭敬敬地跪着。
“宇文彻去了。”临渊脸上没有半点情绪,神态悠闲。
他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样不动声色,瑾桑也只是轻轻地垂了一下脑袋,回应道:“是。”
瑾桑应完话后,临渊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目光淡然地注视着瓦罐口里的一片漆黑,半晌之后,才将自己扎破的手指收了回来,动作轻缓地重新将瓦罐盖住。
他将瓦罐收入宽大的袖中,便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地跨出了烛火外,衣裳拂过摇曳的烛火,却没有半点烧着。
“让人告诉西秦那边,宇文彻该回去了。”他站在门外,举目望着漆黑如墨的夜色,细长的眼眸中神情妖异。
“是!”
……
南蛮国东防线上一处新扎军营的大帐内,云若欢正平躺在帐内的木床上,厚厚的棉被裹着她,原来昨夜里疲累了一宿,神经紧绷了一宿,躺下去该是能睡好的,而她却似乎一闭上眼睛,就被噩梦给缠住。
一整晚,一直重复地做着同一个梦。梦里的将军被数之不尽的敌军围在中间,他挥着长枪,宛若不知疲累地灭杀着一波又一波涌上来的敌军,而她就像是一缕幽魂那样在他旁边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看不清他的脸,但那样一个身影,却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当敌军的长矛将要刺到那将军的后背之时,便是一片恍惚,随即又回到一开始看见的厮杀场面,如此周而复始了一整个夜晚。
醒来的时候,云若欢心跳得很快,满头大汗打湿了垂下的发丝。
她起身坐在床上,睁着朦胧的睡眼,脑海中一直闪过梦中的场景,惹得她心情越来越沉重。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里看见了宇文彻那一身战甲的模样,才会做这样奇怪的梦。但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也曾和梦中的将军那样腹背受敌,她便没来由地神色凝重了起来。
宇文彻进来的时候,云若欢正坐在床上发愣,厚厚的被子还盖在她的双腿上。
“在想什么呢?”他一边朝她走来,一边轻声问道。
顺着那把温和的声音,云若欢侧目望去,便见宇文彻已经褪去了那一身战甲,换上了寻常的装束。
她浅浅地弯了弯唇,摇了摇头,便掀开被子,双腿挪了出来。
宇文彻顺手将她的披风从木架抽了下来,动作自然地将她单薄的身子裹住,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瞥见她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宇文彻微微皱起了眉头:“你做噩梦了?”
云若欢被他问得一愣,梦中的画面又在脑海中闪过,她的面色瞬间就不经意地阴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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