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外一个人好。她觉得，任何人对她好，都是有目的的。
而这一切，也不过是因为……
算了，月冰然摇摇头，不愿意再去回忆那一段自己不愿意回忆的过往。
这也是为什么，白天的时候，封寒影不愿意说的事情，她就没有强迫封寒影非要说，因为她知道，那样的滋味，真的非常不好受。
不过，到现在为止，似乎有一个人让这个想法倒塌了。
封寒影……
面对封寒影的时候，她就没有满满的防备。
“小月儿怎么不开心了？”付亦容轻轻捏了捏月冰然的脸颊，从她手里面将毛巾接了过来，站到她身后，细细地给她擦拭起了头发。
月冰然被这样的动作搞得受宠若惊，愣住了。
自己的难过，那么明显吗？还是看起来大大咧咧又极其腹黑的付亦容，但是其实心思是很细腻的呢？
付亦容另外一只手轻轻为月冰然梳理着，时不时会从月冰然的后背后面划过，留下了一片火热的感觉。
月冰然缩缩脖子，非常不习惯这样的亲昵。
“没有不开心。”月冰然低低地说着，但是连她自己都听出来，自己的语气真的好失落，怎么可能会不开心呢。
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一开始的开心和兴奋，慢慢变成了失落和想念。
可是，自己到底是在想念什么呢？没有人情味的上司？害死了自己的搭档，还是……
不！月冰然闭上眼睛，拒绝去想那个还是。
挺好的，在这个时空挺好的，遇上了单纯又真心待她好的封寒影，真的太好了，月冰然都快要相信，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
“怎么了？小月儿现在有不开心的事情，都不和为师说了，以前的时候，都会告诉为师的。”付亦容一边说，擦拭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来，弧度还是轻轻的，非常温柔。
月冰然摈弃了自己脑海之中的难过，开始乱七八糟地想着。
如果封寒影在大天朝，开一个理发店，那生意不知道会多好！因为付亦容真的太帅了，而且那种浑身散发出来的高贵又高冷的态度，真的非常非常吸引大天朝的女性。
“师父能不能和我讲讲我以前的事情？”月冰然灵机一动，既然付亦容觉得自己不开心了，那自己这样顺势一说，说不定付亦容就会告诉自己了。
付亦容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非常明显，虽然只是一下，就恢复了正常，还是那么温柔地擦拭，但是月冰然还是非常清晰地感觉到了。
说不定，真的有戏。
“小月儿以前……”果然，封寒影慢吞吞地开了口。
月冰然睁大了眼睛，非常期待地看着封寒影，小月儿以前怎么样？
“你很讨厌自己的身世。”付亦容慢吞吞地说着，似乎有些不忍，但是他说的是实话，以前的小月儿，非常讨厌她的身世，就想他付亦容也讨厌自己的身世一样。
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真的是出奇的相似。
呃？
这算是什么讯息？
很讨厌自己的身世？可是还是没有说出来自己的身世是什么啊？
“其实我猜到了，我都失踪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来找过我，那肯定是没有人在乎我。”月冰然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语气里面却是一点儿失落都没有，似乎对于她来说，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
其实是因为，她……习惯了。
可是听在付亦容的耳朵里面就变成了另外一番意味了。
“小月儿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可怜？”付亦容轻轻转过月冰然的身子，非常温柔地看着她。
月冰然定定地看着付亦容，能够看到付亦容眼眸里面的自己，很清冽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反应。
就是那样定定地看着付亦容，慢吞吞地说：“我没有，以前的我，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也没有。
从付亦容的眼眸中，月冰然看出来了这三个字，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看来原身和自己很像啊，这样是不是有缘啊？
“以前的你，对这些从来都不在乎。”付亦容非常认真地看着月冰然，仔细观察着她眼眸中的神色。
月冰然愣了一下，看着付亦容，点点头：“现在的我，还是不在乎呀。”说完之后，还非常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歪着头看着付亦容。
付亦容看着这样的月冰然，眼眸之中的神色有些莫名。
“为什么会不在乎呢？”付亦容看着月冰然，“难道都不会觉得难过吗？”
“这个问题，你问过没有失忆的我吗？”月冰然对于原身，有了很重的好奇感，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居然还能不难过，能够没有多大的情绪，这有些不科学，原身又不是大天朝的女人。
付亦容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小月儿是为师的徒儿，为师那么喜欢你，自然是很关心的。”
也就是问过了？月冰然低下头，既然是问过，不知道原身是怎么回答的。
万一自己回答错了，按照付亦容的性格，他会不会再度怀疑自己呢？
这个时候，月冰然才在心里面埋怨自己的蠢，干嘛好死不死地要谈论这个问题呢？
非常非常容易穿帮的好不好？真的要哭了。
“你并没有说什么，你说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开心呢？”付亦容一边说，一边仔细地回忆着。
听着付亦容这样说，月冰然越发咂舌了，原来原身这么厉害，在这个大天朝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和感受。
“对对对，这个想法非常正确的。”月冰然点点头，她的想法也是这样，所以都不用担心穿帮了。
“可是我有时候在怀疑，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付亦容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变得非常幽远。
听到付亦容这样一说，月冰然愣了一下，付亦容这才多大？怎么就有这种看破红尘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不科学啊！
“师父，你怎么了吗？”月冰然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付亦容，从一开始认识，付亦容就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腹黑样子，现在这样，还真的有些让她无所适从啊。
付亦容摇摇头，并没有要回答月冰然的意思。
月冰然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或许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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