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嘲讽的微笑，发丝不小心散落了一丝下来，堪堪勾住了唇角，微笑显得有些脆弱，却一样俊美到致命。
放下书，他忍不住又走到了月冰然的房间门口，那天只是进来坐了一下，就快速离开了，今天……
不知道是下了多大的勇气，封寒影踏了进去，和那天一样，房间里面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动。
封寒影的视线落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过去将角落里的镜子捡起来。
看着里面破碎又扭曲的自己，那么清晰，那么明了。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月冰然惊喜的样子。
不过是一面比较清楚的镜子罢了，就把她激动成那个样子，真的和小孩子无异呢。
还送他那种小孩子才会玩的玩具，可是他到现在都舍不得丢弃。
镜子碎的很彻底很彻底，轻轻一碰，都能够掉下去一些渣滓，封寒影突然不敢乱动这面镜子了，轻轻将它放在梳妆台上。
破镜难重圆，这是阿然在用行动告诉他，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见面了，是吗？
嘴角的苦涩，怎么样都遮掩不住，梳妆台上的珠钗还在，只是碧绿的珠子不见了，那颗红色的珠子也不见了。
都是他给她的，她带走了，是不是可以说，她心里面对他，还是有些不舍呢？
可，就算是不舍，哪怕只有一点点不舍，也应该被他亲手摧毁了吧？
月冰然当时的绝望，月冰然当时的难堪，他统统一清二楚，可是，他别无选择……
眼眸里面的寒意越来越明显，他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而活，他还有……
封寒影摇摇头，走到床上躺了下来，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是床铺上面似乎还留着月冰然的清香。
那种女儿家独有的幽香。
他们一起睡的时候，他只是在装睡，那香味，简直能够让他一瞬间就失掉了所有的呼吸。
柔软的床榻，非常宜人，虽然已经冰冷，可是，一转身，似乎就看见月冰然侧躺着，盈盈笑意，非常温柔地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实在是太真实了，月冰然就那么真实地存在。
“影儿，一定要乖乖的，影儿乖乖的，阿然才会喜欢你，阿然才会对影儿好。”
月冰然明媚的微笑，调皮的话语，近在咫尺。
封寒影恍惚中微微伸出手，在要触碰上月冰然脸颊的瞬间，微微失了神，最终落了空。
果然是他的幻觉吗？那不是月冰然最喜欢对他说的一句话罢了，可是从此之后，月冰然不会再说了。
因为……因为阿然……死了……
平躺在床上，封寒影伸出手臂，精瘦的小臂遮住了他的脸颊。
似乎微微有什么抽泣声，封寒影愣了愣，是谁在哭？抽泣声越来越明显，封寒影掀起被子盖住了全身，原来是他自己在哭。
……
月王府。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绿柳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月冰然正坐在桌边百无聊赖地发着呆，看见绿柳，真的头都大了，风风火火的，还是个女孩子呢！这像什么样子！
“怎么啦？”月冰然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倒了一杯茶递到嘴边，准又是什么无伤大雅的小事，绿柳的性格就是这样。
“三皇子来提亲了！要娶小姐！”
“噗……”月冰然一口茶喷了一桌子，擦了擦下巴上的茶水，看着绿柳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轻咳一声，遮掩了自己的尴尬，“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好像幻听了。”
绿柳摇摇头：“小姐，您没有幻听，是真的，真的！”
月冰然跟着绿柳摇摇头，不愿意接受这个打击：“不是，你小姐我就是幻听了。”
是啊，她绝对是幻听了，不然怎么可能，封无涯居然来提亲了，而且还要娶她？
看着绿柳一脸为难又想笑的样子，月冰然知道应该是没有错了，不过她还是不敢置信：“你确定是你小姐我，而不是月明珠？”
绿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月冰然：“小姐，您比二小姐漂亮很多倍好吧！”
看着绿柳得意的样子，似乎在为她骄傲，月冰然实在是不忍心打击她，可是有的人，天生就是实诚，比如她月冰然：“月明珠至少没有破相吧？”
绿柳：“……”
看着绿柳又是一脸要哭的样子，月冰然连忙摆摆手：“别哭别哭，我开玩笑的，最受不了你个小妮子的眼泪了。”
绿柳其实是真的很忧心，按道理来说，三皇子来提亲，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可是，现在小姐已经破相了，这……
看了看月冰然满脸的伤痕，就算是人皮面具，应该也没有办法复原了吧？
况且，就算真的是人皮面具，难道以后日日都要戴着人皮面具来面对三皇子吗？
看着绿柳忧心的样子，月冰然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说小妮子，你别激动，三皇子知道我破相了。”
绿柳：“……”这次，绿柳是觉得自己幻听了。
是啊，三皇子明明知道小姐破相了，还执意要娶？瞬间，绿柳就明白了，一脸八卦地看着月冰然。
“小姐！我明白了！”绿柳看着月冰然，“三皇子肯定爱慕您多年，根本就不是外表，而是你的灵魂，你的内心，所以就算是破相了，也不在乎，小姐，你就从了三皇子吧，真爱啊！比二皇子那个渣男好多了！”
月冰然：“……”看着一脸激愤的绿柳，月冰然心里面有些咂舌，虽然这个绿柳经常说话就没大没小的，没有想到，居然敢这么吐槽二皇子。
不过……她只想说一句要尊（干）重（得）二（漂）皇（亮）子。
“直接拒绝了吧。”月冰然懒得和绿柳多说，反正这小丫头就是话多，真的说上了，她会一直一直说。
绿柳看着冷酷的月冰然，忍不住在心里面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就算是到了现在，她的这个小姐，还是旧情难忘！
她就不明白了，那个二皇子，到底有什么地方好？俊美，俊美不过太子，优秀，优秀不过三皇子。
在她看来，三皇子真的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看着绿柳为难的样子，月冰然拍了拍脑门儿，她怎么忘记了，这个时空，讲究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走走走……我们去前厅……”月冰然催促绿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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