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戒备其实是多此一举,星期五对我真是实心实意。事事都依顺我,处处都体现他的忠心和诚实,他对我情深意切,依赖程度就像是小孩子对待父亲。我敢说,如果有一天,为了保护我,他会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所以,不久我就打消了顾虑,确信自己根本不必防他。
有一天,我派他去舂一些粮食,并照我原来提过的做法,给它们筛糠去皮,他很快就心领神会了,而且做得简直和我一样漂亮,尤其是当他明白这工作的目的是为了做面包吃以后。干完那些活之后,我又给他看了我制面包、烤面包的过程。不久,这一整套的活,星期五全可以替我干了,而且干得和我一样好。
如今家里多了一个人,所以我想得再多开出些地来,多种些粮食谷物。我划出一大片地,像从前那样用篱笆圈上,星期五也来帮忙,他肯出力,对这件事又显得兴趣十足。我把种地的目的讲给他听,说是为了多种出些谷物来做更多的面包,他做出一副领会了的样子,我还让他知道,我这般加倍辛苦,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只要我告诉他怎么做,他一定会加倍出力的。
这一年,是我在孤岛生涯中最舒心的一年。星期五也逐渐可以和我交谈了,凡是身边的东西,我派他去的地方,我都把名字讲给他,他也大体领会了。除了和他交谈的乐趣之外,星期五别的方面也让我十分满意,日子一长,我发现他淳朴、厚道,我真有些爱上这家伙了,我相信他也同样爱我,而且胜过一切他以前爱过的东西。
有一次,我想探探他是否仍有回家的念头。他的英语已经说得很好,足以回答我的大部分问题了,我问他,他的部族是否从来没有被打败过,一听这话,他“嘿嘿”一笑,连说:“那是,那是,咱们打得总是很好。”他的意思是说,他们经常打胜仗。于是,我们开始了下面的交谈:
主人:你们总打胜仗,那你怎么还做了俘虏?
星期五:反正我们打得很凶。
主人:怎么个凶法,如果你的部族打败了他们,你怎么反倒被捉住了呢?
星期五:我待的地方他们人多,他们捉了一个、两个、三个跟我。在远处,我们的部族打败了他们,我没在那里,我那部族里也抓了他们好多个人。
主人:当时,你那部族的人怎么不从敌人手里把你救出来呢?
星期五:他们绑了一个、两个、三个和我,跑了,坐独木舟,我们部族那时候没有独木舟。
主人:那么,星期五,你的部族把人抓住后怎么办呢?是不是也像他们那样吃掉呢?
星期五:那是。我那部族也吃人,全吃光!
主人:他们把人拉到哪儿去呢?
星期五:去其他的地方,任何他们想去的地方。
主人:他们来这里吗?
星期五:那是,那是,他们来这儿,也去另外的地方。
主人:那你跟他们来过吗?
星期五:那是,我来过。
我这才明白,原来我这仆人星期五,从前也常常混在野人群里,登上小岛另一边的海岸,参加这种吃人的盛会,而上次他被捉来,却是为了给人下肚的。过了一阵儿,我鼓起勇气,带他来到前面提及的海岸,他当即对我说,就是在这里。他们一次吃过20条汉子,两名妇女,外带一个孩子。他用英语数不出20,就在地上数出许多石子,排成一溜,然后对我说,总共就这么多。我又问他,从我们的岛到对岸,究竟有多远,独木舟是不是经常失事。他对我说没有危险,从不曾有独木舟失事,只是出海不远处有一股急流,而且那里的风向往往是早晨一个方向,晚上一个方向。
我本以为这只是一股潮水在出出进进,后来才明白,这是那条名叫“奥勒诺哥”的大河吞吐潮水所造成的,我们的小岛恰好处在这条大河的河口。我从西面和西北方看到的陆地,则是一座巨大的岛屿,名叫特立尼达岛,位于河口的正北岸。我向星期五详细探问了那里的风土、居民、海岸以及与之毗邻的部族,凡他知道的无不一一详尽地告诉我。我问他,他本人的部族都有哪些名字,却只得到一个,即“加勒比”。由此我不难想到,他说的是加勒比群岛。在地图上,该群岛属于美洲地区,从奥勒诺哥河一直延伸到圭亚那,又延伸到圣马尔他。他告诉我说,在月亮落下去的那边,我想这一定是指他们国土的正西,住着一些长胡子的白人,和我一样。说到这里,他指指我的大胡子,而且照他的说法,他们杀了许多的人。据我看,他指的是西班牙人,他们在美洲的暴行,人尽皆知,让人们刻骨不忘。
我又问,照他看来,我能否离开本岛,到白人中间去。他连说“可以,可以”,还告诉我可以坐“两个独木舟”去。我不明白他的话,也无法让他讲清楚,他所谓的“两个独木舟”是怎么个样子。最后,我费了很大劲,才想通他所说的,一定是指一艘像两个独木舟那样大的大艇。听了星期五这番话,我心里很受鼓舞,打这时候起,我就抱定希望,迟早寻找机会逃离这里,而这个可怜的野人,一定会助我一臂之力的。
星期五渐渐能说会道,而且也逐渐懂我的话了,日子久了,我希望他脑子里打下一点宗教基础。有一次我问他,是谁创造的他?这个可怜虫,竟不理解我的意思,以为我是问他老爹呢。我换了一种问法。问他知道是谁造的大海、大地、高山、还有那树林吗?他对我说,是一位远方的“本纳木奇”,只知道这人岁数很大,他无法告诉我他心目中的人物什么样,只说这人的岁数比大海、陆地、月亮和星辰还大。我又问他,既然这位老人家创造了一切,那他们怎么不崇拜他呢?他的表情立即变得很庄严,又略带一副天真的模样,说,万物都对他说“哦”。我又问他,在他老家,若有人死了,到什么地方去?他说,他们都去“本纳木奇”那里。我问他那些被吃的人是否也去了那里,他说“那是”。
我告诉他,在人的心里,魔鬼怎样与上帝为敌,想毁掉神的计划,毁掉人间的基督王国等等。星期五问道:“既然你说的上帝那么有力、那么了不起,魔鬼却也敢和他做对,那他们不是都很了不起吗?”我回答说:“不,星期五,上帝比魔鬼强,他是胜过魔鬼的,所以我们才向上帝祈祷,求他让我们把魔鬼踩在脚底下,好抵抗住他的诱惑,挡住他那攻心的毒刺。”可是,他又问:“既然上帝比魔鬼强,比他有劲儿,干吗不宰了他,免得他再干坏事?”这个问题,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了,但作为教师可是新手,他又把问题重问了一遍,我说:“上帝一定会狠狠惩罚他的,把他扔进无底洞里,烧个死去活来。”但这种回答并不能使星期五满意,他接着我刚才的话,又问:“干吗等到最后?为什么不现在宰了他,不一开始就宰了他?”我回答说:“那咱俩在这儿做坏事、冒犯他时,上帝为什么不宰了咱俩?叫咱俩活着,正是为了要咱们悔过,饶恕咱们呀!”他把这话在心里掂量一通,然后兴冲冲地说:“对呀,对呀,这不就对了吗?你、我、魔鬼、还有坏人们,都有罪,悔过了,上帝就会统统饶了咱们的。”这一下,我又被他弄得无话可说了。
我祈求上帝给我办法来开导这个可怜的人,不管日后是否有益于我,单就他出现在我身边这一事而言,我就该谢天谢地了。我的愁苦日渐淡薄,生活起居也无比舒适,每逢我想到自己困居孤岛,形单影只,而今又搭救起一个可怜野人的性命和灵魂,使他看到了真正的宗教和基督的教理,心中时常怀着感恩之情,愉快地度完了剩下的孤岛岁月。假如世界上还有尽善尽美的事情,那我和星期五相处的3年,由于有了跟他交谈的快乐,那真称得上是尽善尽美。当初的野人,如今变成了一个好基督徒,而且我与他一样,都已经借上天的援手而脱胎换骨了。星期五比起我来,是一个更好的基督徒。在这里,我们有神的言语可以阅读,有他的圣灵可资指导,和在英国一样,我们仍然是离神不远的。我经常读《圣经》,并尽量让他明白我所读经文的含义,而他也认认真真地向我提出各种问题,这样一来一往,我对《圣经》的学习,有了更深的体会,关于神的知识以及基督救世的道理,《圣经》里已经讲得明明白白了,我凭着阅读《圣经》,明白了自己的义务,启发了这个野人,使他成为一个我平生少见的好基督徒。
我和星期五更加熟悉后,他能听懂我的话了,还能用结结巴巴的英语与我交谈,我便把自己的经历讲给他听,特别是我怎样来到这里的经过,以及我是如何生活的,在此住了多久。以前在他眼里奇妙难解的火药和子弹,我也向他破了秘,并教他怎样射击。我送给他一把小刀,他非常欢喜;我又为他做了一根皮带,上面挂一个刀环,像我们英国人佩带的短剑一样;我还给了他一把小斧头,关键时刻可以充当武器用,而其他场合则用处更大。我还给他讲述了欧洲,特别是英国的风土人情。我们怎么生活,怎么礼拜上帝,人们之间的相处之道以及如何乘坐货船到世界各地去做生意等等。我向他描述了我去过的那艘破船,并尽量把他领到跟前去看,只是它早已被打成碎片,顺水漂走了。
我又给他看了我们那艘小艇的残骸,当初我曾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搬动它,而今它几乎散成了碎片。看过之后,星期五站在一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问他在想什么,最后,他才说:“我见过这样的船到我们的部族。”这话叫我纳闷了好半天。最后我终于明白了,他是说曾有一只这样的小艇,去过他老家的海岸,照他的解释,是被风暴刮去的。我想,肯定是有一艘欧洲船只曾在他们的海岸附近失事,大概是由于救生艇松脱了,才漂到岸边。可我竟丝毫没有想到,会有人从沉船中脱身逃到那里,更没有想这些人来自何方,只顾打听那船的样式。星期五把那小艇描绘得很清楚,然后又兴致勃勃地说:“我们救的白人没有淹死。”这时我才恍然大悟,赶紧问道:“艇上有白人?”“那是,”他答道,“艇上都是白人。”我问他有多少,他扳着手指算了算,说有17个。我又问他们下落如何,他告诉我说:“他们都活着,住在我们的部族里。”
我听后,脑子里又开始想入非非起来,我想,这些人,也许是来自在岛屿跟前失事的那艘船,也许在船撞上暗礁后,他们就纷纷弃船爬进救生艇里逃命,最后登上海滩,进入了野人堆里。我向他细细打听那些人的下落,他一口咬定他们还活在那里,已经4年多了,野人们从不去打扰他们,还给他们粮食吃。我问为什么不把他们杀掉吃肉呢?他回答说:“不,他们做兄弟了。”照我理解,这是指他们休战了。他又补充道:“不打仗,他们就不吃人了。”这话的意思是说,他们吃的,只是与他们作战、并在交战中被捉的敌人。
不久,我来到岛屿东侧的小山顶上,我上回说自己在一个晴天里曾望见了美洲大陆,也就是在这里。这一天也是万里无云,星期五热切地望着大陆,突然间手舞足蹈起来,我当时正在远处,他朝我又叫又喊。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说:“真是太高兴了,太好了!我望见我的家了,望见我的部族了!”我看到他的脸上喜气洋洋,眼里熠熠发光,一副归心似箭的样子,我心里不免不安起来,本来对我的仆人星期五我是很放心的,这一下,不由得又使我疑惑起来。我心里想,一旦星期五回到他的部族,不但会把宗教忘得一干二净,还会把我对他的恩情抛个精光,没准会把我的情况对他的同胞讲个一清二楚,弄不好还会引来一二百个野人,拿我开一顿宴席,他们一定会吃得很开心,就跟吃那些俘虏一样。然而我这样想,实在是冤枉了这个诚实可怜的家伙,后来我一直为此后悔不已。可在当时,我那疑心好几周里都有增无减,我更加小心戒备,对他的态度也不像以前那样友善了。我这么做,真是大错特错的,因为星期五无论是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还是作为重情义的朋友,他的所有念头无不合乎最高的道义,当我后来意识到这一点时,心里真是万分惭愧。我发现他的话字字诚实,句句可靠,他终于又赢得了我的信赖。
那一天,我们又登上那座小山头,只是海上的天气,有些雾气蒙蒙,望不到大陆。我把他叫来,对他说:“星期五,你是不是很想回老家、回你本人的部族去?”“那是,”他答道,“我回我们的部族就高兴了。”我随即问:“你回去干什么呢?再变成野人,再吃人肉,再恢复原来野蛮的生活吗?”他摇摇头说:“才不,我要叫他们过好日子,叫他们祈祷上帝,叫他们吃面包、羊肉、羊奶,不再吃人。”我接着问:“那他们不会杀了你?”他先是一脸凝重,然后说:“他们才不会杀我,他们也可想学好哩!”他的意思是说,他们是很愿意学习的。他补充说,他们从坐船来的那些大胡子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然后我又问他,是不是很想回去找他们?一听这话,他淡然一笑,说自己可游不了那么远。我对他说,我会替他造只独木舟的。他回答说,如果我和他一起去,他一定回去。“我去?”我说,“我到那儿去,他们还不吃了我!”“不吃,不吃,”他说,“我不叫他们吃你,叫他们爱你。”他的意思是说,他会讲给他们听我是如何杀死了他的敌人,救了他的命,他们会因此爱我的。然后,他又想方设法地告诉我,他们是如何善待那17个被他们叫做大胡子,即在海难中幸存的白人的。
从此,我就起了渡海之意,希望入伙到“大胡子”群里,我料定他们是西班牙人或葡萄牙人。我深信我总能找出脱身的办法,再说,和他们在一起,总比我孤立无援、只身从海岸之外40英里的孤岛上逃跑要容易得多吧!所以,几天后,我在带着星期五干活时,顺便告诉他,我要送他一条小舟,打发他回自己的老家去。于是,我带他来到我泊船的岛屿一侧,淘光船里的积水,把它拉出水面,我们俩人坐船去水上航行了一番。星期五真是一名使船的好手,他打桨如飞,比我快一倍。待他上船之后,我对他说:“好了,星期五,咱们去你的老家如何?”一听这话,他显得有些迷惑不解,大概在他看来,走那样的远道,这条船未免小了点。于是第二天,我们来到我的第一只独木舟跟前,就是我当初造出来,却无法弄下水的那艘。照他的说法,这条船大小倒是足够,只是停放了23年,风吹日晒,早就干裂朽坏了。星期五对我说,这种船很合适,可以装上许多的粮食、喝的和面包。
我已经下定决心来要和他一道渡海去大陆了,我对他说,我们可以再造一艘这样的大船,然后载他回家去。一听这话,他半晌不语,脸也沉下来,显得很伤心。我问他怎么了,他反问道:“我怎么了,你干吗冲我生气?”我说我根本没有生他的气。“没生气!没生气!”他反复念叨了几遍,“那你干吗打发我回家呢?”我说:“星期五,那可是你自己说想回家的呀?”“那是,那是,我是想咱俩一起回家,不想自己回家,不想没有主人回家。”看来,他根本没有抛下我回家的意思。“我到那儿去?星期五,我去那儿干什么呢?”我问他。他张口答道:“去干大好事呀!教野人学好儿、学善良,叫他们知道上帝、祈祷上帝,叫他们换个新活法。”“哎呀!星期五,”我回答说,“你这是说什么呢?我自己还很无知呢。”“那是,那是。”他说,“你能教我学好儿,也能教他们学好儿。”“不成,星期五,你还是自己走吧,叫我一个人留下,过以前的日子吧。”一听这话,他又慌了,跑到一柄平时挂在身上的小斧头跟前,一把抄起来递到我手里。“你拿它干什么呢?”我问他。他回答说:“你拿着,杀了我。”“我干吗要杀你呢?”他接着说:“你干吗打发我走?拿着,杀了我吧,只求你别打发我走。”他说得很诚恳,眼里噙满了泪水。
总之,他对我的一片赤心表露无遗,我也铁心认定了这个朋友,于是我对他说,只要他愿意待在我身边,我以后绝不打发他走。从他全部话语中,我看出他是真心对我的,没有什么东西能叫他离开我,而他之所以想回家去,也只是因为他对本族的人怀着深情厚义,希望我去造福他们。但这种事我心里没谱,所以从没想过,也无意去做。但我却一直想着逃跑的事,想和那17位长胡子的人见面,所以我没有耽搁,立即和星期五一道去寻找一棵合适的大树,以便放倒后,造一艘航海用的大独木舟。要说岛上的树,造一艘大船根本不在话下,就是造一支小型的船队都绰绰有余,更别说一条独木舟了。而我最关心的是应该在水边找一棵,这样,船造好以后可以顺利下水,以免再犯上次的错误。
我和星期五终于挑中了一棵树,对于什么样的树适宜造船,他远比我在行,星期五要在树里烧出个洞来,做成个船样。但我指点他用工具去掏,我示范一下,他就巧手砍削,经过一个多月的辛苦,我们终于造成了它,而且还蛮有样子呢!我们又花了两周的时间,把这小艇架在大滚木上,一寸一寸地挪下了水。下水之后,我发现它至少可以运载20个人。这艘小艇虽然个头大得吓人,但只见星期五巧手使船,左转右摇,真是得心应手。于是我问道:“我们能不能坐着它渡海去对岸呢?”“那是,”他说,“坐它去对岸很好,不怕任何大风大浪。”可他哪里懂得我还有一招儿未使呢。就是说,我要给小艇配一套桅杆和船帆,外加锚和锚链。至于桅杆,倒是容易取材,我在附近找准一棵树龄不大、枝干挺拔的雪松,要星期五把它放倒,然后指点他如何把这棵雪松砍成桅杆的模样。而船帆却让我大伤脑筋,我原本有些旧帆布,可如今已放了26年,从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用场,多数都已经朽坏,最后总算找出了两片看来还算结实的。由于没有针,我真是费尽了苦心,笨手笨脚地最后总算是做成了一件三角状的丑东西,类似我们英国所称的羊角帆,还有一根下杠和一根小而短的顶杠,像我们大船的长艇上挂的那种,也是我使起来最熟练的一种。
最后,把桅杆和船帆装到船上,几乎费去了我近两个月的时间。我又搓了一根小绳子,以便拉稳桅杆,还做了一片前桅帆,好在逆风行船时使用。更要紧的是,在船尾装上一把舵,以便掌握方向。虽然我造船的本领实在不怎么样,可我明白舵的用处,知道它是不可缺少的,所以我扎下头来,苦心制作,最后终于成功了。
船造好了之后,我又把行船的各种知识传授给星期五。说起划独木舟,他是一把好手,但说起运帆使舵,他就一无所知了。他见我在海上靠一把舵把船驶得非常自如,而且船帆随风转移,随着航道的变换,时而左一帆风、时而右一帆风,不禁惊呆了,像是遭到了五雷轰顶。于是我让他小心尝试,教他很快熟悉了这些,成为一个老练的海员。只是他不会使用罗盘,不管我怎么教,他总是一窍不通,但这一带地区一向是晴朗少云,很少,甚至从来没有过浓雾,所以罗盘基本上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夜间看着星星,白天盯着海岸,就可以行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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