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的姐姐平日里因为知道自己容貌好看,都有些蓄意隐藏的意思。
然而被大公子看上了,也是莫可奈何。最后也没能同相好的成亲,也没有得到什么体面的位份。
好好的鲜花就这么折堕在阴森的后院里。
苏心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那姑娘哭着同她说姐姐因为郁郁成疾,早早就过世了。
然而就算这样,当时那个害了她的少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照着府里最低等的下人的位份,一卷草席收拾了事。
苏心从来不喜欢女子哭哭啼啼,觉得与其哭哭啼啼不如当面找那人一样一样清算。只那姑娘眼见是不能了,一个下人能有什么办法呢,也就只能哭一哭以缓解心头苦楚。
不过这件事情倒是让苏心对这位苏家大少爷的印象很深。
后来又从各个地方辗转听到些这位少爷的消息,说他体恤下人,温和善良,是世上难得一见的谦谦君子之类。
都让她嗤之以鼻。兴许这人还不如轩辕绝来的温和善良。她莫名的瞥了轩辕绝一眼。这人虽然嘴上什么话都说,也什么都不说,但是那什么方面还是罕见的干净。
轩辕绝觉得她神色莫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也不问她还多知道些什么,只见她神色几变,最后温柔地笑道:“不知道轩辕公子有没有兴趣同我一起救凌大小姐于水火?”
“能做好事,本公子自然不会拒绝。”轩辕绝笑道。
“不过不知道苏小姐知道些什么呢?”
苏心将自己从那个丫鬟那里听来的故事说了一遍,轩辕绝皱眉:“这似乎……”
两人佯装回去拿了东西回来,站在正院外头等候。不过片刻,就见院子里头有人出来。
走在前头的是凌峰和夫人叶枝。跟在身后的那个男子,看起来年轻,约莫比轩辕绝略矮些,只走路带风,看起来也颇有气场。
两人对视一眼,想来这就是那位苏公子了。他俩站的偏僻,恰好被一丛花树挡住,因而凌峰几人并没有瞧见。
苏心将那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遍,五官端正,脊背挺直,看起来就是个好青年。再加上家世门楣高过众人,又没有傲慢骄纵的模样,反而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
颇有欺骗性。苏心在心里给他下了个定义。
那人若有若无的朝这边看一眼,似乎是觉得有人在看他,但是很快就没有再注意,想是当成凌府下人了。
就听到凌峰的声音:“贤侄今日特地亲自上门来,我等自然是高兴。只是这样的事情,还得问过小女才行,毕竟小女从小娇养……”
苏明礼温和一笑,体贴入微,也没有对这种做法提出什么质疑,反而说:“这是自然,小生冒昧上门提亲,心里还有些忐忑……婚姻大事关系终身,自然需要令嫒审慎思考。”
凌峰本来因为跟凌珠约定过亲事一定同她商议有些脑壳疼,没想到对方这么善解人意,高兴坏了:“多谢贤侄体谅。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而且这么突然的……我们也要些反应的时间……”
苏明礼连连道歉:“是……是小生冒昧了。”
“那也不是……我们回头再见一面。”
苏明礼温和笑着退出门外。轩辕绝和苏心二人看着一行人出了大门。
“原来真是打这个主意……”
“那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快刀斩乱麻……直接将此事说给凌峰知道。”
“他会信?”
“自然会。”
凌峰几人从外头回来,就见苏心二人站在院门口,显然是已经等待多时,不由有些愧疚:“不知二位……”
苏心一指,亭子里坐着的凌海。
凌峰不由有些红了眼眶,一来觉得父子之间竟至于此,二来又多谢这位苏小姐。本来以为她待人冷淡,不想如此体贴。
“还有一事。”苏心做出一副纠结的形容。
轩辕绝也是一脸担心的看她演戏。
“怎么了?”凌峰连忙问道。
苏心环顾四周:“不知方才那位是……”
凌峰颇上道:“进来说。”
进了正院,有上过茶水点心,凌峰这才娓娓道来。
这苏明礼是来求亲的。据他自己说,是上元节外出游玩的时候,偶然在一个小河边遇到了凌珠。
当时就惊为天人,一心想要同这位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心中自己先定了终身。从此旁的美人是看都不看一眼,只念着那位上元节匆匆一瞥的人儿。
茶不思饭不想的。
偏生有一日又在街上见到那位美人,只觉得这也许是上天注定的因缘。
后来又问了人,经过不知道多少挫折才知道这位就是凌家大小姐。
凌峰一边说,叶枝则在另一边悄悄打量轩辕绝,只见他一言不发坐在一边时不时捻起个点心,喝口茶,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
心下叹息。闺女这是找了个硬骨头啃啊,人家压根没有半点意思。
不然就这位苏公子……想来也是挺好的。
家门也算是门当户对,这人人品也是有口皆碑,双十年纪也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小妾之类。长得也体面,看着也是个有成算的人。
也算是个难得的良配了。只是回头要劝劝那个倔强丫头,是件难事。
凌峰却注意到自己越说,苏心的眉头皱的越紧。
“不知道两位是怎么打算的呢?”
凌峰和妻子对视一眼,说了实话:“我们就想着再看看,问问珠儿的意思……”
苏心自然也注意到两人这时候都瞄了轩辕绝一眼。
凌峰突然想起来,这位苏明礼是苏家本家的,苏心是旁支的,但是毕竟是一家,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他原本以为这是一桩金玉良缘的心思有些动摇。
果然苏心一开口就惊的他手中捏着的茶杯差点摔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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