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敖威愕然,他没想到兄弟一场竟会闹到如此境地,不禁叹息一声。而心中也想起了自己刚刚痛失的敖权,敖霸的举措,确实是令许多人不满。
敖威摇了摇头,目光冷冽的看了眼一旁趾高气昂的敖胜,又转过头看着一脸铁青的敖霸,长叹口气,话语中带着深意:“大哥啊……唉——”
说罢,便也拂袖而走,不再言语。
一幕幕皆被洛轩看在眼里,不过,留在这里迟早要被波及,他躬身施礼,转身离开。
走在敖府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被洛轩所吸引。
他们目光各异,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带着一副轻蔑的笑容,暗中嘀咕着什么。
可当他们看到洛轩的身后还紧紧跟着一个穿着白衣白袍的少女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登时就变了,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洛轩懒得理会。
原本是打算问一问敖霸要如何安置南宫若,可没想到弄了这么个局面,他也没法去问,自己便打算先走,将南宫若留在那里等候安排。
可南宫若却紧紧的黏在洛轩身后,跟着就出来了。
洛轩无奈,只好把她带到了自己后院的屋子里。
“那些人好凶啊……”见洛轩进屋关上门,南宫若才怯弱的开口。
她的声音软糯细微,眉头轻皱,似乎有些担忧未来的日子。
“你不用怕,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洛轩轻笑着安慰道。
有了林玉柔临走时的嘱托,敖家上下恐怕都要将南宫若当作一尊菩萨来供奉,绝不敢不敬。
不过,南宫若这怕生的性格还是令洛轩有些头疼,特别是在鬼船上那召唤朱雀的一幕此刻还历历在目,若是在这康山城里惹起事端,东窗事发,那他们肯定没好果子吃。
“南宫小姐,这几天你也累坏了吧,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到我床上休息一会儿。”洛轩示意南宫若看向自己那张简陋却整洁的床,“应该明天他们就会安排你的住宿的。”
“我不要……”南宫若的回答却令他不解。
“为什么?”
“我……我怕……”
南宫若的小手揉着自己的衣角,一双眼眸里带着几分对未知的恐惧。
曾经无数个日夜都在随时可能死去的边缘徘徊,如今感受到了体贴和关怀的她,更加担心这一切会是黄粱一梦。
如今的洛轩何尝不是也有这种顾虑呢?
“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伸出手,洛轩本能的将手放到了南宫若的头上,轻轻的抚慰着。
他记得,十年前他哭喊着希望那个无情的父亲不要离开他与他那病重的母亲时,母亲就是如此笑着抚摸着自己的头,轻道一句:“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可最终……
目光黯淡了下来,洛轩没有发现南宫若脸颊上的红晕,抿了抿嘴,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安慰南宫若睡下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从敖家众长老之间的争端不难看出,这敖家内部的矛盾显然不小,且已有被此事所激化的可能。
敖霸多疑善断,敖烈性猛刚烈,若不是其中常有敖威撮合两人关系,这敖家恐怕早就有一场好戏登场了。这一次两人又是势如水火,敖威必然又要从中调和,而洛轩的目标却正是这个和事佬。
“洛公子特意前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向我赐教吗?”
坐在桌子旁,敖威抿了口茶水,眼睛上下打量了洛轩一番,鼻间不禁一声冷哼。
“不敢,”洛轩轻声道,脸上的笑容亲和无害,“小侄只是怕三长老怪罪,想前去解释,但又听闻三长老正在气头上,所以特来拜访二长老,希望您能替小侄美言几句。”
眼睛一瞥,洛轩注意到敖威桌上还放着一只焦黑的银质飞鸟形挂坠,心中不禁揣摩起来。
“洛贤侄人情世故看得通透,这点小事还需要拜托我?”
在敖威看来,洛轩对这些长辈们虽说有些交谈,但其实也只是客套寒嘘。
今天特意拜访,怕是另有目的。
心想如此,敖威冷笑着戏谑道:“再者说,我可从未听说过,还有能让你怕的事情。”
“以前是小侄不懂事,而如今小侄已认敖叔叔做义父,那便是敖家的一份子,做事自然也不能同以前一样肆无忌惮了。若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小侄在此赔礼了。”
说着,洛轩便跪了下来,将头深埋,以表歉意。
“算了算了,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敖威见洛轩诚心道歉,便也摆摆手。
可他没想到,洛轩却就这么一跪不起,头也不抬。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侄惭愧,知道二长老一定还在为敖权公子之死痛恨小侄,所以不敢起来。”
洛轩认得那桌子上的东西。
那是敖权少时被测出资质愚钝,敖威为了鼓励他,便送他这个挂坠,有斥令其笨鸟先飞之意。
敖威显然一愣,下意识的看向桌子上那已被烧的变了形的挂坠,目光里闪动几丁悲凉。
“都过去了,提它作甚?”
敖威摇摇头,将挂坠收起来,“再说了,凶手已经伏法,你又与此事没有关联,我恨你又有何用?”
说着,他竟冷笑一声:“学敖胜公子一句话,技不如人,怨得了谁呢?”
语气间,满是嘲蔑之意。
洛轩听在耳中,嘴角暗暗勾起一抹奸笑,又随即消失。
“其实小侄觉得,敖权公子死得确实冤枉……”
这一句话十分小声,却令敖威浑身一震。
“明明是义父大人的仇怨,却迁到无辜的人头上,这实在是……”
“够了!”
可就在这时,一声断喝,让洛轩一怔。
“权儿身为敖家的人,哪有死得冤不冤的道理!?”敖威脸色铁青,“再说了,我从未觉得我权儿是为族长而死,他是为敖家而死!死得光荣!”
敖威身为敖家二长老,主管外交政理,与敖霸相同,他一直以敖家大局为重,想要说动他不去调和敖霸敖烈之间的争端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人皆有异心,何况他对敖胜颇有微词,眼神中显然带着几分不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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