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仙人并没有死,渡过了两个月的恢复,它还试图尝试从这个禁地中脱身。
然而,失去了龙血,又失去了半个身子的它也只能像一只濒死的老兽在地板上不停的挪动,说它是仙人,其实已是辱了仙人的名气。
而这时,一道身影在度出现在它面前时,它的龙目中,顿时闪过一分绝望。
洛翎。
“您当年创立了薄暮,究竟是为了什么?”
洛翎面目被惨白的面具遮挡,看不出表情,但从那双冰冷的眼眸中不难看出,她是来了结这个悲哀者的余生的。
梧桐仙人愣住了,它费力的闭合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这世上,总有些人注定成为垫脚石’……”洛翎淡淡道:“这句话,就是您曾经留给每个薄暮弟子的教义,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就被曲解了。或许您当年也有别的想法吧……”
梧桐仙人嘴角抽动着,吱呀吱呀的叫着,龙目中也第一次露出一分自责之色。
啪滋滋——
一串电流声响起,洛翎的手又被一道雷电所环绕,“梧桐仙人……您,就且作为一位创立者,回到您本该属于的传说故事中吧……您的愿望,您的教义,就等着,由我来帮您完成吧。再见了……”
说罢,手一挥,墓室中,黑光一闪即灭……
禁地里没有龙血,也没有诅咒,更没有了那些无限复生的死斗骑士,洛翎行走其中也是显得格外的冷清。
随着她的脚步,缓缓的,她的身影来到一座巨大的宽敞宫殿中。
就如帝都中别处一样,破败,荒废成为这里的代名词,可有所不同的是,在这正殿中,有一群身穿血色彼岸花黑袍,面带白色面具的薄暮域主们集结。
他们分立两旁,看着门口走进来的洛翎,纷纷低下头以示敬意。
而顺着他们中间的道路,几级台阶上,一个废败的腐烂石头王座处在那里,也是洛翎目光所聚焦的地方……
“假如说……曾经的我完全只为仇恨而去做这些事情……”
脚步一步步向前……
“那么如今的我,就真的该不知所措了……”
踏过已没入地面尘埃的红毯……
“但我突然发现,我竟不迷茫了……一切都是因为你啊,洛轩……”
迈上步步台阶……
“我终于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了……”
洛翎缓缓的转身,坐在了那个腐朽的王座上,放眼巨大的殿门外晴朗的天空,蔚蓝的眼眸露出一分温柔。
还有一分冷笑,藏匿在无人知晓的面具之下……
——
【东洲·东南某林】
“诺,拿着吧。”
某处临近南洲的小树林中,林玉柔与淮政拦到了正要离开的南宫若。
本来,南宫若以为他们是洛幽蓝派来抓自己回去的,但没有想到,只见林玉柔将手中的一封信递到了她的面前,道:“这是师尊大人给你的,你可以凭着它顺利通过边境进入南洲。”
南宫若楞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接过手。
“其实师尊大人一直都非常在意你,从当年你被洛……”林玉柔的话音一顿,身边的淮政也同时露出一分伤感,“他一直都很惦记你,而且还特意托我向你带句话。”
“什么?”南宫若心中稍稍感动,问道。
“很抱歉让你那么怕他,希望你这一次的旅途可以找到你想要的。”林玉柔开口道。
南宫若眼眸蠢动,双手抓着手中的信,感慨万千,却也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还有……我……”
林玉柔长长的呼出口气,任何人都能看出,她此刻的眼角都挂上了泪花:“对不起,我没有机会,不能帮你保护好他……”
淮政眼中也是闪起一分怅然,他没有说话,似乎是想借此掩饰他内心的可惜。
南宫若眼眶也是瞬间红了,但她没有哭,反倒笑着说道:“洛轩他会来找我的……他答应过我。”
林玉柔与淮政更为难过了,但为了照顾南宫若这简直没有希望的幻想不要破灭,他们也没有反驳。
两三句临别的寒嘘,南宫若也和林玉柔做最后的拥抱,这才转身一步两回头的告别。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丛林的深处,两人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而林玉柔也是难以掩饰自己心中的难过,低声啜泣起来。
一旁的淮政无所适从,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过,这时他也似乎意识到什么,向着南宫若离开的方向忘了一眼。
“奇怪……她的那条狗呢?”
——
【东洲·北周山·望北崖】
许久不曾出现的斐问杰,或该说是冷峥已换上了荣华的衣衫,厚重华贵的绒毛披风随着猎猎寒风飞舞,一副王者之尊。
而他的身后,零钧澜月静静立着,却似乎有什么疑惑,一直皱着眉头两相目示。
“师父,徒儿有所不解。”许久,澜月才躬身先道。
“说。”斐问杰轻松了口气。
“按理说,他与咱们不过是一面之缘,如此大费周章,甚至还耗费师父您几十年的修为,我觉得……”澜月没有说下去,倒不是因为不敢。
一旁的零钧也是点点头:“弟子也觉得十分不解,请师父点明。”
斐问杰却是一笑,呼出口气,随之那股气也化作白雾,随着烈风转眼甩向远处。
“这是一笔交易……”
“交易?”两人更为不解。
“我与薄暮圣主的一笔交易。”斐问杰自信的笑着,叹息道:“每个人都有另一次机会,不是吗?”
说罢,他也是呵呵笑了起来,不管身后的零钧澜月有没有听懂。
目光所投的方向,却是极北的天际线……
——
【北洲·东北之临】
这里是风雪与冰川的交际线,这片常年被暴风与大雪肆虐的土地上几乎没有生灵。
可,就如玩笑一般,在灰沉沉的苍穹下,在白皑皑的积雪平原上,一道身影犹如一丁黑点在上面缓缓的挪动着。
他几乎被冻僵了,身上破烂的衣衫遮不住他满身触目惊心的脓疤伤痕,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操控着他不断颤抖的身体往北而去。
而在他的身边,还有一只浑身雪白的狼缓缓跟随,说是在走,不如说,它是在这片厚沉积雪中跳跃着前进。
风雪似乎永远都没有停下来的模样,他也没有半分畏惧,迎着惨烈的凛风,一直向前。
双眼,望向那北边的天际……
而,也暴露了他一双溶金般的琥珀色金色瞳眸!
放眼,路,还很长。
但他知道,一切不会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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