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什么不满意,唯有中午吃饭时阿翀他们几个还爱拿我开玩笑,怪腔怪调地问我家里的哈士奇怎么样了?我装作生气的样子,面红耳赤地跟他们吵,他们发现我不像以前那么“好玩”了,只好隔三差五地猛戳一下我的肚子,提醒我:
“嗨,‘威猛先生’你再不减,就你是单位最‘重’要人物了……”
“这不,看你往我前面一站,手机信号都挡住了……”
减,我当然想减,只是越想减越是胖。我尝试过跑步减肥,每天晚上九点过后坚持跑步四十分钟。前几天还咬牙坚持,后来就无法忍受身体的疲惫,不想跑了。我开始节食减肥,这个过程同样痛苦,每天除了喝水,就吃水果和酸奶,半夜里肚子饿得咕噜噜叫,只能寄托于睡觉。可是怎么能睡着呢,如果那时候枕头上恰好出现一只蟑螂我也会捉了吃的。
此后的日子,我的体重不但没有减下来,还从一百七十五斤发展到一百八十五斤以上。关于失意之人患上抑郁之症,我不奇怪,可身体为何要不断地胖起来,我感觉连身体都在捉弄我——我竟莫名其妙地长成了我曾经痛恨的某些官员的模样!以至于被脂肪控制的我,脑子真的被肥油占据一般,不知不觉变得混沌、疏懒和随遇而安了。我不但迁就于新领导的丑陋、昏庸、猥琐与不可捉摸,而且放弃了平调工作的念头。不光如此,我也逐步接受了妻子的背叛,习惯下班回家只有儿子默默地陪伴我。朝这个方向说,我已经像一堵被雨淋湿的泥墙那样垮下,无声无息,匍匐在地,垮得踏实了,或者说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事实上这样的生活也说不上是好还是坏。只是偶尔,想到妻子背着我做那事已经很久,想到她有一个情人,那是一个孩子的家长,几乎每天开宝马车去接她,我表面上漠然置之,事实上那种痛苦,用摧心剖肝来形容也不为过……还有就是每次上下班,看见那些养狗人一如既往地牵着他们的洋派十足趾高气昂的狗,我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命运多舛土里吧叽的贝克汉姆——没错,在杀死贝克汉姆的罪魁祸首当中,难道就没有我吗?
现在,它那两条硬邦邦的腿还冻在冰箱里,有时候准备做饭,在冷屉里不经意翻到,眼前仍会出现贝克汉姆垂死的样子,想起它在铁棍木棒的围剿下径直朝我奔来。这时候,我会突然感到一阵瘫痪一般、陷在泥沼里的无能为力,仿佛要杀死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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