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么？”
衡默反问，祁九嘴角抽了抽，好吧，这是人家的地方，没办法，人家不想让他进来还真的就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呢。
这“样想着，自己倒是越来越郁闷了，见衡默还在一边写着什么东西，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直到……
“不是来给我磨墨的么，现在是在做什么？”
“我……”
祁九用手比了比自己，衡默转头，盯着穿着一身家丁服的祁九，挑眉：“嗯？”
好，他忍！
不就是磨墨么，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可没人比他更擅长了。
“磨就磨！”
走过去，端起那方砚，一边扁着嘴巴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没人性啊没人性啊……”
“你说什么？”
还以为这衡默没听到呢，哪想对方直接抬起头盯着他看了，祁九呆愣了一会儿，还别说，从这个角度看衡默……还真的是有种惊艳的感觉……
当然，现在绝对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我说，衡默你看我都这么伺候你了，三天以后去女儿节？”
“不去。”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祁九倒也没觉得有多失落，还不还有三天呢吗，要是实在搞不定，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灌个迷药，怎么的都要给带出去。
嘀咕了几句，继续着手上的工作，衡默眼角稍稍抬起，稍稍顿了一下，下一刻就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现在皇都的兵力主要集中在一个地方，现在敌国的细作已经对此虎视眈眈，听从这祁九的建议故意放出消息，然后趁对方小心行事的时候重新部署兵力，然而……这些兵，要去哪儿么＝呢？
问题就出在这里，如何转移呢？天时有了，那么地利呢？衡默深呼吸一口气，脑壳开始微微泛疼。毛笔在白纸上画出了适合的几处地方，若将南方的兵力转移到北方，北方地势险峻，也容不下这么多兵，而且……衡默微微皱眉，在那座上山，还有……
摇头，将图纸上的的某个地方画上了一个叉，西边呢？那边有水，过往船只也多，只要用与运输货物出口，商人贸易往来离不开那条河，要是将那片地方规划成兵营，那皇都的商业，必定一落千丈。
再次摇头，默默的又画上个一个叉，东边……东边更不可能，难道要在皇宫旁边建军营？元熙帝怕不是直接一个其他谋反就将他给满门抄斩了。
皱眉，下笔又画上了一个叉，整个人往后一趟，双手揉着脑袋，完全的忘记了，这旁边还站着一个祁九。
或许，也是他习惯了。
“难得见到将军大人有这种疲态呢？”
祁九念叨了一句，手上动作却不慢：“将军大人，您要的墨我已经给您磨好了啊，可是我看您好像也……用不着了吧？”
演什么像什么，既然自己现在是这个家丁，那就做好家丁的本分，就是连说出的话都非常的有礼貌。
衡默没有搭理，祁九猜对方现在应该很烦恼，眼神不由看向了对方刚才写写画画的纸……
怎么那么多的叉叉？
细看，这个叉叉画的地方还正好是这皇都的四个方位，仔细一思索，也便清楚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了。
“哦～你是在思考怎么转移兵力？”
这下衡默有反应了，但也不过是抬了下眸子，继续沉默。
眼珠子一个打转，祁九心中忽而有了一个想法。
“小的不才，有一妙计，不知将军大人是否给小的施展才能的一个机会呢？”
眼眸睁开，恰好对上对方望过来的黑眸，深邃，灵动，还带有一丝狡黠。
“丞相大人有言说便是。”
“嗨呀，将军大人说什么呢，这里哪儿有什么丞相大人啊，只有一个只会磨墨的小家丁而已。”
衡默：“……”
明知道对方是要回自己刚才丢的面子，若是平常，衡默必是转头就走，然而这祁九……怕也是真有什么妙计能解他的困惑。
那么……退让一步便也可以。
叹一口气，将对方手里的东西接过，细心耐心的磨起了墨，祁九开心了，知道对方这是退让了，轻咳一声，往后退上一步，眼珠子又转：“哎呀，这个腿有点累了啊……”
衡默的动作停住，抬头冷冷扫了祁九一眼：“别蹬鼻子上脸。”
“我……”
祁九再次深呼吸一口气：“没事，别气，别气，不值得不值得，衡默就那样，衡默就那样，就那样。”
“妙计当然要写出来呀，你不让我坐，我站着……写么……”
“也不是不行啊。”回答他的是衡默冷冷的回答。
祁九：“……”
心里有一句妈卖批不知道该不该讲出来。
一刻钟以后
“呐，就是这样。”
祁九看着站在一边为自己磨墨的衡默说道。
关于祁九是怎么让衡默再次退步的，这个问题再说，问题是衡默接过对方手里的图纸……看不明白，看不懂。
“这是？”
“妙计啊？”
“几条线么？”
祁九：“和你说，这个，只有像我一样聪明的人才能看懂～”
说完以后，忽然又担心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小心翼翼的看过去，发现对方只是皱眉，完全没在意他说什么……
“额……咳。”
“这个怎么看？”
少有的询问语气，祁九有些惊讶。
“你是在问我？”
“嗯。”
“你是在问我？”
“对。”
“你真的是在问我？以一种学生问老师一种谦虚的态度么？”
“不，没有，我只是问。”
忽然高涨起来的情绪忽然又落下去。
“这个心情跌宕起伏啊……”
“怎么？”
“没怎么，就是觉得你什么时候能谦虚一下的问一下我呢？”
“你做梦的时候。”
祁九：“……”
算了，还是不要和衡默说话了，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引以为傲的伶牙俐齿呢？
“想要我和你讲也可以，”祁九挺直身子：“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是要去女儿节么？”衡默继续看着衡默画的那张图纸：“那个没有谈的必要。”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这图写的什么意思？”
“想。”衡默放下了图纸，然后直视着对方：“但是不想被威胁。”
“我什么时候威胁过你了？”
祁九心里一万个委屈啊，自己难道不是用尽一切方法让对方答应他的请求么！记住，是请求，真的是请求。
“现在。”
“我现在也没有威胁你啊。”
这个衡默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严重怀疑对方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好啊，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个图纸画的是什么？”衡默嘴角轻勾：“祁九，丞相……”
祁九咬牙啊，这个衡默不是清冷型的，一定是腹黑型的！一定是！
“行吧，那就当我是威胁了，怎么滴了。”
破罐子破摔，既然这衡默说是威胁，那么就是威胁吧。
“真那么想让我去女儿节？”
“不然呢，我搞了这么多事情，还不都是为了你和……”
“我和？”
衡默抓住了对方话里的一点奇怪的东西。
“你和你的前程啊！”
差一点就说漏嘴了，若是自己不小心真的说出自己要撮合对方和静安公主的事情，别说答应他去女儿节了，怕是以后自己都见不到对方一面吶。
“去女儿节和我的前程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能保证你在女儿节能遇上贵人～”
祁九这话说的可是无比的真挚了。
“哦，不需要。”
“不需要？”祁九再问了一句。
“不需要。”
“嗯，对，衡默将军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要是再想有……那就只能……”
说到敏感话题，两人都愣了一下，祁九干咳一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不，不好意思啊，我随性惯了，忘记有些话不能说了，是我多嘴了。”
衡默眼眸眨了一下，下一瞬又恢复了平静。
阳光从门缝里钻出来，洒在地上，被照到的空间里充满了细小的粉尘。
两人沉默好一会儿，衡默一直在看自己画的那张图纸，时而皱眉，时而又松开，接着又紧紧皱起。
衡默站着，祁九坐着，可这祁九却觉得自己怎么做都有些不舒服。
看着陷入苦恼的衡默，一狠心，一咬牙：“哎，算了算了，我来给你解说一遍吧，谁让我是个好人呢？”
说着，夺过对方手里看着的图纸，直接给摊在了桌子上。
“你看……这里……”
“我没有答应你三天以后去女儿节。”
“哎呀，我知道，现在趁我还没后悔，你还是少说话为好。”
祁九心里一万个郁闷呐，只不过不说罢了，就算说了又怎么样呢？和衡默说么？然后衡默回一个“哦”吗？那还不如不说。
“听着，主要军力在南方，你要重新部署，你就……”
时间一点一滴的在流逝，期间有的一直都是祁九在说话的声音，一直到最后……
“说完了，怎么样啊？我也只是纸上谈兵，你，将军大人，觉得可否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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