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已经被弄湿的衣服，抬头看看脸上挂着不明笑意的衡默，祁九这个内心，酸甜苦辣都有啊。
这衡默居然会好心的给他送衣服，可是自己居然把这御寒的披风给……
“呸！你有这么好心？”
不管，面子不能丢，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祁九才不会让这衡默觉得自己错了。
“将军大人，这夜里凉，您还是回屋呆着去吧。”
这言外之意就是说：“衡默你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别再这碍我眼……”
虽然不知道祁九是不是这意思，但是在衡默听来却是这样的意思，知道祁九如此嫌弃自己，衡默自然有些不大高兴。
“对，你说的真的对极了，这屋子里的热腾腾的饭菜还等着我，那么，你就好好洗衣服吧……”
衡默冷笑一声，凑近对方耳朵，又补上了一句：“这衣服，过水以后，只得轻搓，万一不小心坏掉的话……那女儿节，本将军没有衣服穿，也就去不了了。”
“你！”
衡默挑眉，不再留恋，转身就要走，祁九可被气坏了，一时没有忍住，将手边的一盆水直接向着对方的脚给泼了过去。
“哗”的一声。
……
衡默躲过了……
“这也行？”
祁九有些不可置信。
衡默脚步不停，绕过地上的一滩水迹，悠闲的走回自己的院子，开玩笑！自己这反应已经养成了条件反射了好么，不说是一盆水，就是刀剑毒针都不在话下啊。
祁九恨的人牙痒痒的，不过……什么也做不了……
“洗就洗！轻搓，轻……搓。”
一边说着，一边还真的放轻了手上的力度。
“这衣服料子还还真不错。”
一边搓祁九还不忘用上自己的火眼金睛。
“不像绸缎，不像锦绣……这花纹也绣的很是奇特啊。”
拿起披风的一角，祁九仔细的端详起上面的刺绣。
“这手法也不像元熙国的人能绣的出来的……倒像是……”
紧紧皱着眉头：“哎呀，我怎么就想不出来了呢。”
沉闷一声，“不行，还一定得想出来……”
说着，又仔细的去看上面的刺绣。
他没有穿过，但是一定在某个地方见过，只是单纯的没有想到。
“哎，算了，放弃，这又累又冷又饿的，谁能好好思考。”
将衣服放下，口上虽然说这话，心里却是一直想着这事儿。
……
“妈耶，以后得给那些洗衣服的大娘们加月钱了啊，这洗衣服，怎么就那么累呢。”
搀扶着自己的腰，一小步一小步的挪着步子开始晾衣服，主要是晾衡默那件披风。
晾好以后，祁九又碰到一个问题了，他……住哪儿啊？
冷风呼啸，皇都昼夜的温差也不是开玩笑的，昨儿自己在这将军府睡觉的房间，自己刚才去看的时候，早就被封起来了，这让得祁九又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衡默小气。
敲着被锁上的那扇门，祁九的眼神放到了有着亮光的衡默的房间。
“吱呀”
门也不敲，直接进去，才不管衡默在不在里面，有没有说进，直接走到对方的床上，然后……躺……
一盏茶的时间以后，眼睛忽然睁开：“哎，不对啊，衡默怎么没出声？难道不在？”
微微睁开一只眼，四下看去，静静悄悄，空无一人。
“嗨呀，还真的不在啊。”
坐正，四目顾盼，视线立刻定在了桌上的美食上面，摸摸肚子，好像还真的有些饿呢。
“这怕不是衡默这人的晚饭。”眼珠子一转，哼了一声：“你吃也是吃，我吃也是吃，我比你饿，先吃为敬。”
给了一个自己能吃衡默饭菜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人直接坐上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将军府的饭菜我也不是没吃过啊，怎么今天吃着就那么好吃。”
喝了一口汤，他默默的打了个饱嗝。
“好喝，好吃，要是现在能好好的洗个澡就再完美不过了～”
正这样想着，门就被敲响了：“将军大人，洗澡水已经备好了，让下人们伺候您沐浴吧。”
“好——”
刚想出声应和，一想到自己是在将军府，不是在自己的丞相府，当即压低了声音，用着衡默那种冷冷的语气说道：“嗯”
见到人要进来，祁九躲到了屏风后面，见着人进来，备好了所有的事情以后……
“嗯，出去吧。”
“是。”
丫鬟下人并没有觉得有哪儿不对。
一个个退出以后，祁九开心了，“脱衣服，洗澡咯。”
而在门外
“将军大人，事情都办好了。”
老管家对着衡默说道，旁边是一群提着空水桶的丫鬟家丁经过。
听到这话以后，衡默走上前，透过门缝看到了祁九很是舒适的泡在澡盆子里，桌子上的已经是残羹剩菜了。
心微微放下，衡默将手放在了嘴上打了个哈欠。
“我也累了，书房收拾好了么？”
“回将军，已经安排妥当。”
老管家说道。
衡默点头，转头便往书房的方向走。
而老管家，正跟在对方身后，忍不住问了一句；“将军大人……其实，将军府里还有很多的客房……”
“不用，我睡客房，那个人睡不安稳。”
“那个人？您是说丞相大人？可是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呢？”
老管家不明白，他是真的不明白，明明是留给对方的饭菜，还吩咐了洗澡水，还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自己去睡书房，可这一切，非不让对方知道，怎么也算不得是正常的交友关系。
“别多问了，你下去吧。”
“额……是，老奴把您送到书房就走。”
脚步声越来越远，就在衡默消失在转角的时候，祁九打开了房门，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倚在门框上，微笑。
“啧，衡默，还算你有良心。”
知道是对方故意安排的，祁九安心了，你说衡默这个人，明明要对别人好吧，非要造成一种不经意的样子，还不让自己知道，也不知道这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就和祁九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他就是那种，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都来感谢他，这难道不是正常的么？自己帮助别人，然后得到感谢，这个感谢会让他很满足，从而有激情继续去帮助别人，这，在祁九看来，是一种特别特别好的性格啊～
“还挺期待明天早上我能看到些什么。”
对于衡默准备的“惊喜”，祁九一直留到了第二天早上。
关门，回房，裹着个布条打开了衡默的衣柜。
“这衡默和我一样的身高体型，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吧。”衡默点头：“衡默也应该不会那么小气，不就一件衣服么，要是不愿意，改明儿还给他就是了。”
喜滋滋，喜滋滋，随便拿了件白色的摸着舒服的衣服套起来，刚想去躺着做个好梦呢，一不小心摸到这衣服袖子上的花纹……
“哎？”
惊咦一声，这触感和刚才他洗的衣服一样，这刺绣……也是一样。
“奇怪了，这衡默哪儿那么多件有奇怪刺绣的衣服，像龙不像龙，狐狸又不像狐狸，这倒像是那前朝的公子哥一般……”
当初元熙还没有立国的时候，这前朝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刺绣花纹。
这不经意的一句话说出口，祁九愣住了，再次摸着那么刺绣，忽然感觉有些烫手：“应该……不会吧……”
为自己刚才脑子里有的想法而后怕，然而又忍不住的去想，自元熙建国以来，历经三个朝代，这前朝的东西，除了那些还想着复国的前朝余孽，已经不再有人会留着了，没想到……会在衡默这里看到。
“应该是我记错了吧……”祁九咽了下口水：“改明儿我还是自己出门好好查一查吧，这冤枉谁也绝对不能把衡默给冤枉了……”
夜色渐深，将军府有两个人没有睡好，一个呢，是祁九，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这个衣服的事情，不搞个明白，自己还真的是难以入睡。
而另外一个人呢，就是衡默，倒是不像祁九那般是为了什么烦心事儿而睡不着，只是单纯的睡不舒服。
“这睡塌，还是扔掉的好，以免扰人清梦。”
将枕头塞到自己的脑子后面，衡默强迫自己入睡，只是这个塌子实在太小了，他伸个手脚都不容易。
坐起来，将被子扔到地上，整个人给躺了上去，枕头也不要了，双手抱胸，这睡的，那才是一个舒服。”
……
翌日，阳光挥洒进来，衡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的脸颊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包裹住，就连呼吸也不通畅。
“嘿嘿嘿”
祁九从来不知道，捉弄人是这么好玩儿，这趁衡默睡觉的时候用笤帚毛呼对方的脸，鼻子，看着对方不断变化的表情，还真的是……很好玩啊！
“早知道让衡默变脸这么简单，我早就这么做了，哪儿还用得着天天气他让他变脸。”
祁九玩的那叫一个开心啊，只是下一刻，自己的手腕忽然就被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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