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玖又来到那栋像清水房的六层小楼前。“上去吧。”他又去买了两个肉夹膜后说。
桂玖定住了，“就在这里？”姚金汤点头。“上一次不都来到楼下了吗！”桂玖想他是卖假货的一点也不真诚。
“上一次太乱了，昨天我收拾了一下。”他想讨好她，直接把她抱上去了。在六层小楼的三楼，靠街道这一侧，里面很凉，而有股蹿起来的湿气。整个屋子有一股霉味，感觉不太常住啊。
姚金汤说的收拾，也只是洗了碗和将被子叠了一下，完全没有对整个环境的改造。桂玖受不了这个，她亲自操刀弄了一晚上，将所有地板上的污迹全部给去除了，将案台与厕所也清理得锃亮。她觉得自己像他妈一样什么都要帮他做，不过这也让自己有一点成就感。她想的是他多久事业有成了，自己就会获得该有的享受，所以她现在一点也不嗔怨。
第二天他竟然做了早饭，所以她想，他慢慢总会被感染的吧。他们现在还没同居，不过恋爱关系已经定下来后同居是早晚的事。姚金汤对同居这种事不是很热爱，他需要保持自由和秘密。女友也不能干涉自己。
“同居吧。”在桂玖说出这样的要求后，姚金汤烦恼地挠挠头，“一定要现在吗？”
“对啊，两个一起租房子也会便宜一点。”桂玖给他展示自己买的耳环，是施华洛施奇的，他们店里就有卖。
姚金汤有点瞧不起她，竟然把耳朵打出孔。她的耳洞打得很深，快打到脆骨上了，差点结痂和灌脓。姚金汤朝桂玖耳朵上哈口气，轻轻地揉一揉，“再等一个月好吗？我现在还不想同居。”
“不想呀……”桂玖有点失落，但是答应了。“你不会又去干什么耍流氓的事吧？”
“耍流氓？怎么会。我只对你耍流氓。你不相信我就没办法了。”姚金汤拿出一块电路板出来，准备往上面焊一块89c52的芯片。“待会儿去欢乐谷玩吧，叫上赫寥寥。我刚好弄到了三张票。平时一百八一张。”
桂玖不太乐意叫上赫寥寥，但他们三个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今天星期五，桂玖轮休一天，在工作日去游乐场不用排很长的队。她特别喜欢其中一个叫极速飞车的项目。那加速之快可以媲美保时捷的超跑。她一直再想去玩一次。
姚金汤一直捣鼓他的电路板。他正通过串口朝单片机里面写入一个定时程序。外接了一个扬声器，每隔半个小时通过电脉冲使扬声器报时一次。但他想了想，还是只报一次地好，因为老大爷只需听一次。用这这个东西还不如给他买一个闹钟。他改了一下，将其他的报时抑制住，而只叫出晚上十点的。扬声器里叫出粗糙明声音：现在晚上十点。明显是录进去了。
“我的声音太糙了，桂玖，借你的声音一用。”他按下录制声音的MIC，让桂玖朝里面喊话。
“现在是约会时间！”她朝里面使劲喊。桂玖的声音属于甜系，很耐听。“做这个干嘛。”
“有老人眼睛快瞎了，耳朵精明得很。应该让他知道什么时间。”
“买一个老年机就好，那声音大得很。”
“我哪里有钱？再差的老年机也要199吧。再说他已经是鳏夫一个，已经吃低饱了。没有儿女，不需要手机。这种芯片很便宜，给他随便做一个。”
桂玖狐疑地看着他，有点不相信他会助人为乐。在她眼中，姚金汤就是会欺负老年人和小学生的的流氓。虽然他在自己面前很乖，但有些时候还是很浑。她检查检查报时器会不会是电人的恶作剧。她检查不出来，就只好放弃了。
姚金汤专心制作他的报时器。桂玖通知了赫寥寥下午去欢乐谷的事。但是赫寥寥拒绝了。“我现在有工作啊，周五要上班的。”
桂玖本来只想和金汤两个人去，这时候她松了一口气。“寥寥你什么时候找到工作的？”
“就在上周，搞销售的，不过不是在珠宝店，在服装店。”赫寥寥想急于挂掉，因为这时顾客进来了，她要去巴结一下。
即然赫寥寥来不了，姚金汤就决定下一次再去。门票的有效日期在两个月之后。这让桂玖很失望。她想现在就去。
“不一定非得等她呀。”
“那那张票怎么办？”姚金汤放下手中的活，“其实我还有个好朋友，但你不认识他。可以带他来吗？”
“好！”桂玖当即就这样决定。
“不过金汤你怎么会写程序，你不是学数学的吗？”
“照葫芦画瓢而已。桂玖你过来一下，现在全靠你了。老大爷听见你的声音一定灵魂都会酥酥地颤抖。”
“呵呵，我可不想被老大爷惦记。”
这时姚金汤的程序已经写进单片机里面了。他让桂玖录完音，再用简易的盒子包装起来。姚金汤要出去送货。老大爷破屋子距离这里太近了，就在楼下。姚金汽进去将报时器安装完毕，然后和老大爷聊了好大一会儿。
这里没有网，桂玖的红米手机也在充电。桂玖只好借用着他的电脑想玩一会儿扫雷和蜘蛛纸牌。但她突然兴起想翻一翻金汤的文件夹里都有些什么东西。这台i3处理器的戴尔电脑积了很多灰，硬盘也很小，只有256个G。她东翻西翻看到了一些不好的视频，点开后满脸胀红，又有点怒火中烧。他怎么能看这些东西！
姚金汤回来后她指着那些视频问他，“你的口味真重啊。”他还是有点慌的，但A片只是他有时聊以**的东西。“因为你平时都不在身边嘛。”他立马打算删除那些东西，用360的粉碎机将它们粉碎掉。
桂玖不是很理解男人，但站在他们要和谐相处的分上，她就没怨恨过他。又宽容他说可以保留几部。这时姚金汤起了坏心思，说要和她一起看，“反正我们已经不分你我了吧。”
那时的桂玖有点好奇，她竟然没拒绝。他们各戴了一个耳机头。桂玖听声音有些难熬，把姚金汤的手往自己这边拉。姚金汤明白她的意思。但他现在已经很有定力了，这些东西完全不能催促他做什么。他就去做午饭。
桂玖很生气，把它们全部删掉了。但那些画面抨击着她，她只好赶快起来走走。这一片区域算是老城，长着很多又高又壮的石楠和梧桐。但她闻着石楠花的味道，特别奇怪。
桂玖现在心绪有点复杂。其实她在电脑里面看见了更多的视频。但是她没有说出来。那些视频是一些VCR短片，是临场拍摄的。里面是一些打架和威吓的视频。很真实，不像是拍电影。她不知道这些视频有有什么意义。姚金汤不会参与里面吧。他曾经也打过几次架，但视频里的打架场面那样狠，仿佛要杀人一样。不过在里面没看见姚金汤，她松了一口气。姚金汤是不安分的，她不知道他是善良还是冷酷。但因为自己和他从小到大都在一起，感情很深。她想有这样一个包容他的人是他的福分吧。
“是我的福分。”姚金汤给她夹菜的时候这样说。“相比爹妈，我更喜欢你呀。”她知道他和爹妈关系不是很好。
“别光说喜欢我的话，用实际行动，先把工作找到。”
“不过富贵于我若浮云。”
“呵呵，这种话，等你成了李嘉诚再说好不好。”现在基本上自己在供养他，但自己也不是很在意这个。桂玖在意的是他不能一直这样浪荡下去。
“都是独生子女惹的祸”桂玖抱怨。自己也是独生子女呀。
“我现在在打零工，前几天还帮着人家装窗户了。那三张票就是屋主人奖励给我的。”他随便说，像在撒谎。
桂玖知道他很多事情干两天就不做了，没有一个固定工作也不行。这不太对头啊，姚金汤是个一本本科生，想找工作总该找得到的。“金汤你是不想工作吗？去送外卖或者捡快递也比现在强。那些干得好的一个月能挣一万多。”
“我会去找的，不用担心。”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找，因为那些工作对他来说真的好无聊呀。“倒是你，要不要再带我去你的珠宝店里看一下。”
“为什么要去，我很忙的，你来了我总不安心。”他也不太想让同事看见一股痞气的男友。但是上一次他表现的极端不靠谱作为已经大家有某种先入为主的印象了。
“上一次他们没在私下里议论吧？”
“不知道。”她瞥向一边，显示着上次的余怒，“这样吧，我们多久一起住了我就带你去吧。然后你在我下班时可以来接我，我们一起回家。”她想着那种感觉真好，牵手在步行道上，在眼花瞭乱的商城前泡一泡夕阳，偶尔买些零用和街头小吃，去看一场电影，或者下顿馆子。
“是吗。”他显出不屑，一点也不喜爱这种温顺的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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