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不捅破还好，一旦彻查下来都会遭殃的。”秦先汉说。
“我也说吧，但经理是主事的。”
“其实，姚金汤联系我了”桂玖的眼睛立马放起光来。“他说珠光宝气的盗窃案就是他做的。让我传递给你，去认清他。”
“你撒谎！”桂玖愤怒地看着他。
秦先汉想不接受也是正常的吧，心爱人来盗窃自己工作的珠宝店，一定有一种被暴击的失落。桂玖在桌上趴了至少有十分钟。她使劲揩着头然后望上来，无力地说：“他现在在哪儿？”
“他说加入了一个叫‘田’的组织。”
“田？黑社会那种吗。”
“我也不太清楚，但不是黑社会。可能做事的手段有时也会是地下那种。”
“真失望啊，他为什么会接触这些东西。”她没有再吭声，因为她对事实不能去掰倒。后来桂玖一直不发声，失魂落魄蜷在一块地方，也不继续吃，淡漠地垂坐，好像想哭一样。这种情况让秦先汉觉得是崩溃的先兆。他觉得有必要叫上那位赫寥寥来安慰她了。不过她被扔给了自己，自己该算她的半个守护神吧。独立的秦先汉要靠人家的力量来讨好被扔给自己的——礼物，他有一无是处的失落。所以在这之前他考虑要不要逗她开心，他就说起了笑话，“头戴尖尖帽，手执两把矛，汤朝皇帝下圣旨，赐它一件大红袍。猜猜是什么……”
桂玖本来不想理她，但还是礼貌地说不知道。
“正是我在吃的虾呀。再个一个，印堂发黑是什么衣物啊。”
桂玖怨恨地瞟了他一眼，想他还在惦念着什么。但姚金汤把自己送给他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她忍了忍要彻底和他说明白，“我会送你一件胸罩的，但是请你断了那种念头吧。”
印堂发黑的迷底虽然就是胸罩，但他没料到她会送给自己。秦先汉噎着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时候龙虾店进来一位女子，她直端端地坐在他们餐桌的第三方。她穿着开衩裙，跷起二郎腿，腿很修长。她的头发也被烫成浪状，染成了棕色，留着香波的香味。她在手机上确定了一下二位的相貌，吐出“冒昧打扰”的话。
“你是？”秦先汉想不会是相亲社团的吧，因为他最近报了一个相亲社。这样漂亮要来相亲的就好了。但他今天没有约会。
“是秦先汉和桂玖吧。”她问，“我叫黎棠。”
“黎棠是……”
黎棠不是来找秦先汉的，她来找桂玖。“我见过你一次，一个多月前，在那栋六层小楼的306。”桂玖忽然望起来，这样一个艳丽又涂妆的人她不记得有交流。桂玖现在谁都不想理，但还是礼貌地请服务员来倒杯茶水。
“我要苦荞茶，谢谢。”黎棠擅自说。
桂玖想起来了，一个多月前她刚去那里时姚金汤要和她打道回府。“我在走廊上看到了你们。”
“你也住那里吗？”桂玖怀疑着。
“那时我住他家。”
“什么呀！”桂玖想他怎么可能带别的女人去自己屋里。
“不要误会，我，”她凑向桂玖，手背贴着她耳朵，“在逃难。那时我躲在他那里。他以为我走了。但又看见了我才把你带回去的。”黎棠云淡风轻地笑一下，表明想去她家里，“你不想了解他吗，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比如‘口’什么的。她又指着秦先汉，“但不要他。”
秦先汉脸胀红了，这说得像她们在私密地约会一样。他成了旁外人，也一点不再想将她当成相亲目标了。他不好意思再打扰。
“能把她送到我家里吗？”桂玖请求着。
秦先汉照做了。但对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女他怀着警戒之心，所以他就在楼下守望。而黎棠跟着桂玖上楼。家里没苦荞茶，桂玖给她泡了一杯雀巢咖啡。
黎棠却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展览馆四处走走。极小的居室几步就转完了。接着看见姚金汤和桂玖的合影，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的，“你们真是青梅竹马啊。”她完全是成了一个旁观者，想见证什么似的。接着撩拔一下耳发，知性地喝起咖啡来。黎棠像一只笼中鸟探着小微细节，但她本身却无趣地放下一切，想在这里睡去。
“请问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黎棠说，“在此之前我想向你问点事呢。你以前的合租友还记得吗？”
桂玖想她干嘛问这个问题，自己一年前开始就没和人合租过了，因为那时重新遇到了姚金汤，自己和他相爱后他经常会来找自己，所以她需要独居。“你是说何米吗？”
“嗯。”
“你认识她呀。”
“算有些渊源。米酿香知道吗？米就是何米的米。”
“怎么会！”桂玖很诧异，在她们合租那段日子她从没给自己说过米酿香的事。她只知道何米中途辞职了跟着熟人打拼，具体干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她去创业了，而且创了米酿香的业？”
“是的，我想了解一下她。”
桂玖就给黎棠说了自己印象中的何米。其实她也不怎么了解她，她们没有太多共同经历，只算合租友罢了，偶尔一起逛逛街，约约餐。“那酿香是什么呢？”
“酿香是厨师啦，算她的情人吧，不过已经死掉了。”黎棠只需要稍微听一听就够，她不需要获得很深入的资讯。“现有我有个请求，让我和你合租吧。我睡客厅的沙发，我会给你月付。”
“干嘛非得和我合租，我和你还不熟吧。即便他能接纳你，我可不能接纳你。”桂玖有点怨恨姚金汤随便让别的女人住在他的屋子里。
“那我就走了，也许去和他远走高飞。”
“等等，你想住就住吧。反正他这段时间也来不了。我一个人付房租比较拮据。”桂玖深切地怀疑着他们到底啥关系。
黎棠在小房间里转着，表现她是一个生活在豪华大墅里的贵人，此时向往了小家民房里的拥挤。她本身的着装就很华美，真丝加看不懂牌子的高跟，给人一种引领时尚鳌头的风头。桂玖想莫不是某个离家出走的千金吧。
“其实我有点彷徨。”
“什么呢？”桂玖喝了很多咖啡，她今夜不想睡了。
“桂玖你说，要是给你一座金矿，但你要把余生都用来挖它，你愿意得到吗？”
“金矿呀，给我一枚戒指我都欢呼鹊跃了。你有什么烦恼吗？”桂玖想既然是姚金汤帮助的人，那自己也应该为其尽一点力。
“因为家里面有个大公司，要是我继承了可以支配大量财富，但要把余生用在为了公司的奋斗上面。不过我想逍遥，要是逍遥的话就什么都得不到。所以很苦恼啊。”
“哦，这是有钱人的苦恼吧，我没经历过。”桂玖一听她家里有个大公司后看黎棠有点暧昧了，把她伺候好吧。
“我一直衣食无忧。但逍遥就不能一直无忧下去。所以我想在城市自立一把。像与你生活在一起一定会成为很好的经历。所以你能理解我吧。”
“嗯，理解理解。”其实桂玖是不理解的，不就是和人租房子住吗，怎么就体现很自立呢。她真有点奇怪啊，也许这就是大小姐的毛病吧。
她现已经躺到沙发闭着眼睛休憩了。过了很久秦先汉跑上来，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但什么没有发生，只是一种柔和的休息状态。当他再度要离开时桂玖请他留步。桂玖站在原地在换好的阔体的睡袍里掏摸，解开了文胸的搭扣，将整个胸罩解下来递给他。愣住的秦先汉盯着纱织的睡袍里若隐若现的东西像咬住了鱼钩似的被往上提拽着。
“我很认真的，说的笑话也会去践行。但是此后你就一定要断了那各念头，这是交换。”桂玖的脸很清澈，完全引不起秦先汉污秽的遐想啊。秦先汉捏着文胸，竟如接过一盘递来的水果一样自然。
“放心吧，我本来就没有把你当礼物去用的念头。这种东西我不能要。”他将它推回去，在此之前使劲捏了几把。后来他一个人在车上时还有点后悔，他该要着的，因为他有一点恋物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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