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瞧着他微微躬身，站在展耀天的面前，就知道，身份的差别，显而易见。
黑衣人恭敬地询问：“王，不知道召唤属下，所谓何事？”
展耀天面色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喜怒，连言语间，都满是淡然，问：“你之前是不是去找汤卓耀了？”
黑衣人的身形，不自觉地微微一晃，似乎没想到会被这么询问，莫名地有些害怕和心虚。
愣了半秒，才迟疑回答：“是的，王，属下去找了汤卓耀。”
“为什么？”展耀天持续追问，语气如常。
可是，这样的语气，在黑衣人看来，却是狂风暴雨要来临的前兆，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他听着觉得浑身发毛，背后发凉。
连着心，也跟着震颤，后怕不已。
低着头，黑衣人的眼神有些慌，他小心翼翼地回答：“王，属下知道擅自去找汤卓耀是属下的不对，但是属下也是为了王的以后着想，当然，属下并没有没有暴露王的身份，还请王从轻处罚。”
主动认错，是犯了错以后唯一的选择，也是减轻处罚的最佳途径。
只是，黑衣人间接气死了汤卓耀，就算是主动认错，也已经太晚了！
只见展耀天手一挥，突然就投射出一道白色的光芒，直接击中了黑衣人的腹部。
强大的力道，叫他根本来不及防范，闷哼了一声，就整个人被击飞了出去。
“砰”地一声巨响，黑衣人的背部直接撞在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硬生生地将那块大石头撞了个粉碎。
“噗”地一下，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黑衣人没有半句怨言，擦了擦嘴角，忙不迭又马上站了起来，回到了展耀天的身边。
一边扶着腹部，他一边强忍着剧痛，躬身道歉：“对不起，王，是属下逾矩了。”
但是，展耀天却没有开口说半个字，只是满目冷漠地，盯着他看，似乎是非常不满他之前的擅自行动。
跟了王那么多年，黑衣人都没有见过王那么生气的样子，他不禁怀疑，王在人间多年，是不是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的目的？
黑衣人忍不住问了一句：“王，恕属下冒昧，你是不是在人间太久了，有些感情用事了？”
“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展耀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黑衣人被盯得浑身发毛，但还是鼓足勇气，又问了一句：“王，属下斗胆，敢问王是不是觉得自己在人间多年，误以为自己已经是人类了？”
不知道为什么，展耀天突然沉默了，眼里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奇怪。
在人间那么多年，他真的在某些时候，会假设，自己如果是人，该多好？
只是，现实的每时每刻都在不断警醒他，那不可能！
尤其是当顾七七离开三年后，再次回来，他更加觉得，自己的身份已经有些隐瞒不下去了。
见展耀天沉默，黑衣人看出了他的迟疑，忍不住道：“王，你别忘了，你可是我们的妖王！”
千百年来，让所有人都忌惮的，传说中的妖王！
展耀天怎么可能忘记，自己就是妖王？
他每时每刻都记得，自己是妖王，尤其是在面对顾七七的时候，他更加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因此而带来的人妖殊途。
所以，展耀天一直都在克制自己心里的情绪，希望能默默地守护着心爱的人，就算不能在一起，也要保护她。
只是，汤卓耀的突然死亡，让一切变了模样。
展耀天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成为了一切的阻碍，也成了最大的败笔！
他是妖王，是顾七七要报仇的对象，同时，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多年都没有告诉她。
展耀天能想象，当顾七七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一个表情？
可是，他真的不想那一天的到来，不想要所有的剧情，都走向最坏的结局。
摇着头，展耀天叹了口气，心里满是无奈。
看着面前的下属，他说：“我知道在人间那么多年，让我的性格开始变得跟人类接近，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我不需要你来提醒，因为我很清楚，我时时刻刻都很明白！”
“我就是妖王！”展耀天加重了语气，说出了这五个字。
让他骄傲，又让他无奈的五个字。
他的身份，在妖魔界，是最崇高的存在，但是在卓耀堂，在顾七七的眼里，却是要除掉的对象。
更别说，他在卓耀堂隐姓埋名那么多年，能招来多少仇恨，可想而知！
展耀天敛了敛眼底的神色，平静又道：“后续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以后没有特殊情况，你最好少露面，也不要出现在顾七七的周围，知道么？”
妖王的命令，黑衣人哪敢不从？
他只能点头：“是，王！”
展耀天挥了挥手，黑衣人也便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此时，口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
展耀天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名字，嘴角微微上扬。
大拇指划过屏幕，他接起电话，语气转瞬变得温柔：“怎么了，小师妹？”
电话那头，顾七七坐在图书馆里，一边翻着面前的古书，一边说：“大师兄，方便的话，来一趟卓耀大学的图书馆吧，我在10楼等你。”
卓耀大学的图书馆，一共两层，分别是9楼和10楼。
9楼的藏书，都是非常普通的藏书，任何人都可以借阅，但是10楼不同，那边的藏书都是古书，有着很多普通捉妖师无法接触的秘密，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借阅的。
半小时后，展耀天出现在了卓耀大学的10楼图书馆内。
馆内人不多，他一进门，就看到了顾七七的身影，马上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安静的图书馆里，脚步声显得尤为明显。
顾七七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了展耀天迎面而来。
她马上站了起来，语带欣喜地冲他招手：“大师兄，快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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