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她怒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只有我是人类？”
那阴狠的表情，就好像全世界欠了她一个答案，又好像是全世界都辜负了她。
面对凌凉，幻空一脸的凝重，他从未想过，自己喜欢的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曾几何时，凌凉也是一个温柔的女子，她聪明大方，温顺听话，可偏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局面就朝着完全无法回旋的余地走去…
幻空叹着气，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无言以对，沉默半响，才道：“凉儿，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凉儿吗？”
凌凉突然笑了，她看着幻空，眼里的神色渐渐变得晦暗下去，忍不住轻笑：“你所喜欢的，只不过是你幻想当中的凌凉，而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凌凉，打从一开始，你喜欢的不就是幻想中的凌凉吗？难道不是吗？”
还没等幻空反驳，她又转头看向顾七七，古怪地笑着：“现在，你满意了？你把我从幻的身边赶走，不就是想要坐上城主夫人的宝座吗？”
顾七七看着面前的女人，平静的摇着头：“不好意思，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要跟你抢男人，而我也没有这个想法，要跟你抢男人，因为你所喜欢的男人，我看不上眼！”
“哈哈哈哈！凌凉疯癫的笑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被人从幻空的身边赶走，竟然不是因为要跟她抢位置？
凌凉很是疑惑，问：“所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七七冰冷地勾起唇角，回答：“我为了报仇。”
凌凉恍然意识到，一直以来，顾七七都是在讲那个鲛人，所以她是为了那个鲛人来报仇的吗？
可是分明，将那个鲛人扔下空翼城的人，是幻空啊！
凌凉莫名地又大笑起来，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又将目光投射到身边的男人身上，她压根不相信什么报仇之说，分明就是面前这对狗男女，不知何时勾搭在了一起。
凌凉狂笑着：“哈哈哈！我总算是看清你们了！”
可事实上，她其实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明白！
顾七七懒得去反驳她，平静开口：“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就赶紧服下这颗药丸。”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赤色的药丸。
凌凉看着顾七七手中拿着的那颗药丸，笑地更大声了：“打一个巴掌给颗糖，你当我是傻子吗？”
顾七七淡然道：“吃不吃是你的选择，我只是给你这颗药丸，想不想活命就看你自己的了，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你不吃下这颗药丸的话，不到一个时辰，你就会死去。”
凌凉似乎心意已决，看了一眼顾七七手中拿着的药丸，不屑道：“我宁愿死，也不要你的施舍。”
幻空看了，心里不忍，毕竟面前的这个女人，也是他曾经的挚爱，就算他现在对她所做的一切行为表示震惊和不耻，可终究，他还是不忍心看她就这样痛苦地死去。
下意识的，他开口劝说：“凉儿，服下这颗药丸吧，起码你还有一条命，要是死了，可就…”
“不用劝我了，我是不会吃的。”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凌凉无情打断。
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继续说道：“我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就算得到了现在的下场，我也从没有觉得后悔过，我只恨，自己是个人类，不像你们一样，有着特殊的能力。”
如果，她也是一个鲛人或者是羽人的话，相信结局不会如此。
凌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那上面一片片的绯红，证明了身体里的蛊毒已经侵蚀了她的五脏六腑，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如果上天能给她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凌凉觉得，自己应该还是会这么做吧，这或许是她作为人类唯一的执念，想要变强！
想要变得和那些鲛人或是羽人一样，拥有特殊的能力，不仅仅只是一个人类，那么平凡无奇。
尤其是，人类的生命那么短暂，短短几十年匆匆而过，她不想亲眼看着自己老去，而她喜欢的男人，却依旧年轻，风华正茂。
那种痛，又怎么可能是性命超过几百岁的鲛人或是羽人能理解的？
他们根本不懂人类的苦！
身体里的痛觉越来越明显，凌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狰狞，她已不复曾经的美，却依旧让幻空觉得心疼。
就算她做了一件全世界最错误的事情，就算她超出了他的预料，做了那么多无法想象的事情，可终究，面前的女人是他曾经的挚爱，他无法对她狠心。
曾几何时，幻空能冷静地下令，让手下的人将那鲛人扔下空翼城，可当他面对凌凉，他的心真的狠不起来。
或许，真的是因为爱？
又或许，现在的幻空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幻空了…
凌凉终究抵挡不住身体的剧痛，倒在了地上，她蜷缩的身体，让人看了特别心疼，但是，这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顾七七完全不觉得怜惜，面前的这个女人曾经对她做的事情，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也无法原谅。
凌凉现在的下场是她自找的，根本不值得别人去同情。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但是顾七七的仇，其实还没有报。
因为幻空还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面前，她要给曾经的自己报仇，就必须让面前的男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想到这，顾七七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问：“城主有什么打算吗？”
幻空沉默了半响，回答：“或许，我应该重新审视你。”
顾七七听了，忍不住笑了：“城主到现在才想着要重新审视我，不觉得太迟了吗？”
幻空依旧是沉默了一会儿，才狐疑地盯着面前的人，迟迟地反问了一句：“你跟那个鲛人，真的只是朋友吗？”
顾七七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城主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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