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轮番攻击,那黑衣男子犹有余勇,厮杀越来越激烈。
我隐身在一棵参天大树后,心提到了嗓子眼,怦怦地跳着。
忽然,那黑衣男子看见我,目光如刀,好像要砍了我,我心跳加速,惊惧得几乎喘不过气。
青衣人也看见了我,我不想平白丢了一条小命,转身逃走,因为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
一口气跑出树林,跑了很远,相信那些人不会追杀我吧。
午后的郊野漫天流彩,春光迷人,浅草没足,近处是草地与漫山遍野的野花,不远处有一条小河,远处是稀疏的树林,再过去就是进城的官道。
前方十丈处,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孙瑜,堂舅的女儿,比我小一岁。
我之所以会去那树林,看见那厮杀的一幕,是因为孙瑜。
方才她对我说,我的表哥孙皓,在那树林里,我就去找他了。
“容姐姐,方才皓哥哥从树林回来了,你没找到他吗?”孙瑜走过来,满目诧异。
“表哥现下何处?”我四处望了望,奇怪,表哥去哪儿了?
“表哥说去打几只小鸟烤了吃,让我们在河边等他回来。”
话落,她挽着我的手臂,一起来到河边。
两日前,孙瑜与孙皓从京都洛阳来泰山南城游玩,她提议来郊野看看暮春美景,今日表哥便带着我们俩骑马郊游。
她是孙家掌上明珠,从洛阳而来,姿容美艳,又穿着华丽云裳,坐着华贵宽敞的马车,派头十足,自然受到府中所有人的欢迎与喜欢。她与我站在一处,我就像她的侍女,仅着粗布衣裳,发髻上也无珠钗花钿,虽然表哥说我与孙瑜一般美,但我根本不像羊家长女,倒像是服侍夫人多年的大侍女。
在河边站了片刻,孙瑜突然皱眉道:“容姐姐,我腹痛,许是吃坏肚子了,我去那边方便一下,你在这里等我。堂哥说一定会回来找我们,你要在这里等啊,不能乱跑。”
我应了,目送她跑向不远处的长草花丛。
河水清澈,波光潋滟,我坐在草地上,感觉等了很久,孙瑜却还没回来。
站起身,举眸四望,我看不到一个人影。
叫了三声,无人应答,我快步走过去,还是找不到孙瑜。
难道她被那些青衣人抓走了?难道她出了什么意外?难道她……
我不敢再想,犹豫着是否继续在这里等表哥。
天色渐晚,暮风涌起,凉意袭人,而且那蓝天白云已经变成阴沉的乌云,即将落雨。
表哥会不会来这里找我?万一我走了,表哥岂不是找不到我?我应该继续等,还是先行回家?
心乱如麻。
就在我犹豫之际,淅淅沥沥的春雨从天而降,天色骤暗。
此处郊野荒无人烟,我第一次来,根本不知如何回去。但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头皮,凭着来时的记忆找回城的路。
细雨越下越大,我全身湿透,冷得打颤,眯着眼一步步地走着。
手足冰凉,心中亦冰冷,我恍然了悟,也许,这是故意的。
天快黑了,我如何回城?身在郊野,会不会遇到坏人?
但是,除了徒步回去,我没有选择。
不知走了多远,借着微薄的天光,我看见前方有一间茅草屋,陡然来了劲似的,发足狂奔。
这是一间为旅人准备的茅草屋,虽然简陋,但有屋顶遮雨,有一张硬木板铺成的床,有两个破了一角的瓦锅和柴火。我冷得全身发抖,摸索着点了烛火与柴火,脱下外衣,只剩贴身的衣物,靠着柴火取暖。
微勾唇角,我看着红艳的火光,心中很清楚,表哥不会找我的吧,我要在此处过一夜吧。
手足暖和一点,我饿得头昏,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突然,“嘭”的一声,我豁然惊醒,茅草屋的门被人踹开。
一道黑影投在地上,一个男子堵在门口,整个茅草屋立时变得逼仄。
我震惊地瞪着他,心跳剧烈,闯进来的男子就是树林里被十几个青衣人围攻的黑衣人。
他望着我,黑眸炯炯,眸光犀利如刀,好像能够看透我的所思所想。
即使他伤痕累累、全身是血,他仍然站得笔直,稳如泰山,好像一有危险,他就会像猛虎那般扑过去。我掩饰了惊骇,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即使他的眼中涌动着骇人的杀气。
他慢慢挪步,在我右侧坐下来,以慢得不能再慢的动作解开衣袍。
由此看来,他的确受了重伤。
我穿好外衣,他不发一言,撕下衣袍上没有血迹的边角,接着从包袱里取出一小瓶伤药倒在伤口上。
前胸后背的伤,大大小小十几处,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简单包扎好之后,他从包袱里拿出一袭干净的衣袍穿上,轻轻躺在稻草上,闭上双眼。
他的身侧,是那把染血的宝刀。
我蹙眉看着他,思忖着他是否认出我就是树林里看见他被围杀的人,思忖着他是否会杀我。
他鼻息匀缓,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我轻手轻脚地挪过去,静静地看他。
这个男子是什么人?为什么被人追杀?为什么生有异相?
身长九尺,手长过膝,眉色为白,这世间绝无仅有吧。
近看之下,才发现他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他的脸棱角分明、轮廓冷硬,五官纵深有度,如刀削斧砍;鼻梁高挺,嘴唇上薄下丰,下巴坚毅……我从未见过长得又俊美又粗豪的男子,只觉此人必非池中之物。
可是,难道我要和他在这茅草屋过一夜?我对他一无所知啊……
正要退回去,陡然间,睡着的他拽住我的手,神速地翻身而起,一臂抱我,上了硬木板床。
我震骇地推着他,拼了全力推他,“放开我!你做什么……放开我……”
他昂然的身子压着我,重得我喘不过气,他怎么这么重?
“好重……我快被你压扁了……”我气若游丝道,想不到身受重伤的他还有这般可怕的力道。
他稍稍撑起身子,我立时觉得轻松不少。
可是,他的唇席卷了我的唇,狂肆地蹂躏。
我疯狂地打他,对他来说,我的力道与反抗犹如毛毛细雨,无济于事。
他的唇就像刀锋,割得我的唇很痛很痛。
从未被人这般侵犯过,我疯了似的推他、打他,他的右手扣住我两只手在头顶,左手扯开我的衫裙,那刀锋般的唇在我身上游走,侧颈,锁骨,每次的吮吸就像割下一片片的血肉。
欲哭无泪。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被人追杀,我一无所知,却在郊野的茅草屋被他施暴,我就这么倒霉吗?
他是有着一颗禽兽心的坏人?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匪徒?
所有的挣扎与抗拒都无济于事,我无法阻止他的步步进逼。
不知何时,我身上的衫裙不翼而飞,他却穿着衣袍,只是敞着衣襟。
他的胸膛烫得吓人,他的力道箍得我动弹不得,他攻城略地,我步步溃败。
火光昏红,我看见他的表情平静得怪异,一双眼眸黑得深不可测,燃烧着可怕的欲念。
为什么他的表情这么奇怪?
他的唇舌缓缓上移,吻我的唇,不再像方才那样疯狂,细细地吻着。
该说的都说了,该反抗的都反抗了,再也无力挣扎,只能以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被追杀?”我冷静地问。
“你不必知道。”他的嗓音很浑厚,有点哑。
“你出身高门?世家?”
“不是。”他看着我,锐光迫人。
“你不会放过我?”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又问:“你会娶我吗?”
他仍然不语,我傲然道:“你并非出身高门,又被人追杀,虽然我无力反抗你,但你不配当我的男人。”
他冷笑,“不配?”
“你不配!”我冰冷道,“你不配拥有我!”
“配不配,不是你说的算。”他冷酷道。
话音方落,我突兀地感觉到,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袭击了我,我尖叫起来。
他及时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叫出声。
我激烈地挣扎,那种撕裂身子的痛,太惨烈,太霸道,太狠厉,简直要了我的命。
他强暴了我。
太可恶!
禽兽!
想哭,却又不能哭,我不能软弱,我必须坚强地面对所有的欺凌与凌辱、风刀霜剑。
那种持续的痛令人无法忍受,撕裂了我的神智,犹如凌迟,一片片地割下我的血肉。
咬着唇,我忍着身下剧烈的痛,睁大眼看他,他也看着我,四目相对,眸光冰冷。
我们做着男女间最亲密的事,可是我们对彼此一无所知。
不知何时,不再那么痛了,他前胸的伤口渗出鲜血,滴在我的胸脯,绽开一朵冶艳的红花。他的双唇原本就白,因为眼下的举动,如覆白雪,仿佛冒着丝丝寒气。
他为什么这么做?身受重伤还要欺负弱女子?他不要命了吗?
突然,屋外传来嘈杂声,有凌乱的脚步声,也有粗声粗气的呼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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