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形的打了个冷颤,我问我自己,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竟然记不起来了。
我急了。
一定要想起那个人是谁,因为这一点太关键了。
我的不甘执念太强烈了,或许正因为如此,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只是这个影子太淡了,也太熟悉了。
为了找回记忆那一秒,我疯了,我豁出去了,我不顾正在飞速重塑的身体,我问我自己,相比知道真相,自己的生命重要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为了这个真相,我宁肯豁出一切。
于是,我又一次回到了彼岸,又一次跟佛打禅机,又一遍遍默想着张慕玲,结果张慕玲独自一个人出现,就是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他到底是谁?
无数次穿梭,就连张慕玲都被我弄疯了,我猜他在想,作死一次不够,还要无数次的作死,偏偏不做不死,不死不来,不来不气她,结果她就这样一次次被我气疯了。
那不过就是个记忆,是我想象出来的记忆,我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张慕玲,难道要知道那个人的答案,只有通过真正的张慕玲?
一想到张慕玲那张空洞洞的人皮脸,我打了个冷颤,颓然的想放弃,可是不甘的执念萦绕心头,挥之不去,这让我很郁闷,很烦躁,甚至就连重塑的身体都停止了,仿佛生怕我一个暴戾的念头下去,身体都什么都不剩。
牺牲的光辉又一次不请自来,大喇嘛多仁的佛偈声在我的念头中流淌,多仁应该是知道我已经精神变得极为焦躁,陷入长生之殇的最后关头,只有真正看透自己,看透自己的本性,看透一切磨难,才能见证善业。
这一步极为关键。
或许多仁的出现,让长生之殇也变异了,总之,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变化接着出现了。
我陡然发现,自己变了,变成了一颗四叶草,变成了一个无尽浩瀚的宇宙,这个宇宙是如此巨大,大宇宙套着小宇宙,小宇宙又连接着无数分宇宙,尘埃宇宙,导至我的身体,就是无数个宇宙组合的奇特身躯。
四叶草,就是我的皮肤,但是这皮肤下面隐藏的浩瀚,无法想象。
在尘埃宇宙还要渺小的微尘宇宙中,我感受到一股股熟悉的气息,我的感应一瞬间冲向那个熟悉的地域,接着在这个微尘宇宙的某个极为渺小的星系中,找到了一颗我根本就无法“看”到的星球——地球。
那种感觉真的无法形容,也太古怪了。
在地球阴间,我终于看到了另外的一个我自己,那个我的身体正在重塑,那个我的周围缭绕着圣洁的牺牲光芒,那个我只剩下最后的念力,连灵魂都不具备。
我非常恐慌,觉得那不是我,那要是我,为什么我会看到这样怪诞的一幕?那我又是谁?
我突然觉得,我应该毁灭这一切,因为它是四叶草,是我心里最大的魔,是最邪恶的灭世怪兽,只要消灭它,一切都会回归平静,而我的长生之殇,也一定会结束,我也一定会成为九世境的强者。
正是因为这样的心里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难以控制,我的念头一闪,就要毁灭一切。
“我就是佛、佛就是我。”彼岸的佛声,突然出现在我的念头中,那种感觉实在怪极了,就像是我的念头变成了一个综合体,真的不分佛跟我了。
我愣了,问佛“我是在消灭罪恶,难道错了?”
“世间一切罪恶皆为贪。”佛道。
我又愣了,我明明是在做好事,明明是消灭四叶草,我怎么贪了?
“贪,就是邪恶之源。”佛又道。
我突然有些明悟,觉得这才是长生之殇的最后考验,看怎么战胜自己。
或许佛说的贪,就是我想的太多,想知道太多,想出了心魔,想出了另外一个自己,结果因为可笑的恐惧,就要消灭那个我,因为我不想出现另外一个我,这不就是贪心作祟吗?
假如,那真的是我呢?
我问我自己,贪的结果,我能承受吗?
这一步是如此关键,要不然多仁的牺牲之光为何要出现?接着就是一个可怕的幻觉,一个真正让我无法逃避的幻觉,这恐怕才是真正的邪恶之源。
至于在恐怖的敌人,在可怕的四叶草,在可怕的张慕玲,甚至更可怕的那个人,能敌得过内心的贪吗?
原来真正的邪恶之源,竟然是我自己?
我震惊的发现,这长生之殇,这善业之劫,竟然如此恐怖?
这就像一个失忆的人,明明干了一件很坏很坏的事,明明他已经崩溃,可是突然苏醒了记忆,却要面对崩溃的事实,跟可怕的坏事。
他到底要怎么面对,又该怎么解决?
无为而治?让一切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摇摇头,长生之殇要是那么容易混过去,多仁的牺牲之光就不会出现。
帮助那个我?
我继续摇头,既然我觉得我就是邪恶之源,帮助我不就是帮助邪恶吗?
杀死那个我?
更不对了,杀死他,就等于我的贪念依旧在作祟,并且成功了。
一时间,我真的被彻底难住了,杀又杀不得,帮又不能帮,拖也不能拖,那还能干什么?
一想到那个人,我突然眼前一亮。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正是因为想窥视那个人的执念让我疯狂,让我钻入牛角尖,长生之殇趁机发威,让我进退两难,骑虎难下,只要我不再有疯狂窥视的念头,不就安然无恙了?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我突然发现天灵盖“轰”的一声巨响,接着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魔种,那个可怕的魔种,终于飞了出去,顺着撕裂的长生门向外望去,张慕玲、贾无心、还有纪无常正向我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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