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初夏挽手走出了露台,走向主办方专门准备好的粉白靠椅上。主持人已经在舞台上侃侃而谈,媒体的镁光灯闪烁个不停,初夏一路穿行一路小声地说对不起,低头寻找着自己的座位。
她的位置应该是和佑蕾他们靠在一起的才对,就不知道主办方会不会把迟墨的位置安排在她附近。
远远的,迟墨正在朝她招手,不过他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他旁边空了一个空位后,隔壁就是仲文的位置。他已经坐着,眼神投射了过来,眼底暖暖的,都是疼宠的表情。
不要告诉她,那个空出来的位置是她的啊……
初夏正一阵天雷滚滚,走近的时候,果然那张空椅子上贴的是她的名字。她头一下疼了起来,仲文已经转头看她:“坐吧。拍卖会已经开始了。”
迟墨的眼神像要吃了他一样,初夏连忙按住了他的手:“不要动!”
周遭已经有不少人的眼神投射了过来,这主办方安排这样的位置,显然是有所图谋的,初夏再难堪,也只能硬着头皮坐下,忍受着周遭的眼神巡视,朝迟墨一再地摇头。
人家流言已经遍地飞了,他要再表现出点什么,还怕人家不把事情夸得再大一些?
初夏刚一坐下,仲文就把属于林氏的牌子交给她:“这是一件好事。没想到你也来了。”他凝望着她,眼底有笑意,“初儿还好吗?”
初夏脑袋嗡得一声响。这是在叙旧?老天,这是叙旧的好时机?
坐在仲文旁边的人不动声色地把眼神投递了过来。他似乎是仲文带来的助手,时不时跟他商量着公司的其他事务。
来参加慈善拍卖其实都只是幌子,这些豪门子弟谁会在乎这十几二十万?为的不过是一样摆个好看的面子罢了。
迟墨冷哼了一声,示威地把初夏的手抓在了手心里,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吻,仲文冷冷的视线转了过来,他刚一动,初夏就把手从迟墨手里抽了回来。
“不要闹了。”初夏隐忍着,“你不知道刚刚那些记者瞎说什么吗?还怕他们没得写?”
“本来就是他纠缠你。”迟墨不甘心地道,“就该让他知道一下厉害!”
还没等初夏回应过来,上方的主持人已经报出了:“我们现在拍卖的这三千册图书将捐赠到S市郊区希望小学,在那里建立一个图书馆给孩子们使用。现在请各位善丈人翁出价竞拍!底价为一万人民币!”
“十万。”迟墨举高了手中的牌子。
他这价出得太高了,一下把其他有想挣下脸的人都给拉了下来。视线纷纷投射到他的脸上,他却不慌不忙的,“这是一件好事。我夫人喜欢孩子,也喜欢做公益,这个小图书馆,就当做我送她的礼物。起名叫迟夏图书馆就好了。”
他起了身,微微朝其他人躬身,优雅地把初夏给请了上来:“你们可以尽情出价,不过,我会把价目以十万的幅度叠加上去的。我势在必行。”
场内响起了各式的笑声,主持人圆场道:“果然呢,这是迟先生秀恩爱的一种方式啊。好,十万,还有更高的价格吗?”
他刚想落槌,另外一个人也举起了牌子,淡淡地道:“二十万。”
这三个字云淡风轻的,却足以让其他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迟家说势在必行的,居然还有其他人跟他们叫板?是谁这么不长眼?
可当所有人循声看去的时候,立马就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声。
因为举起牌子的,是仲文身边的助手!这是谁的授意,简直是一目了然!
迟墨冷哼了一声:“看来,安先生也是有爱心的人啊。行。我说话算话,30万。”
“40万。”仲文的回应言简意赅。
迟墨快被气死了,旁边的主持人身子却抖如筛糠。一个乡村小学的图书馆,造价满打满算都不用10万,现在这两个大总裁拼到了40万,就算把整所小学翻新都不用这个数啊。这可怎么收场?
迟墨还想再说,初夏已经快速地按住了他的手:“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安先生志在必得,那我们让步就是了。反正都是做好事,无所谓。”
迟墨皱起了眉头,一脸不依,初夏摸了摸他的脸,笑意盈盈的,他立马就软化了。这一幕,显然也落入了仲文的眼里。
他淡淡地道:“既然如此,这40万的拍卖价就这么说定了。顺便把整所小学都翻新了,就改名为初夏小学,怎么样?”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笑意都意味深长,仲文继续道:“我出钱,替初夏小姐了了做善事的心愿,一举两得,相信初夏小姐也不会拒绝的。”他看向迟墨,笑容隽永,“据说迟先生和初夏小姐尚未大婚,现在说夫人是不是太早了些?”
初夏手脚都已经冰凉了。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吗?不知道外面都把她传成了什么样了吗?
她只能咬牙道:“到时候大婚,一定会邀请安先生来参加的。还希望安先生拨冗赏脸才是。”
仲文挑眉:“一定。如果有那天的话。”
这一番针锋相对,就算事先不知道有惊天大八卦的人,也知道其中的不对路了。
初夏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在这平静的鼓掌声中隐藏的有多少窥探好奇的眼神。她溜去了洗手间,给仲文发送了一条简讯:“人言可畏,你如果方便的话,还是先离开吧。”
等她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位置已然空了。只留下一朵带着露珠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而迟墨正瞪着那支红玫瑰而咬牙切齿。
他连为什么都没有问,就直接离开了……
初夏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现在只能希望,随着仲文的离开,那些八卦的眼神可以把这一切遗忘吧?
除了这个小插曲,拍卖会的进展都一切顺利。
甚至,在一切拍卖完毕之后,还宾主尽欢地开了香槟,举行了一场酒会。
初夏勉强喝了些果汁,眼睛一瞟,却发现佑蕾脚步匆匆地准备离开。
姐姐这是要去哪?
她刚起身,佑蕾的身影就被一群人给遮挡住了,等她再看,对方却已经消失不见。
佑蕾回国时间不长,她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朋友,这匆匆而去,却是去哪里呢?
难道是回家了?
没想到,初夏却是料错了。
此时的佑蕾心头简直就快要窒息了,她跳进了自己的车子里,猛地一踩油门,差点把旁边的路人给吓着了。
她心里烦得要命,随手抓起了手机,就打给了唯一一个经常联络的号码:“于子期,出来,陪我喝酒!”
她嚷出声后,才发现自己声音里已经带着哭音,她狠狠抹了一把眼睛,发现手背上都是泪,她咬牙道:“十分钟,你不出现在夜魅酒吧,那以后我也不见你了。”
她不待对方说话,狠狠把手机砸下,趴在方向盘上,就是一通大哭。
她心里的郁结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在国外读了那么多年工商企划,就为了想替林氏尽力,结果到了这边,一切却都一团糟,居然还得靠初夏把她自己给卖了,才能维持这林氏的运转。
而这林林总总发生的一切,还勾起了她在国外想刻意隐藏的一切……
她一边痛哭着,一边踢着车子,由于车子停在路中央,前前后后无数的喇叭声问候着她,她疯了起来,一踩油门,后方的车子让她吓了一大跳。
她一路横行霸道的,闯了无数的红灯,可到达酒吧的时候,也已经是二十多分钟后的事情了。
她把车门一甩,刚走出车子,一个身影便急急地奔了过来,在她面前微喘着:“我到了好久了,你……你这是……”
她一路乱闯,车上留下了不少剐擦的痕迹,脸上的妆更花得一塌糊涂,她推开了面前的于子期,走进酒吧的洗手间里,十几分钟后再出来,又是干练女强人一枚。
只是她的眼窝还肿着,一看就知道刚刚哭过。
子期还等在外面,看见了这幅模样,连忙心疼地迎了上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看我能帮得上忙不?”
“我就是想放纵自己,行不行?”她挑眉看他,“今晚就喝酒,不要说话!”
她打了个响指,吧台的酒保给她送上了一整扎的威士忌,她像灌白开水似的往嘴里灌,子期一把抢掉了:“不许喝。你这不是喝酒,你是在自杀!”
“你懂什么?”她斜瞟着他,“像你这种人,父母双全,事业一帆风顺,就差找个如花美眷生一胎二胎的,你知道我的苦恼?你不知道,就坐下喝酒!”
子期又好笑又好气:“那我可真不知道。像你这种人,一家上市公司管理层的二把手,家里富裕待遇优渥,追求者犹如过江之鲫,就差找个如意郎君生一胎二胎的,你的苦恼我还真不知道。唯有喝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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