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师！麻烦你了。”牛莉莉怯生生的说道。
“没什么。”安家睦忙着沏茶，嘴角含笑说道：“能让我看一下么？”
看到牛莉莉惊惶不定的眼神，我劝道：“安老师，你要是认识靠谱一点的老中医就给我们介绍一个，反正你也看不出名堂，就不要再揭莉莉的伤疤了。”
安家睦摇摇头说：“听你描述的症状，有点像邪崇作祟，再有名的老中医也束手无策，方向就是错的，让我看看说不定就有解决的办法了呢。”
邪崇作祟？什么意思？安家睦的话和这个屋子的环境都给我一种眼前这位唇红齿白的青年是一位隐居于市的世外道人的错觉。
“莉莉，你相信安老师么？”安家睦站在牛莉莉面前，单手搭在她的肩膀，温柔的说道。
牛莉莉最终放下了防备，缓缓摘掉了白色的口罩，摘掉了墨镜，眼泪瞬间汹涌决堤。
再次看到这张异变的脸，我还能感受到第一次见到时的震撼，那些黑色毛发更加茂盛粗壮了，如同黑色的松针一样包裹着脸部的皮肤，针尖逆光刺眼，十分可怖。
牛莉莉的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双黄蓝异瞳的猫眼，脸上的哀怨之色也无法遮盖那种兽性的神态。
“怎么样？需要我去买把桃木剑和黄符纸回来么？”我好心提示一下安家睦，就算他真的是道士，懂得驱鬼除邪，也不能空着手吧。
安家睦没有回应我，他盯着牛莉莉看了半天，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不会是定力不够被吓傻了吧。
我又问了一遍，安家睦才回过神朝我摆摆手，又走回了卧室，牛莉莉也讪讪的低头把口罩戴好。
安家睦再次出来的是时候，手里多了一副牌，好在我已经见过那种扑克牌，知道是用符纸特制的了，要不然看他悠然自得的神情会以为他准备找我们斗几盘地主消磨时间呢。
“从头说吧，怎么回事。”安家睦开始洗牌。
“我也不知道，”牛莉莉微微皱眉，说话开始含糊，“就昨天晚上半夜觉得下巴特别痒，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就用手开始挠，越挠越痒，摸到脸上长出了毛之后，我害怕极了，试了好多方法都处理不了，好不容易等宿舍没人了，我打算先去医院看看，没想到桃子突然就闯进来了，我的怪样子把她吓晕了。”
“你的舌头上也长了猫一样的倒刺对吧？”安家睦停下了洗牌的动作，随意抽出一张，撕掉外层露出里面的黄符纸。
“嗯，一说话就难受，倒刺会划伤嘴。”牛莉莉脸上痛苦的神色加剧。
“我知道了，你中了尸毒。”
我和牛莉莉相互对视一眼，显然我们都没懂安家睦这句话的意思，听上去牛莉莉好像是中毒了，这毒性也太古怪了吧，可能是深受古装剧的影响，鹤顶红，断肠散什么的就已经是我心目中最烈性的毒药了，就算这名字是虚构的，那见血封喉总该是一种毒药的功能性证明吧！
可是眼前的牛莉莉依然维持着基本的生命体特征，也没有心智丧失的预兆，这种毒药只是为了恶作剧一般的改变她的外貌么？
安家睦继续问道：“那天在教室里你们俩都抱过一只黑猫，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跟你病情有关的事情。”
“拜托，安家睦！”其实我也想到了昨天的那只猫，但是很快就排除了，“那只猫咬的是我，我现在安然无恙，莉莉却中毒了，这能说的通么？”
安家睦架势倒是挺足，气氛烘托的也不错，可惜一点都不靠谱，我差点就相信他是画符念咒的隐居道士了。
思索半天，安家睦突然抬头，两道冷峻的目光扫过来，他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怎么知道你没有中毒呢？”
“我现在……很好啊。”
时至中午，我除了肚子有点饿其他各方面都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安家睦深邃的目光让我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索性站起来在狭窄的屋子里，快走了一圈，一切正常！
大概是我疑神疑鬼的样子很有喜感吧，牛莉莉发出一声短促的尖笑，不过她很快意识自己的笑声都跟正常人大相径庭，又赶紧伸手捂住了嘴巴。
“安老师，你能看出来是尸毒，那能不能帮她解毒呢？”我对自己身体的状况已经彻底放心了，急切的催促道。
“我可以帮她恢复原来的样子……”安家睦示意我们两个不要高兴的太早，制止了我想欢呼的冲动又说道：“但是要想彻底清除毒液还需要一样东西，我这里可没有。”
安家睦潇洒的打个响指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回复你的容貌，免得你失踪的时间太久会让同学起疑心。”
我和牛莉莉点头表示赞成，就是不知道安家睦到底要采用什么办法来清理掉这些毛发，牛莉莉跟我说过她已经把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一次了，甚至不惜毁容用上了打火机，可惜统统没有作用。
“莉莉，你听好，你身中阴邪，才变的面目全非，”安家睦扬扬手上的符纸道：“我会用符这个引燃尸磷火，把你脸上的毛发烧掉，但是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明天你还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要怕，我保证一定想出办法彻底清除你身体的尸毒的。”
此时安家睦浑身的气场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我眼中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风度翩翩成功吸引女学生注意的大学讲师了，平日里温和的笑容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声音中的冷静给人无尽的勇气和信任。
牛莉莉泪眼汪汪的除下口罩，说：“谢谢你。”
我翻开桌面上的纸牌试图寻找正面画着小丑的那张，没注意到安家睦是怎么将符纸点燃的，青色的火焰像一团有形的物质在安家睦的手中翻腾变幻。
安家睦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火焰自动飞向牛莉莉，她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整个过程就结束了，火焰熄灭的时候，我眼前一黑，屋子里的情景看上去有点虚幻。
视野里的重影慢慢消失了，牛莉莉的脸颊上覆盖了一层细灰，泪水一冲，变成了小花脸，安家睦递过来一条湿毛巾，嘱咐我毛巾用完了不要乱放，留给他处理。
黑色的毛发消失了，露出红润的皮肤，牛莉莉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了，不过一想到明天还要这么折腾一次我心都凉了。
我看了一眼在阳台上抽烟的安家睦，突然想起“尸磷火”这三个字听起来特别的熟悉。
“安家睦，”我推开玻璃拉门，走到阳台外面，“你跟无青子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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