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明显感到不满，“咚”的一声把包放到桌子上，掏出课本还给了牛莉莉。
牛莉莉低着头说声“谢谢”，然后从高脚凳上滑下来往门口走去。
我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逗留了，转身喊着牛莉莉的名字跟了上去，她跑的飞快，转过一个拐角之后，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掏出电话拨号过去，占线，最后我还是用最笨的办法，到她经常自习的位置守株待兔。
过了半个小时，我看到牛莉莉慢腾腾的来了，眼睛又哭成了小白兔，红红的，看到我之后很吃惊，然后苦笑着坐到我面前问：“你们能不能放过我？”
“不能！”我喊了一声，自习室里开始有人扭头朝我这边看。
这牛莉莉是怎么回事，宁肯相信贝拉和潘芙这样的人，也不愿意相信我？这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牛莉莉，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发现她变的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还用了唇彩，我记得牛莉莉从来不化妆的。
我知道自己再生气也无法跟牛莉莉好好的沟通，脑子里很快闪过一个想法，调节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安老师走的时候，让我照顾你，我……”
“真的？他什么都没跟我说过。”没等我说完，牛莉莉的眼睛里闪烁激动的神色，我才注意到她还修了眉。
“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昨天晚上到底出什么事？”我心里放松下来，只能先骗偏她了，安家睦和桃子千万别来找我算账啊。
听到我的问题后，牛莉莉眼睛里的小火苗慢慢熄灭，脸上愁云惨雾，低着头开始扣指甲。
我真是要急死了啊，只能先挑非重点的问：“贝拉是一开始就跟你在一起的？还是半路遇到的？或者出事以后她才出现的？”
“出事？我没出事！”
“我没说你出事啊，你紧张什么？”我在话里挖了个很浅的坑，主要是不忍心再伤害她，看到牛莉莉选择逃避我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不如你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安家睦在警察那边也有一些关系，他一定会帮你的。”我自己都不忍心再问下去了，答案都写在牛莉莉的脸上，可她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牛莉莉顺了顺呼吸，身体内某一个开关自动开启，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任由眼泪决堤一样奔涌而出，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会流这么的眼泪，也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连哭泣的时候都这么隐忍。
那天晚上，牛莉莉是一个人来找我们的，走到那条土路上的时候，她也有点害怕，可是听到前面有女生在聊天，就没有回头，还往前追了几步，想着能搭个伴。
经过那片灌木丛的时候，牛莉莉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了，就在这时，一张大手突然从身后出现捂住了她的嘴，她能听到对方用鼻腔发出一阵怪声。
牛莉莉时常最后一个离开教室，也知道保护自己，所以一直随身带着防狼喷雾剂，可是那个人的手里有一块沾了迷醉药剂的布，她掏出喷雾的时候视线就开始模糊了，随便喷了几下，然后就晕过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过来就看到了贝拉，她说看到路上有一只女式运动鞋，还有内衣，然后就找到我了，我很害怕央求她千万别说出去，她说只要我们成为朋友就会一直保守彼此的秘密……”
牛莉莉双手握拳，把头埋进了胳膊里，身体依然在不停的颤抖。
我这知道有个问题不该问，但还是没忍住：“那你有没有被……就是被那个？”
“我没有！”牛莉莉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向我，“我的裤子被脱掉了，内裤也被拉下来，但是什么都没发生，这些都不重要，一旦贝拉说出去，谁会信呢？”
我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拼命点头：“我信！我信！”
“是吗？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相信我。”
直视牛莉莉布满血丝的双眼不到十秒，我很快败下阵来，真希望自己的眼睛能说话，可惜它们不争气啊，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
“你知道我为什么敢跟你说这些事情么？”
“我们是朋友啊，可以保守彼此的秘密。”我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具话。
我的天，我在胡说些什么啊！
“不是，苏文佳，你跟桃子是朋友，跟我从来都不是，我再问你一遍，安家睦他走的时候，真的跟你提起我了吗？”
“当然了！”我安慰自己这是非常时刻必须说一些善意的谎言。
牛莉莉发出一声短促的尖笑，压低声音说道：“你连撒谎都不会，我跟他表白过，被拒绝了，他说有喜欢的人了，就是桃夭夭吧。”
这就尴尬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上去我不是来给牛莉莉帮忙的，倒像是刺探她隐私的。
牛莉莉看着我的窘态冷冷发笑，她突然拉起我一只手放到她的下巴上，问我：“你还记得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嗯，从那时候起我真的把你当朋友的。”我的解释依然很无力。
“那是因为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那个男朋友，真的有问题，对不对？”牛莉莉不知不觉已经掌握了对话的主动权，声调变的从容不迫。
“现在我们扯平了！”牛莉莉愉快的拍一下手，脸上瞬间冷若冰霜：“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牛莉莉一脸嫌恶的看了我一眼，快速将桌子上的书全部收拾起来，起身一甩书包离开了，一本书没放好又被甩到了桌子上，滑落进我怀里。
我看着手里的这本《马哲》发愣，再看看牛莉莉的背影，我惊讶的发现她装扮风格已经跟潘芙小团体里的那些女生十分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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