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牧钟和牧天虎二人来到东皇府的时候，差点以为是到了哪个废弃的府邸，门口只有几只麻雀在啄食食物，感觉到人的脚步声竟然也不飞走，而是蹦蹦跳跳的闪到了一边，然后继续大快朵颐。
“这里真的是东皇府？”
牧钟疑惑地问道，牧天虎也是十分诧异，不过他指着前面的牌面，上面“东皇府”三个大字还是非常明显的，只是落了不少灰尘。
正在这时，半开的府邸内一道身影倏然而出，来人时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佝偻着身体，可是牧钟而人竟然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过来。
“二位可是牧钟父子？”
老者率先发问，面容虽然苍老，眼睛却十分明亮，灼灼的，似乎能照到人的心里去。
“正是！在下牧天虎，这位是我——”
牧天虎的话还没说完，那位老者已经打断，“呵呵，这位新兵会冠军牧钟少爷，现在东皇域谁人不晓，老夫也有幸目睹了牧钟少爷的朱雀体神迹，实干天才二字有时候也是过于平庸了。”
听到这段赞扬，牧天虎心中十分舒畅，对老人也越加恭敬，老者微微侧身，向前引路，“二位随我来，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多时。”
说着，老者身体忽然消失。牧钟倒也不觉奇怪了，这位老人身手不凡，明显境界也在通明境上下，看来东皇府倒真是小觑不得。他和牧天虎对视一眼，两人并不是显摆，而是快步进入东皇府。
东皇府内同样朴素之极，只有一条小径曲曲折折，两旁长满了绿色的植物，倒让人以为进入了某处丛林。约莫盏茶功夫，老者躬身停了下来，对面一座大型水榭进入眼帘。连接水榭和陆地是一座木桥。水榭中黄色的轻纱随风轻摆，可以看到一身黄裙的女人正坐在那里煮茶。
“进来吧，茶已煮好。”
淡淡的声音飘来，牧钟和牧天虎两人一前一后踏上木桥。然而看似空无一物的木桥，却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壁障，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有本事进来，才有资格喝我亲手煮的茶。”
声音再次传来。牧钟立时知道，这是对方有意考验自己，当下全身真气在周身构筑一道荆棘，强行碾压过去。然而那堵墙却十分强硬，牧钟三次冲击竟然都没有破开。
牧钟都破不开，牧天虎则直接退到了木桥边，与老者并立。那老者面带微笑，却不发一言。
牧钟第四次没有再强行破开，而是退后了一步。全身的真气也都散去。他负手而立，看着前面空气一般透明的地方，忽然漫天的云团扭曲起来，一道剑气从天而落，以翩若惊鸿之资斩下。
嗡！
空间气流顿时爆发出细微的破裂音，牧钟抬布往前，竟然直接穿过，在没有障碍阻挡。他快步步入水榭，东皇无极并没有看他，只是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两只纤细的如同大家闺秀的手，正在用煮好的沸水烫着茶杯。
牧钟坐下来，四周轻纱袅袅，水榭一角燃着熏香，角落还有一位琴妓正在抚琴。淡淡的琴音流水一般传来，在这个午后，让人不免想要就此眯眼睡去。可牧钟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东皇无极。盯着这张据说和自己母亲很像的脸。
“你的伤好的怎么样？”
东皇无极随口问道，将沏好的茶倒入杯中，指尖捏着杯身微微摇了三摇，然后放到牧钟面前。牧钟沉默捧起茶杯，只觉一股特殊的茶香袭来，仿佛置身绿野仙踪一般，当即感觉心旷神怡，三口喝完。
“好茶！”
牧钟赞道，“东皇前辈两次救我，这份大恩，牧钟不知如何报答，今日特来拜谢！”
东皇无极似笑非笑的看着牧钟，“看起来你的伤好了很多，已无大碍，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放心了。”
“放心什么？”
牧钟追问。
东皇无极摇摇头，“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你知道天下兵会每一届的冠军都去哪了么？”
牧钟眉头一皱，这个问题倒是从没想过，那些了不起的人似乎现在一个个都销声匿迹了。
东皇无极露出一丝让牧钟感觉不好的微笑，“他们大多都死了。”
牧钟心房一紧，等着对方继续说。
“我是天下兵会第一届的冠军，然而第二届的冠军却来找我切磋，结果死在我的手中。非是我想杀人，而是我的武学一旦出手便要人命。从那之后，每一届的冠军，都有一个特权，可以挑战我。但是后果自负。这其中也有不挑战我的，却被人骂成胆小鬼，史上最怂的冠军，慢慢的也就销声匿迹了。我救你，是因为你有成为冠军的潜质，你还是一个可能超越我的对手。你现在不能死，至少也要堂堂正正死在我的手下。我一直要攀登武学的最高峰，就必须要踏着你们的尸体一点一点往上爬。你很不错，你的朱雀体非常了不起，拥有不死之身，这对我来说的确是个挑战。只不过我却比很多人都知道，所谓不死之身，不过是一种极为高级的进化手段。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开启朱雀体的，这一点你放心。”
牧钟感觉到全身冰冷了起来。如果对方真是自己的娘亲，又怎么会说这种话？
“所以，你今天要杀我？”
他问。
东皇无极嫣然一笑，“一切取决于你。你可以从容离开，选择不战，然后去玫瑰碗领取你冠军的丰厚报酬，带着你的美女团队天下云游。”
“但是天下人会耻笑我，对不对？”
“你在乎么？”
东皇无极举杯饮茶，眉眼间透着一丝嘲讽。
牧钟沉默了。他此刻伤势并未完全恢复，并不是迎接这种恶战的最佳时机。而且对面这个人，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强的对手，最关键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底有多深。或许，可以约一个时间。
“一定要今天么？”
“择日不如撞日。你的伤并未痊愈，我就坐着，让你一只手两条腿。”
东皇无极淡淡的说道，丝毫不像开玩笑。牧钟内心的骄傲忽然就被点燃。他感觉自己被羞辱了。他的眉头开始皱起，他身上的杀意开始凝聚，这种杀意就连角落的琴妓都感觉到了，抚琴的手一抖，琴音乱了。
嗤嗤——
飘舞的轻纱开始被杀气所割裂，这方水榭，即将成为杀戮的舞台。
我不会让你有动用朱雀体的机会。
东皇无极这句话带给牧钟太大的震撼和压力，牧钟知道，自己或许只有一击的机会，如果一击不中，那可能死的就真是自己。因此他开始闭上眼睛，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清空。这一刻，他要将三世所得来的所有感悟统统融成一团。胜，或者死，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朱雀体发动的时候，眉心会有朱雀火印，从朱雀体发动到力量的释放，需要两个瞬息的时间。其实这个世间已经很短了，但他无法保证对方不会再一个瞬息就让自己倒下。所以他并不敢动。他把所有的力量和*神都凝聚在大脑中，为的，只有一剑。
旷古烁今的一剑。超过至尊剑意的一剑。那是所有剑道之人毕生所仰望的顶点——神之一剑！
满池湖水忽然开始吹皱。那些原本还在湖面上欢快跃动的锦鲤，不知道何时，已经沉了下去，连鱼尾都看不到了。牧天虎和老者就站在水榭对面的槐树下。还没有到凋谢的季节，但忽然间，无数的槐叶就如同落雨一般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
树叶铺了一层又一层，落在两人的头上，肩膀上，越积越多，他们就像是两个稻草人一般浑然不知。因为两人都被一种从来没有，也许终身都不可能看到过的一种境界做催眠。在那种境界里，人，或者说身体乃至生命，都变得无足轻重，那是超越一切的存在！
阳光开始收敛，云流显出阴翳，风中透着一丝冰冷的寒意，在这个秋日午后的庭院中，竟然开始下起了冰粒。
啪啪啪啪——
细小但结实的冰粒砸在水榭顶棚上发出欢快急促的跳跃声，然后粉身碎骨。角落里抚琴的琴妓受不了这种气氛，不知何时已经昏了过去，四周的纱幔在这时，忽然齐齐变成齑粉。
东皇无极那双美丽的手忽然在大理石桌面上点了一下，坚硬的大理石桌面瞬间就裂开一道细密的缝隙，那道缝隙疾如闪电，朝着牧钟龟裂而去！
而在这时，牧钟忽然睁开了眼睛！
一阵狂风呼啸而入，充斥了整个水榭。香炉被卷起，琴妓和断琴被卷起，两人的长发被卷起，衣袂臌胀起来。无数的冰粒组成的冰雹旋风完全将两人的身影吞噬。
足足持续了有一盏茶的时间，风散去，冰雹化了一地。池水不再狂舞，天空不再阴翳，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此前安静的午后时光。
牧钟的眉心，一道细密的血线，笔直的延伸到下巴，可以看到血珠正在努力挣脱皮肤的束缚，慢慢探出头来。
而坐在他对面的东皇武极，毫发无损，甚至连面容都没有波澜。她将双手拢在袖中，说了两个字。
“好剑！”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