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细碎急促的脚步声,岳笙笙心里揣测着小姨跟公公的关系。
重症监护室门口,岳笙笙,艾果果,陆少群同时被医生跟护士挡在了门外,医生一脸严肃,庄严肃穆的摘下口罩:“谁是病人最亲近的家属,只允许进来一个人,这里是无菌病房。”
“我!”情急之下,艾果果脱口而出,根本没给岳笙笙和陆少群任何机会,她当时光担心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顾西来,没时间更没心思考虑旁边的两个人。
医生一把将艾果果拽了进去,利索的关上了病房的门。
医院瞬间又恢复了静谧,岳笙笙惊讶于小姨刚才的反应跟话语,小姨什么时候变成了公公最亲近的人?他们之前认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一连串的疑惑在她的心底慢慢升腾起来,尽管岳笙笙不愿意多想,但是,陌生的男女关系忽然变的如此亲密,不得不让她多想。
小姨该不会……
使劲儿的摇晃了脑袋,她强迫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因为那些狗血的,肮脏的,不堪的猜测跟想象已经占据了她的大脑。
抬眸望了一眼陆少群,他定定的站在那里,习惯性的蹙着眉头,侧脸的线条依旧俊朗,只是微蹙的眉头跟紧抿的嘴唇让整个人蒙上了一层忧郁悲情的色彩。
“你在想什么?”岳笙笙觉得她应该说些什么,对于现在这样的时刻来说,空白跟沉默让人觉得恐慌跟不安。
陆少群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蓦然的,毫无征兆的,紧紧地抱住了岳笙笙,熟悉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他把头埋在她乌黑柔顺的长发里。
就像把头埋在沙堆的鸵鸟,似乎在逃避什么。
心疼的感觉一下击中了岳笙笙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如此的不设防,原来陆少群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他原来不是无坚不摧的钢铁战士啊。
“不要想太多了。”岳笙笙轻轻的拍着陆少群的肩膀,此刻,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任何的安慰在这个时刻都是如此苍白无力。
时间仿佛静止了,陆少群一直抱着她一动不动,岳笙笙自然不敢动,生怕惊动了怀里的人,尽管胳膊都有些酸胀了,她依旧无怨无悔。
身边值夜班的护士跟起夜上卫生间的病号路过,好奇的走过去,朝着他们投射去疑惑的,同情的目光。
就在这一刻,岳笙笙觉得自己的心跟陆少群的心从未如此的贴近过,此刻,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最真实的心意,她爱这个男人。
深深的爱着这个男人,她愿意用微弱的臂膀,娇弱的身躯为眼前的男人撑起一片天,尽管他也许不需要。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少群猛然从她的秀发里抬起头,用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秀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乖,我没事了。”
可是,这样的陆少群越发让她心疼。
站累了。两个人坐在门外的长椅上安静的等待着。
“吱呀”轻微的开门声一下就触动了坐在门外二人敏感的神经,岳笙笙跟陆少群条件反射一般站了起来,满脸的期许望着艾果果。
希望从艾果果的口里听到顾西来的消息,这样的感觉让陆少群觉得有些怪异,关于父亲的消息,他还得从一个陌生人的口里打听。
“他还没度过危险期,医生说得等到天黑,如果天黑他能醒来,才算是彻底的摆脱了死神。”沙哑的嗓音从艾果果的口里吐出,她的神情疲惫不堪,大大的眼袋挂在眼睛下面。
晨曦微露,太阳要升起来了。
“那就好,麻烦你了。”陆少群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不去看艾果果,转身对岳笙笙说:“我公司还有点事情,今天必须处理,爸一有什么消息立即通知我。”
“去吧,我会的。”岳笙笙知道一定是中东死亡员工的那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可能危及整个公司的命运。
祸不单行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白昼跟夜晚交替的时间里显的格外清晰,艾果果望着陆少群挺拔的背影,小心翼翼的凑到岳笙笙身边:“笙笙,刚才少群问你什么了吗?”
茫然的摇了摇头,岳笙笙问:“问什么?”
呵,看来陆少群是个聪明人,艾果果呼了一口气,刚才进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她的行动如此反常,陆少群那么聪明,肯定看出了什么。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既然没问,艾果果也没精力回答他们,现在她只担心顾西来的安全。
艾果果对岳笙笙说:“笙笙,你先回去吧,你爸这里有我呢,如果发现你们两个人都不在家,你婆婆会多想的。”
多想什么呢?多想她跟公公的关系还是……
但是,岳笙笙不敢问这些,既然小姨不说,肯定有她不说的道理,她不习惯质问,逼迫长辈。
“小姨,我回去了,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一步三回头的朝着医院的大门口走,艾果果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朝着她挥手微笑。
一路上,无数个想法在岳笙笙的心里变幻莫测,轮流上阵,拷问着她,质疑着她从小最亲爱的小姨。
出租车猛然的刹车,巨大的惯性让她的额头狠狠的砸在了前座的椅背上,痛的岳笙笙嗷嗷直叫,怒火在她的心里发酵。
岳笙笙恨恨的盯着司机咬牙切齿,已经够不顺了,坐个车还这么倒霉。
司机连忙道歉:“对不起姑娘,对不起,我刹车太猛了,真是对不起。”
一连串三个对不起,真诚的让岳笙笙猛然升腾起来的怒火瞬间浇灭了,她一边揉着剧痛的额头,一边弱弱地说了一句:“没关系。”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这个是善良,又有时候觉得是懦弱,也许善良跟懦弱本身就没有绝对的界限吧。
她真的搞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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