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闭上嘴，瞄了霍景珩一眼继续看被告位，发现那人居然还真是赵莉莉。她简直能大吃好几惊。在顾乔的心里，木缘芯和赵莉莉这种人是没有交集的。她知道木缘芯，虽然面上能装的像模像样的，但是心里却是一个很高傲的人。想赵莉莉这种人，她连多看一眼都不会。
她唯一能想到的交集，就是廖艳。廖艳认识赵莉莉，木缘芯认识廖艳，或许她们曾经通过这种方式见面也说不一定，然后出现了某些矛盾，但到底是什么矛盾，能让赵莉莉很不杀杀了木缘芯解恨？
想到这里，顾乔忍不住又仔细盯着赵莉莉打量了几眼。
因为角度关系，她只能看见赵莉莉的一部分侧脸，并不能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或者精神状态。但是她也基本不用这一点去观察，因为赵莉莉居然穿了一件皱巴巴的卫衣，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正装外套。
在顾乔的认知中，赵莉莉是一个极其注重外形的人。因为从小的生活经历，她的自尊心很强，所以会格外的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而今天的她，和光鲜两个字完全没有关系。
顾乔心中疑惑越来越浓，难不成木缘芯的死真的和赵莉莉有关？那又是因为什么？顾乔觉得，要是换做自己是赵莉莉，最恨的人应该是廖艳才对，从高中到现在，十多年来的压迫足以把一个人逼疯。
想到廖艳，她回头看了眼听审席，视线扫了一圈，又扫了两圈，最后才在自己的右后方看见戴着鸭舌帽的廖艳。她看起来也和平日里不大相同，打扮都朴素了很多，不知道是因为威严的法庭的关系，还是心里有鬼。
顾乔心里想着，收回视线，余光忽的瞥见一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有个名字在心底呼之欲出，又总差了那么一点。她视线又扫回去，却又找不到那人的身影。她抿了抿唇，难道是看错了？
正式开庭，法庭在法官宣布开庭后安静了下来。
因为心存疑惑的关系，顾乔也难道没有走神，认真听着。在检察官陈述过事情发展过后，两方的律师开始各自为自己的当事人辩护。
顾乔耳朵里却什么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刚才检察官说的话。
事情的发展，要比她想的偏远的多。木缘芯是在她自己的别墅里被杀的，死去之前的一个小时，她收到一条短信，来自赵莉莉，说要过来见她。
重点就在那只手机上面。那只手机和霍景珩的一模一样，木缘芯本来打算和霍景珩买情侣手机，但是霍景珩一直都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要求，后来木缘芯就自己找到霍景珩的手机型号款式去买了一个。
两人的手机是一模一样的。
然而木缘芯当时拿着的手机却是霍景珩的。由于某种不可描述又众所周知的原因，顾乔把自己的手机和霍景珩的手机设置了关联，所以说，当时木缘芯收到的赵莉莉发来的那条短信，其实是赵莉莉发给顾乔的。
而那一段时间，木缘芯又在各种模仿顾乔的穿着，当赵莉莉找上门来并且杀害木缘芯的时候，是不知道木缘芯是木缘芯的，她认错了人，她要杀的人是顾乔。顾乔心里满腹疑惑，因为检察官陈述的这些，都是经过了多重查证证实，并且得到了赵莉莉证词的。
顾乔有些缓不过神来。所以木缘芯其实是她的替死鬼？可赵莉莉为什么想要杀她？她和赵莉莉关系不深，要说两人之间的矛盾，还是不久前和霍景珩有关的。
就在她越想越乱的时候，一个人被传唤到了证人席。那名字太过耳熟，以至于让她在一瞬间有种被电流击中的错觉，心里又有什么隐隐对上位，她刚才看见的，好像就是他。
等视线挪过去，对上那张比记忆中苍老的脸，目光落在那白底黑字的铭牌上，顾乔一字一顿的念出来：“陈璐生。”
这是他们高中两年的数学老师，也是当年猥亵赵莉莉的人。因为赵莉莉前后的反差，在和赵莉莉闹翻之后，顾乔并没有想过，她曾经是不是真的受害者，她当时在想什么呢？
想着指责她，觉得是她自己的关系，并不是每个人经历过了那些都会成为想她那样心机深沉的人，可直到这一刻，看着赵莉莉看着陈璐生不断颤抖的身体，顾乔才突然发现，其实很多事情，是她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她没有经历过那些，根本就没有资格评判。
在后面的庭审过程，顾乔浑浑噩噩的没听进去多少，最后只是看见赵莉莉一脸讽刺的看着她，说：“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假惺惺的人，顾乔，你觉得你是好人，却不知道你做了最大的坏事，你永远不该去同情一个不需要同情的人。我恨你，恨你明明跟我一样的出声身却能过的那么好，你说你过得好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一脸孤傲的告诉我，如果是你过上我的人生，你还能过的风声水起？你没资格。”
她一番话说得心情平和，顾乔听得却是起伏万千。
因为她确实那么做了。她换到了一个受害者的角度，突然很明白赵莉莉会恨自己，恨得想要把自己杀掉。
“顾乔？”
“嗯？”顾乔回过神，霍景珩奇怪看了她一眼，提示：“法官叫你。”
顾乔一回头，正好对上法官的视线，她连忙站起身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霍景珩的手，并且手心里都是汗。
她被换到了证人席，站在赵莉莉的视线范围里，一举一动都有些僵硬，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基本上是法官问一句她回答一句，整个人像是被操控了的提线木偶。
不知过了多久，在法官一锤定音下，休庭了。顾乔抓住霍景珩的手：“赵莉莉，判了什么？”
“故意杀人。八年有期徒刑。”
霍景珩说这段的时候，顾乔正好看到赵莉莉被两个武警挟着往里面走，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赵莉莉回头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顾乔心里一惊，转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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