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好。”绫罗应着，然后小心地招呼卫清歌进去。
屋内已经上了灯，虽然并不亮堂，但是隐约能看清。
“听说你们家还有其他不少人都得了怪病？”卫清歌环顾了一眼四周，不觉问道。
“是啊，余大夫情随我来。”曹大叔引着她往里屋走去。
门一打开，她便看到床上躺了两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孩子。
“不瞒余大夫，这两人是我的老婆和儿子，五天前，我老婆带着儿子回娘家探亲，结果回来的第二天就浑身长满了红疹子，一病不起啊。”
“那可有发烧呕吐或者其他症状？”卫清歌上前看了他们一眼，反问。
“这倒是没有，只是特别爱睡觉，醒来了也会正常吃东西，身上也没有特别烫。”
长红疹，嗜睡，而且正常饮食，未发烧？
这倒是奇了。
“那你们那些的怪病的邻居也是这样？”
“是啊，都一个样子。”
听完，卫清歌走上前在床边坐了下来，她翻开他们的衣袖看了看，只见胳膊上星星点点的红，有点像过敏，但是又不完全一眼。一摸额头，体温正常，再翻眼皮，是熟睡的症状，呼吸均匀，没有心跳的现象。
难怪他们说是怪病，其实就连她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病症。
不过所有的病定然会有一个源头。她信鬼神，如果是一个两个也就罢了，但是三个四个五个，就可以排除鬼神一说，只要问出他们的相似之处，或许就不难找到病源。
“小姐，怎么样？”待她站起身，绫罗不觉迎了上去，担心地问道。
“还不能那么快下结论。”卫清歌说着走到了曹大叔跟前，问道：“你说他们之前回娘家省亲去了是么？”
“是啊，那天是恰逢初一，我老婆就带着儿子去了。”
“初一？那你知不知道那些同样得了怪病的人有没有出门？”
“这倒是不知道，不过他们的家里人一定知道。”曹大叔回道：“要不这样，我带你们挨个过去问，没准就能问出什么来？”
“那就劳烦曹大叔了。”卫清歌正想这么说，他现在主动开口，当然万分乐意。
天渐渐开始暗了，初冬的傍晚凉风习习，冷飕飕地穿过各个胡同，惹得卫清歌不觉一哆嗦，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官服。
得怪病的人家之间距离并不远，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将这六户人家挨个走了个遍。通过询问，她似乎发现了他们这些人之间的共同点。只不过时间有限，她们不便过多地逗留，所以跟曹大叔道明情况以后，匆匆离开了。
回到药香苑，卫清歌如往常般走下了马车，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刘威上前朝她福了福礼，然后便牵着马回马厩了。绫罗不敢跟她一道走正门，可是后门似乎也有人在，就琢磨着再等个一刻钟，这样进去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织香姐早就等急了！”刚一进寝屋，刚将温茶煮好的浮萍立即走上前来，取过她手中的药箱放到一旁：“咦，绫罗姐怎么不在？”
“她等会儿就来。”卫清歌应了一声，将自己的黑纱外衣脱下递给浮萍，然后顾自坐了下了，倒了杯温茶一口一口地喝得得一干二净。
“呼——”她舒畅地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四周，问：“不是说织香急着找我么，人呢？”
“织香姐等了你们半天，左右都等不到，又怕小姐忙了一天饿了，就去厨房替小姐准备晚膳了。”
“是么。”卫清歌动了动自己的脖子。这不提倒也还好，可一提，自己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开始咕咕直叫。毕竟忙活了一下午滴水未进，难免觉得有些乏累。
浮萍看到她的动作，立即走到身后替她轻轻地揉捏，总觉得小姐自从进宫当了太医以后，忙碌得没有多余时间休息，甚至都变得有些憔悴了。“小姐啊，其实奴婢觉得你在翼王府挺好的，自由自在，而且也不用进宫，更不用搬出来住，多好。”
“好是好，但是现在已经回不去了。就像自从出了卫府以后，就再也以卫清歌的身份回府了。”卫清歌微微叹了口气。
浮萍抿了抿唇，手上的力气恰到好处。
一刻钟之后，绫罗终于回来了，而同时进来的还有织香以及她手中的美食。
肚饿如雷的卫清歌第一时间便闻到了菜香，也来不及多说什么，接过美食就狼吞虎咽起来，哪里还顾得着自己的美好形象啊！
织香见她吃得如同饿狼下山，本来到嘴边的问题忽然就问不出来了，只得求助般地看向绫罗。于是绫罗便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并嘱咐不要给小姐太大压力，织香适才点点头，不觉安下心来。
夜深了。
卫清歌坐在桌边对着灯光，仔细翻阅手里的书卷。其实原本她是打算好好研究一下那个怪病的，只不过渐渐地，困意袭来，盯着医书看了半晌的她忍不住一点头一点头地打起瞌睡虫来。
“不行……不能睡……”她嘴里念叨着，书页翻过了一半立在半空，可是最后仍然没有抵过困意，就这么“吧嗒”一下，彻底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怪病……怪病……不能睡……”喃喃念叨着，她的脑海里似乎并没有停下思考。
而对于这一幕，深夜到访的某人淡淡看在眼里，眸色一沉，不觉闪过一丝疼惜。轻轻将书从她手中取出，轻轻合上放在一侧，又轻轻将她打横抱起，最后轻轻放在了床上。
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发梢，龙天吟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
原本遇见她就是个错误，而现在觉得，这非但不是错误，而是他的幸运。只不过他却没有好好珍惜，强行将她带入宫中，这才给她招惹了那么多的麻烦。
终归是他害了她。
替她改好了被子，转身欲走。忽然，一只柔荑软绵绵地抓住了他的手，然后轻轻靠在了自己粉扑扑的脸上。
龙天吟身形一颤，顿时僵在了原地。
“鬼见愁……”她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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