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他很快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刚才她说了，她想回去。而她所在的那个世界，没有他的存在。

    可若她真的想回去，却无法回去，会不会就像季如岚那样，在喝得不省人事的时候，抱头痛哭？

    呵呵，真是可笑的世界……

    不知道是卫清歌的错觉还是什么，自昨晚之后，鬼见愁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不冷不热，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甚至让她觉得他有那么几分躲避她。

    但凡她出现的地方，他都不会在。

    真是奇了怪了。

    “铁笔，你说你们家王爷，是不是很快会厌倦什么？”直接问有些不好意思，干脆就转个弯，应该不难理解吧？

    “卫姑娘也看出王爷的异样了？”铁笔摇了摇扇子，看来她还不至于那么没心没肺嘛！

    “你也觉得？哎，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多心呢！”卫清歌抿了抿唇，凑过去：“你觉得他哪儿不妥啊？”

    “这我便不好说了，不过他曾经跟我说过，让我多留意你的动向。”

    留意她的动向？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那他还有说其他什么没？”

    铁笔闻言，摇了摇头：“卫姑娘，王爷的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岂能过问太多？但是王爷做事向来有他自己的理由，所以卫姑娘也无需太过担忧。”

    总之就是一句话，他鬼见愁不说，谁都不会知道。但！是！他做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他们不该过问。

    是这个意思嘛？

    卫清歌头疼扶额，瞬间觉得自己问错了人。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这些天，他对她爱理不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只是，这几天也没见在南蛮有什么稀奇事，为什么还拖着不回东陵呢？

    正在思考，忽见不远处两道身影，一高一矮，郎才女貌，生生刺疼了她的眼。于是一咬牙，竟神差鬼使般躲到了附近，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天吟，今日我找你，是有点事情想拜托你。”凤辞一步一步缓而慢地向前走着，颔首低眉，看不出情绪。

    龙天吟平视着前方，并没有回答。

    其实对于他的反应，凤辞还是有点生气的，现在的他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倘若是以前，一定嘘寒问暖，绝不会让自己受半点委屈。

    “天吟，你在听我说话么？”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她抬眸看向他。

    然龙天吟只是淡淡一点头，语气平静得如同镜面般的湖水，掀不起一丝波澜：“我在听。”

    凤辞咬了咬牙，道：“我希望你能帮我废除南蛮圣女的惯例。”

    “为什么？你们南蛮的事情，我管不了不是么。”

    “这项规定，害了很多人，表面上看起来神圣无暇，可其实呢，那些即将要成为圣女的孩子在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我曾经经历过，所以我不会骗你。”她说着说着，眼睛不觉看向远方：“那是一种残酷的淘汰仪式，你若不信，大可以跟我来看看。”

    龙天吟并非对她的话不信，可是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找自己帮忙，在他看来别有目的。

    走了两步，凤辞感觉到他并没有跟上，轻轻握了握拳，回身道：“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只会欺骗的人么？没错，我以前的确骗过你，因为领主不同意我跟你在一起，我为了南蛮，不得已做了选择。你是王爷，若让你在自己心爱的人和国家自己选，相信你也跟我是一样的答案。”

    她眼神坚定地对上他的眼，想让他相信自己。她就不信龙天吟对自己就这么冷酷无情。

    “吧嗒”一声，一个轻微的响动。

    龙天吟的余光不觉瞥了那个地方一眼，本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微微一笑，变成了：“好，那便去看看吧。”

    凤辞见他终于难得地对自己露出了笑意，心中大喜。她就知道他不会那么残忍。

    于是当即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一步。

    大概是没有看路，凤辞一脚踩上了一块滑石！

    随着一声轻吟，她原以为自己要摔去，可没想到疼痛没有传来，反而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而这个怀抱，是她曾经贪恋，现在却又无比怀念的！

    对上他的目光，她双颊微红，有些不知所措地推开他站起：“谢……谢谢。”

    “无碍，走吧。”龙天吟并没有在意她的反应。

    只不过……

    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卫清歌总觉得他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呼吸一窒，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难过的要命，手指更不觉握得咯吱作响。

    好啊，这么快又跟前任勾搭上了！难道他这些天疏远自己就是为了她嘛！

    是，她的确是没有她好看！但是，他也不至于要趁现在对着她啪啪打脸吧！总有一种自作多情的感觉好么？

    难道这些天来他对自己的点点滴滴，都特么的是错觉？

    她不信！

    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之中，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该不该跟上，只是失落而又恍惚地往回走。“嘶——”头脑里的疼痛感传来，她晃了晃身子，差点没站稳，好在一个长相白净的男丁经过，看到了她的不适，便上前扶住了她。

    “姑娘，你没事吧？”

    卫清歌抬眸一看，见是一个长相干净，笑容灿烂的阳光大男孩，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穿着南蛮的服侍显得格外精神，便笑着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笑道：“姑娘定是从东陵来的吧？前阵子听闻圣域来了几个护送圣女回来的东陵人，但总没有机会见着，想来应该你也是其中之一吧。”

    一如他的模样，他的声音也十分清脆，好听的紧，卫清歌并不讨厌他。

    “是啊。”

    “姑娘，我看你脸色不好，要不去我们家坐坐？我叫凤追云，你看，那座吊脚楼就是我家。”凤追云指着前头不远处的一座吊脚楼道。

    说真的，其实卫清歌对于这种特别主动的男人，还是很有戒备心的，可是她头实在是疼得厉害，旁边又没有可以倚靠的地方，便点点头答应了。

    毕竟这光天化日的，总不能对她图谋不轨吧？再说了，她身上也没什么可图的。

    凤追云扶着她走进了吊脚楼，一进屋，他便热心地招呼她坐下，给她沏了杯茶，道：“姑娘，这茶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喝下去你的头也许就不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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