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姐姐，你想说什么？”季云悠扑闪着大眼，天真地问道。
卫清歌轻声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跟你说这事合不合适，毕竟你年纪还小，我也不想将你卷进这复杂的江山大事中来。”
“清歌姐姐不妨有话直说。虽然云悠或许并不懂，但是如果能帮到忙的，一定帮。”
“其实，我今日来找你，确实是想请你帮忙。”卫清歌握了握拳，“我想你帮我救一个人。”
“什么人？”
“连翘，我的丫鬟。”
她将事情简单地复述了一次，尽量以平实的话叙事，惹得季云悠不住地倒吸凉气。
“清歌姐姐，北疆……真的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吗？”
“你是不是有点失望？”
季云悠咬了咬下唇，说不失望都是假的：“清歌姐姐，云悠不知道北疆现在会是这样的情况。自从上次质子府走了水，我心里头就一直挺难过的，也没有心情去管其他事儿。而且父皇和王兄都不喜欢我，所以没什么事我也不敢冒然去打扰他们……”
思及此，她低下头，水润小脸上的失落一览无遗。
卫清歌一看，瞬间就觉得自己的确是欠考虑。怎么说她都还只是个孩子，这样贸贸然的让她替自己去救一个大活人，一来困难，二来若是不幸被发现，他的父兄不知道会怎么想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提此事！要不你就忘了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季云悠忽然抬起头来，“清歌姐姐，不管怎么说，北疆也有愧于其他地方。因为质子府的那场大火令得里头的所有人都没有生还的机会，而今父皇和王兄又对东陵虎视眈眈的，就连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都觉得过意不去。所以云悠愿意去替清歌姐姐救这个人。”
“可是这太危险了，更何况你……”
“没关系。云悠在皇宫里闲散惯了，平日也就是琴棋书画，真的没什么意思。可现如今清歌姐姐给了我这么刺激的任务，我当然是要尝试一下咯！”她故作轻松地说道。
卫清歌没有说话，她再一次后悔自己做事冲动，如果林小暖在这里，肯定又要骂她凡事不经过大脑思考，脑子被门挤了。
“清歌姐姐？清歌姐姐！”季云悠见她忽然发起呆来，冷不丁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就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云悠啊，如果这件事没做好，你跟你父皇还有王兄的关系就……”
“无碍。”她立马打断她：“我一直都知道，无论我做了什么，他们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就像母妃那般，对我冷眼相待，我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或许她心里还在隐隐期待着什么吧，可是她也知道，即便她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他们除了将自己关起来之外，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于是最后，卫清歌还是选择了妥协。
说来也怪，明明是她去拜托她帮忙的，可到头来却被她给安慰了。
这云悠小公主，真是难得的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
等到花蕊和那丫头进了屋，季云悠朝花蕊招招手，在她耳旁耳语了几句。花蕊觉得有些惊讶，又看了卫清歌一眼，不过很快还是点点头，转身对着那丫头道：“公主饿了，想吃斋饭，你跟我一起去找方丈。”
小丫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看她一本正经地要求自己，便点点头，跟着出去了。
“云悠，你跟花蕊说了什么？”卫清歌问。
“清歌姐姐，你不是说这个丫头是我王兄的人吗，花蕊姐姐她是大宫女，有的是调教的方法，我只是想帮清歌姐姐一个忙而已。”
卫清歌闻言，不觉赞许地看了看她。这丫头如果能挪为己用，那是最好不过，毕竟她总不能时时刻刻被人盯着，然后丝毫没有自己的隐私吧。这万一要是跟季云悠还有林小暖接头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小丫头跟着花蕊出去。可是越走就越不对劲，她不觉拽了一下花蕊，有些怯懦地问道：“花蕊，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不是去找方丈么？”
“你跟着来便是，无需多话。”花蕊淡淡扫了她一眼，旋即便带着她往后殿外的竹林走去。
这里人烟稀少，而且山青天明的，虽然还在庙中，却让她感到万分不安。
花蕊终是停了下来，转过身笑意浓浓地说道：“你说你是宫女，可是我在这北疆宫内待了这么久，却也不曾见过你。这是为何？”
小丫头一惊，慌忙解释道：“奴婢是刚进宫的，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被指派给任何一位夫人，太子的人就过来说，需要一个人手。于是歪打正着地，就选中了奴婢。”
“哦？那看来这宫里的规矩你似乎并不大懂？还是说太子故意给你安排了这份所谓的差事，所以你就不用懂规矩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似乎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善，有些担忧地问道。
“好吧，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花蕊一挑眉，笑了笑：“清歌姑娘是公主殿下的朋友，虽然我不清楚太子到底让你做什么，但是你若是偷偷将清歌姑娘的事情告诉了太子，公主定然会对你感到不满。要知道这宫中尔虞我诈，你选对了主子，就说明你的运气好。公主是个怎样的人相信你也有所耳闻，所以我不希望你干预跟公主有关的事情。即便答应了太子。”
“你的意思，是要我保密，可是我若是不说，太子会……”
“我知道。我只是让你别说跟公主有关的事情，就好比今日她们在这福来庙见面之类的。相信说了也对你没好处。”
言尽于此，不过小丫头却也明了。她可以告诉太子夫人的行踪，却不能涉及跟公主有关的，不管她们有没有见面，更不管她们有没有说过话。
“当然，今日公主出宫太子必定会知道，倘若他问起，也希望你说，她们不曾遇见。”
花蕊说地直截了当，小丫头听在耳里，记在心里。眼下她所照料的夫人很显然并非宫中之人，若是将来她走了，自己依然要重新入宫。如若如此，与其同公主为敌，倒不如听花蕊的话，择言而行。
花蕊看她的模样已然明了，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许诺道：“好好做事，将来公主不会亏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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