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芳从没见过稳重优雅的苍王这幅模样,一时有些被惊吓。樊澄对她耳语几句,她就很快明白,站在黎苍身边轻声说:“岳小姐平时喜欢什么样的衣服?我去拿来给她。”
黎苍怔怔地看着岳茏,喉头滚了一滚,说:“都在房里。”
丘芳去取了几件衣服回来,说要给岳茏换衣服了,让男人们都回避,黎苍这才一脸茫然地被樊澄拉了出去,却仍然不肯走远,就站在门口靠着扶栏,眼神空洞地不知道在看哪里。
樊澄忧心忡忡地看着黎苍,不料黎苍突然开口:“艾亭在哪里?”
樊澄愣了一下就明白黎苍的意思,犹豫地说:“不好吧,艾亭是无辜的……”
“杀了他。”黎苍冷酷决绝:“剁碎。”
樊澄打了个冷战:“那可是往韩判心上戳……万一他做出什么更……”
“还能做出什么?”黎苍的目光冷得令人生畏:“他已经在我心上戳了个窟窿。我必须剁碎他的心——那都无法解恨。”
樊澄头大如斗不知要如何回答,卧室里突然传来丘芳的一声惊叫。黎苍直接推门奔进去,樊澄紧跟其后,却在进门之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床上的岳茏,竟然坐起来了。
“诈尸?”樊澄说完就捂住自己的嘴巴看向黎苍,而黎苍显然没有注意他。
黎苍的脚步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往前走的步伐都带着怯意,像是不敢惊醒眼前的幻梦。丘芳见他进来了就结结巴巴地说:“她,她不知道怎么坐起来了,还睁开了眼睛!”
岳茏的眼神迷茫了一阵,就忽然反手摸自己的背部,嘶嘶地抽气之后说:“靠!为什么这么疼?什么鬼?”她看向屋里的人,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停在黎苍身上,而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几步过去抱住他,喜悦又慌乱地说:“我好像看见你受伤了浑身是血!是梦吗?原来是梦吗?”
黎苍的心口像是被狠狠揪住,一阵阵地疼,却又在那疼痛之中生出阵阵破碎的欢喜。他大力拥住她箍在怀里,像是怕她突然不见似的狠狠用力,岳茏却像是觉得疼地哼哼起来。黎苍微微松开怀抱,圈着她细细地看:“哪里不舒服?还有哪里疼?”
黎苍转过她的身子看向背部,刚想掀开她的衣服又突然停住,眼神扫了扫周围的人。
樊澄立刻会意,一手拉一个地把丘芳和楚寒带了出去,关上门。
黎苍这才掀开岳茏背后的衣服,只见她的背部肌肤上已经不见那可怖翻开的伤口,而是愈合成了一条细线,虽然仍然看得出来曾受过重创,疤痕仍然不算窄小,而且很长,但明显已经愈合,甚至有一部分露出了新生的粉色嫩肉。
岳茏顺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皱眉:“有点疼,有什么?觉得怪怪的。”她向穿衣镜走过去,黎苍却拉住她又抱在怀里,低声说:“没关系,都没关系了。”
岳茏顺从地被他抱着,疑惑地说:“我明明看到你浑身都是血倒在地上,还有人要杀你,原来是做梦?可是好真实……我好像……”她的手去摸自己的后背却被黎苍握住又带回怀里,她有点不明所以地抬头:“我后背上有什么你不让我摸?”
“有一点伤,不严重,已经好多了。”黎苍埋首在她侧脸:“谢谢你回来。”
“回来?从哪儿回来?”岳茏更迷茫了。
“你受伤之后一直昏迷,已经两天了。”黎苍仍然紧紧搂抱着她不松手,声音又低下去:“以后别再这样。”
“哪样?”
“为我挡死。”黎苍的语气里含着疼痛。
岳茏迷惑地想了想:“好像是?是梦还是现实我有点分不清。”
“是幻觉。族中有一个叫韩判的男人,特殊能力是制造幻象。而且这幻象,能杀人。”
“我是被幻象伤到的?”
“对。”黎苍低头看她:“我会亲手杀了他。”
岳茏抱紧他:“别去。”她低低地说:“你们对付不了他,是不是?”
“能抵抗他制造的幻象的人,族中有两个,一个是我,另一个人,我会请他来保护你。”黎苍并没有完全说清楚,其实他对韩判的抵抗,只有部分,而非全部。
岳茏稍稍安心,黎苍又说:“在这个人来之前,我不会离开你半步。”
岳茏满足地“嗯”了一声,靠进他的怀里。黎苍眉目之间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忧虑,却没有让她看见。
黎苍果然说到做到,接连三天哪里都不去,就一直陪着岳茏。公司也给请过假,剧本就在家里写,吃饭睡觉都在她身边,就连上厕所都要一起进去然后背对着她。起先岳茏表示抗议,说他在跟前完全没办法上厕所,但完全拗不过他,渐渐也就习惯了,还顺带着撩了他几次,他竟然也都照单全收,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樊澄等人积极寻找着韩判的下落,可韩判就像蒸发了一样一点线索也找不到。他最为看重的艾亭似乎被他先一步带走,也从族里失去了消息。
第四天傍晚,一个看起来四十出头的男人出现在别墅中。他像是久练太极的人,穿着太极八卦的上下套装,一身洁白,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健朗,可不知道为什么,双眸中像是有种难以言说的哀伤,即使他在微笑也难以消退。
黎苍等人全都迎上去,纷纷微低下头行礼,称呼他为:“老林王。”
岳茏总觉得他有点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男人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她身上,和煦的微笑:“你就是岳茏吧?我是舒广的父亲——舒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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