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夏雨霏并没有葬花的心思,她心里想着念着的都是那一个人罢了,也不知道这平城的争端何时结束,到时候他也心安。
天气凉爽,一阵秋雨一阵寒,凉亭下恰好坐听风雨声,亲眼瞧着松柏树枝叶摇动,细小的雨丝断线一般落下,她坐在铺着软垫的圆凳上,身穿一件兰花织锦披风,裙摆的黄白色纤细花朵,配着淡蓝色的背景,愈发像是空谷幽兰。
她墨发挽在耳后,小小的一团乌黑发髻,只有一朵紫玉兰珠花,紫色的玉石,圆润的棱角,侧翼一直展翅高飞的银蝶,耳边便是紫色水滴玉石串成的流苏坠子。
萧云泽走近便是这样一副画面,美人清丽脱俗,欲乘风归去,只是他终究还是庆幸的,庆幸自己遇上她。
悄悄走近从背后拥住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这天气凉,何不去屋里待着?”
阳刚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让她身子一颤,紧张地抓住他的手掌,轻语道:“屋里太闷了。”
萧云泽转眼便做到她身旁的圆凳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道:“泠儿,云歆和江亦儒的婚期定下来了。”
夏雨霏兴奋地转过身,直接扑到了萧云泽的怀中,抓紧他的手臂,焦急询问:“在什么时候?”
“就是一个月之后了。”萧云泽摸摸她的脸颊,一派心满意足。
夏雨霏怔忡半晌,又问:“怎的这样着急?”
在天启国,这娶妻需要纳吉、向命等一系列的准备,若是一个月,连准备嫁衣都是不够的,而且时间仓促,准备得不够充分,会让人轻视新嫁娘。
“江亦儒心里着急得厉害,早就将娶妻的物品全部置办齐全了,就等着直接上花轿走人了,若不是别人说太仓促了,他说不定立马就要将人抬回府中。”
萧云泽说到此处,突然觉得有些忍俊不禁,“他的年纪可是比我还虚长一岁,他已经是二十有三了,家中替他挑了那么多的世家贵女,可惜他一个都瞧不上,偏偏看上云歆,也是因为他执拗的性子,江尚书才答应这门婚事。”
其实还有出于政治平衡方面的考量,他们江家已经是世代为内阁首辅大臣,在文官中已经有很重的名声,在武上面又出了一个江亦儒,手握重兵,军事才能卓绝,这一文一武联合起来,已经是一股惊人的势力,若是再娶一门高门大户的妻子联合到一处,只能让人妄加揣测。
所以江亦儒娶无权无势,毫无背景的云歆才是最为合适的,封为了县主,身份上说的过去,但是又没有母族的牵涉,自然是最合适的。
只是这男子清楚这朝堂上的势力变化,内宅夫人却是一点儿也不曾知晓的,她们眼中只有门当户对罢了。
听到只有江尚书答应,夏雨霏的眼睛眯了眯,要知道,这女子嫁人之后更多的是与婆母相处,那江亦儒的娘可不是好相与的,一直以来都瞧不起云歆的身份,成亲之后恐怕是有的闹了。
夏雨霏蹙眉道:“那江夫人与老夫人都是不接受云歆的?”
“她们不接受也没法子,这是皇上下圣旨赐婚,拒绝不得,就算是有意见也只能在私下给她一点脸色瞧,或者是塞两个妾室。”萧云泽考虑到江夫人的行事风格,默默着开口。
“这以后云歆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了,也不知她们何时才能摒弃门户之见,接受云歆。”夏雨霏又担忧起来,这婆媳关系就是麻烦,小夫妻过生活,非要横叉一杠,给夫妻俩塞小妾膈应人吗?
都是媳妇儿熬成婆,当初自己是个新妇,却被婆婆塞小妾,其实自己都难受死了,还要故作大方,可是十几年过去了,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这般逼迫自己的儿媳,这好像是一个打不破的魔咒。
萧云泽含笑地吻一吻她的唇角:“我问了江亦儒,你猜猜他的回答是什么?”
夏雨霏有些疑惑盯住他,埋怨道:“你不要卖关子了。”
萧云泽看着眼前嘟起的诱人红唇,心不在焉地解释道:“江家一脉单传,若是云歆有孕,家里的几个老人哪里会在意她配不配?”
夏雨霏不料居然是这样一个回答,果然是母凭子贵对吗?
可是她转而想到,天启国貌似有妻子怀孕,婆婆给儿子抬姨娘伺候人的,这怀孕还是面临着被塞人的困境……
她颦眉道:“可是,万一云歆怀孕之后江夫人往他们房里塞人怎么办?”
“江亦儒为人信得过,你无须替他们担忧了。”萧云泽揉乱了她的长发,“倒是你,好像对妾室很在意。”
夏雨霏随意说道:“是个女子都是会在意的。”
“那王府的那两个……”萧云泽陡然想起不知道被扔在哪个角落中的宋娆和上官臻,略带心虚地瞥了夏雨霏一眼。
其实那三个小妾他都是故意收下的,她们身后的势力不简单,他只是想引蛇出洞罢了。
夏雨霏捧住了萧云泽的俊颜,满意地说道:“幸好你未曾碰过她们。”
萧云泽会意地回答:“我碰了,你便不会真心与我在一起了。”
他很清楚,她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夏雨霏笑而不语,一双眸子闪闪发亮。
“我可是一直等着你的脚步,不曾放弃过。”萧云泽陡然站起身,幽深的眼眸锁住她的红唇。
他的想法不言而喻,夏雨霏缩了缩脖子,狐疑地盯住他,一刹那明白他话中有话,小脸红彤彤的,踌躇万分地站起身,想着踮脚亲一亲他的唇角,发现却只能触碰到他的下巴。
萧云泽闪了闪眉宇,环住她的腰部将她往圆凳上一放,便笑盈盈地期待她缓缓接近的动作。
两个人忘情拥抱,女子踩在圆凳上,居高临下瞧着男子,抱住他的脖子,单手捂住他深邃,而含着情谊的眸子。
深呼吸,俯身便是一个轻柔的吻,小心翼翼地在他唇瓣上触碰,轻轻柔柔的吻,就像是羽毛刮过他的心田,胸腔不断起伏。
黯淡的光辉穿过长亭,芝兰玉树,桂殿兰宫,她站在圆凳上,俯身吻他的那一幕,温馨缠绵,美如画卷。
他被夏雨霏温吞的性子气得恼怒,遂反客为主,强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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