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前几日才回来,还未来得及跟你们介绍一番,这是我的徒弟白昱泽,也是我白家的少主,将来老夫的家业全部都会交给他,我这徒弟性子有些冷淡,这生意场上的沉浮,他不甚了解,还请各位老爷日后对他多加照拂。”
萧云泽不发一言,冷眼旁观,一种冷漠而傲然的气息显而易见。
一个膀大腰圆,一脸福相的男子拍拍胸膛,保证道:“此事还请白家主放心,我们兄弟几个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了,与白家交情深厚,定然会尽力而为。”
“有白家主在,老夫想是没你的事儿了。”一个瘦瘦高高的老者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精光,暗自不屑,“要说在做生意方面可是很少有人能跟白家主相提并论,若是得到白家主的指导,何需我们照拂?”
几人放声大笑:“说的也是……”
莫见夋身后的几个富家子弟怀着谄媚的笑容挤到了人群边上,扬声道:“白家主,今日我们特地登门拜访,叨扰了还请勿见怪。”
“几位公子过来了,请各位随老夫来。”白黔老人微笑着将人领到了大殿当中。
几个富商瞧见了莫见夋,又是高谈阔论了一番,对他小小年纪便当上了南陵国毒王之事极尽赞美,虽然他毒王的身份只是一个幌子,可是他背后的莫家可是南陵国最具有权势的高门大户,在场的大多是官员、富商,对莫家的敬仰之情可是滔滔不绝。
莫见夋眼角含笑,与人随意客套几句,懒散地站在队伍中央,慢腾腾地往前迈步,用余光打量了萧云泽良久,那样冷淡的身影,总有种莫名的威慑力,令他无法忽视,总觉得他高深莫测,默然的眸子里,有着他自己的谋算,这突然出现的男子让他止不住地生出疑惑。
还未到大殿,莫见夋便将视线落在萧云泽身上,狐疑道:“白家主,你老人家的徒弟白昱泽是何许人也,在下自幼长在皇都,怎的一直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号?”
白黔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昱泽可是我最好的徒弟,他性子冷淡,痴迷于武功,不爱与外人交谈,当初可是拼命拒绝老夫的安排,不曾随老夫来到皇都,你未听说过也是正常。如今他是看老夫老了,他适才应允了,若是他真的不答应,我恐怕会死不瞑目……”
“之前可是一点风声也没有,白家主这可是一鸣惊人。”莫见夋再次提出内心的疑问。
白黔老人中气十足地说道:“老夫这一把年纪了,身边没有个知心人便罢了,若是手上的产业无人继承,又有何意义?”
“其实是在下这个做徒弟的太让师父不省心,之前都未来南陵国的皇都探望,这才让各位见笑了。”萧云泽嘴角挂着淡然至极的笑,众人趁机夸奖他的孝心,只可惜,莫见夋心底的怀疑从未消散。
莫见夋灵机一动提起了夏雨霏,勾起唇,胸有成竹地道:“那日碰巧听说白少夫人有孕,在下恭喜白家主,恭喜白少主。”
想起那个肤白貌美的小妇人,他就心痒难耐,愈发想将她作为药人,想试一试将她泡在药水中,看着毒物湮灭她的发顶,那滋味定然是令他享受至极。
“对,那一日险些冲撞了白少夫人,在下在此赔罪。”一个男子深鞠躬,含笑着道歉。
几个富商也不管他们是如何冲撞的,纷纷笑着祝贺。
萧云泽默默瞥了白黔老人一眼,意思不言而喻,非要在外面胡说,如今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各位客气了……”白黔老人领着众人坐下,命人摆开宴席,随后对着萧云泽坦然地笑了笑,心道,他也想他们早些给他生一个徒孙玩一玩,可惜暂时不行,还得解毒,不过这就当是提前适应,提前得到祝贺。
大殿中氛围和乐融融,后院却是安静到了极点,就算是阳光灿烂,仍然是冰冷刺骨。
夏雨霏伏在床边呕血,过了半晌才恢复了过来,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青黛将她扶起来,细心地替她擦干净。
夏陆桥在房内来回踱步,为了夏雨霏的毒真是异常头疼,本就时间不多了,可直到如今依旧是一筹莫展,“你这毒如今怕是压制不住了。”
说起来他明明也是夏家的传人,可是面对这噬心散一点法子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来究竟学了一些什么,为何今日是到了束手无策的地步?
夏雨霏就着青黛端过来的茶漱了口,嘴里的血腥味消散了不少,“哥哥,别埋怨自己了,这是没办法之事,凡是尽力而为便好,剩下的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你倒是看得开,就我看不开行了吧!”夏陆桥很是愤怒,衣袖一甩,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似乎要将地上蹬出一个坑来。
“还请夫人保重,奴才告退。”长风候在门口,转过身,神色复杂地扫了扫夏雨霏,收拾了桌上的瓶瓶罐罐,提着医药箱子,提着跟着夏陆桥的脚步离去。
“夫人着实是不在乎了一些,伤了大少爷的心也无可厚非。”青黛轻抚着她的背部,小声说着。
夏雨霏苦笑一声,两靥有种绝然而凄美之色,“总得让他做好最坏的打算,等到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才不会那样慌乱。”
她也不想做这样的打算,可是凡是没有绝对,解不了毒……就只能等死。
夜晚万籁俱寂,苍茫而空灵,下弦月方才挂在天空,地上是影影绰绰的枝丫倒影,就像是水中的藻荇肆意伸展。
夏雨霏一早吩咐青黛将房内收拾干净,点起了熏香,散了血腥的味道。
萧云泽在门口望着夏雨霏娇小的身影便扬起了笑容,温柔的目光就像是浩瀚的星河,深邃而悠远,情意绵长。
青黛合时宜地退下,寂静的内室便只剩两人四目相对。
可是等到嗅到了刻意的茉莉清香时,他的眸光闪了闪,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道:“霏儿,我都跟你说了,若是时间太晚,便不必等我,你可是愈发任性了。”
夏雨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萧云泽半晌,等他走到窗前时,她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将头搁在他的怀里,瘪瘪嘴,闷闷不乐道:“任性也是你娇惯出来的。”
她如今贪恋他的怀抱,只想和他多相处一刻,未来太远,她太过害怕,生死别离她不愿亲眼见到,只能在乎现在的每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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