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那几个侍卫留在大厅用膳,其中一个年纪大一些,满脸胡子,招呼道:“别看了,吃饭吃饭。”
这些年轻人呀……
“楚大人,你还在生气?”司空静想不过,为何他这一路上竭力避开她,话也不多说,挺冷淡的。
“此处已是城郊,过一个时辰便能抵达城门,明日你便回宛州城,我们就此别过。”他走近客房,将门大力关上。
司空静一愣,望着这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门,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力拍打着门,怒吼道:“楚大人你别想了,我是不会回宛州城的,我回不回去不是你说了算。”
楚若扬坐在椅子上,听着门口的拍门声,揉了揉额头,心情都放松下来,无论如何他都不想与司空静同行,太危险了,她一个女子到了闽南又能如何生活?
与其举目无亲,还不如留在宛州城。
“楚若扬,你以为我会乖乖听话吗?混蛋!”司空静简直是气急败坏,小声骂着,随后更是狠狠踹了房门两脚。
他当她是什么,木偶吗?抱歉,她才没那么听话。
店小二端着托盘,上了拐角的楼梯,有些奇怪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轻声说道:“姑娘,可否让一让。”
司空静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托盘,威胁道:“这饭菜我帮你送进去,你只需要叫那房间里的人开门就好。”
“这位姑娘……还请你不要让小人的生意难做。”店小二觉着她不安好心,平常女子哪有她这样威胁人的?
若不是那公子长得太好看了,她起了歹心?
“里面是我的未婚夫,我跟他起了一些争执,怎的遇见你这样没眼力见儿的?”司空静谎话张口就来,才不管店小二目瞪口呆的模样。
她瞪了他一眼,“你要是还敢闹,我回头再掌柜面前说你撞到了我,洒了我一身的汤汁,你自己掂量着来。”
最终店小二屈服在她的威胁之下,轻轻呼了一口气,旁若无人的在门口喊道:“客官,你的饭菜来了。”
楚若扬打开门,司空静瞄准机会端着托盘从他手臂下面钻进来,将饭菜放在桌上,还冲着他眨眨眼,颇为神气。
店小二为了避免惹祸上身,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楚大人,你一个人用膳也挺孤单的,不如我陪你。”司空静毫不客气地将饭菜端出来,摆好碗筷,兀自坐下。
楚若扬实在是颇为无奈,她这大大咧咧的,反倒是反客为主了,“下次记得不要随意闯进男子的屋子。”
她这没心没肺的模样似乎从未变过,可就是不太顾及自己女子的身份了,若换了旁人,她这般还能安然无恙地站着吗?
“楚大人可是正人君子,我可是很清楚这一点的,正因为是你,民女才敢随意进你的屋子。”司空静将筷子塞进他手里,率先用膳。
楚若扬被她这句“正因为是你”而堵得无话可说,表面上一本正经,心中却不由自主有些触动,这种全身心的信任倒是少见,不得不说,她是一个挺聪明的女子……
月上柳梢头,夜色如墨,司空静回到自己的客房,久久无法入眠,都过了这么长的日子了,楚大人难道还是忘不了王妃?
虽然王妃救过楚若扬的性命,他生出情愫也是人之常情,但这并不意味着是爱情,也许是感激之情,难以忘怀。
陪在他身边总是有机会的,他那青衣长衫一直镌刻在她的脑海,在大牢的日子,他总是能来见她,虽然没有什么安慰之语,但是他那清冷的眸子却在不知不觉中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也许他对于自己的关心也是因着王妃的缘故,但是她总是贪心得想要得到更多,她说不出什么生死相随的话,但是死缠烂打还是能做到的,也好趁此机会,一点点占据他的心。
她想通之后,一觉好眠,第二日一早,发现楚若扬居然留下一封信就走了。更过分的是信上只有两个字:“告辞。”
她猛地将信捏成一个纸团,咬牙切齿,楚若扬这个混蛋多写几个字要死吗……
她一个女子收拾好包袱,匆匆上马,一骑绝尘,循着一条小道往南方追,楚若扬虽然早早离开了,可这是宛州城,她可是很清楚那些四通八达的小路,一定能追上他。
这小路边上有茂密的荆棘,上面长着小刺,原本小路是山里人家走出来的,本就狭窄,一人一马疾驰而过,那小刺刺破了马儿的皮毛,司空静衣衫被刮出好几道口子,脸上也还留着红痕。
他那人看着温和,实则也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他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楚若扬坐在大石头上稍作休息,面对着身前的峡谷,一层层新绿映入眼帘,他却在不经意间想起了她。
如今他不告而别,按理说她也应该知难而退,不会追来了,可他还是拿不准。
身后的小道尘土飞扬,一人一马赫然出现。司空静一身破破烂烂,灰头土脸的,恨恨地瞪着楚若扬,咬牙切齿道:“楚大人好一个君子做派,竟然避嫌到如此地步。”
队伍后面的几个侍卫很是欣喜,其中一个大胡子说道:“司空姑娘还是追来了,来来来,你们都输了,快给钱。”
之前他们这几个侍卫就在打赌,司空姑娘会不会追上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们几个小鬼头才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
那几个年轻的侍卫只能咬咬牙,将自己的荷包掏出来,恋恋不舍地交出银子。
“你不该跟来的。”楚若扬站起身,盯着她怒气冲冲的脸。
司空静冷哼一声,向他走去,“此处虽是官道,却并非楚大人所管,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又犯了何事?莫非楚大人连往来行人都要限制?”
她的去留可是与他无关,少在这里替她擅作主张。
司空静翻身下马,找块大石头背对着他坐下,拿起身上的手帕擦拭脸上的血迹。
“擦擦金疮药。”楚若扬从包袱里翻出药瓶来,亲自走过来递到她面前。
司空静横了他一眼,对此不屑一顾。
现在才知道关心她,之前做什么了?先是疾言厉色地拒绝,而后直接将她一个人扔在酒楼。
“不需要。”她正在气头上,懒得搭理他。
他蹙了蹙眉,紧盯着她脸颊左侧的三道划痕,蹲下身子,扳过她的头,拿走她手上的手帕垫在手上,抬起她的下巴,替她上药,动作很是小心。
“姑娘家要注重颜面,终归是要嫁人的。”留疤了可是麻烦事。
司空静满不在乎,“我才不在乎这张脸,以色侍之,安能长久?”
“你这般不在乎,当心嫁不出去。”楚若扬有些意外,竟心情好得开起了玩笑话。
“民女这脸上的伤痕都是因楚大人而来,若嫁不出去,直接祸害楚大人你。”司空静觉得脸上伤口处有种清凉感,可是内心却像灌满了蜜糖。她终于体会到没有侍女的好处了。
楚若扬笑容一滞,黑沉着脸色,将药瓶塞到她手里,直起身子,“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她很是无奈,撇撇嘴说:“行了,楚大人……”
她是真的想祸害这个的楚大人,不过这不为人所知的秘密,一路上只能暂时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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