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见陆心-第十三章 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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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茂涉案”“发布会未召开”“看世界何去何从”……

    不知道李振出了多少力,还是墙倒众人推,世光带着关键词在热搜位居高不下之际,南城酒店的TAXI发布会,低调爆满。

    盛藉台感极好,如沐春风的笑容把场子暖热后,陆允信第一次穿了身完整西装站上讲台,甚至,江甜还用“不给亲”威胁他打了一条蓝色暗花领带。

    西装笔挺,身形颀长,隐在昧色里。

    他手握遥控笔,光圈把手投在屏幕上,顺着修长白净的指节,他低沉的嗓音从音箱里淌出来,平缓又清晰。

    “相对市面上其他产品来说,我们技术上的优势主要有三点。一,附赠SR原生用户APP,适用于MAC、PC、Play Station、安卓等。其中,我们对Unity引擎实现了水平测度的算法优化……”

    江甜和蒋亚男负责嘉宾签到,发布会开始后,两人缩在会场的角落里。

    明明陆允信站在暗处,明明屏幕上放大的是代码,可江甜就只能看到他,看他的表情,看他鼻尖是不是落在光里,江甜和他对望,望着望着,她在台下保持单手撑脸的姿势,不自知勾了唇角……

    蒋亚男想借过去洗手间,转头便看到甜姐儿直勾勾盯着允哥,颊边陷着两个深甜的酒窝。

    蒋亚男犹豫两秒,还是喊了人。过道坐着记者和迟来的嘉宾,江甜顺便把位置让给嘉宾,站到两个干练的女人旁。

    她继续看陆允信,耳朵里却响起两道女音。

    “之前觉得定价偏高,如果真的像陆所说,有独立APP和WEB……”

    “facebook和youtube连续两个季度拿了份额第一,如果WEB延伸出来,把VR模式切进去,就很可怕,还有浏览器这块。”

    最开始说话的女人点头:“高考状元啊,大一就拿过优化three.js的专利,王君去年出的一本专著是把这款专利和borismus放到一起比较,包括3D定点旋转,位移,旋转加位移,TAXI硬货上的开发和国外有差距,在国内是顶尖水准了,尤其眩晕处理这块,解决好,WebGL第三方库将来是可以实现VR浏览网页甚至商品,市场不可估量……”

    “……”

    很专业,赞不绝口。

    江甜听着欣慰,想笑。

    可笑到嘴边,伴着陆允信鞠躬下台的动作,只是扯扯唇角。

    TAXI给的优惠很足,前一万份中随机抽一千免单。

    盛藉他们之前没算到世光这一出,预计头显、机位首轮销量共计两万,施茂一出事,相当于世光前期宣传的热度免费送了TAXI,发布会结束,销量突破四万,现场掌声雷鸣。

    三天后,施茂停职调查的公告一出,世光高层动荡。

    TAXI一骑绝尘,除了几个实习生在食堂、宿舍以“我给你们讲”带去小道消息,几位正主倒是淡定地继续忙。

    期末进行得如火如荼,陆允信早早裸考完,江甜还在等待第二学位的大考。江甜实操太熟,也不想复习,加上听挂科王说C语言期末设计可以七月底交,她便在图书馆翻了一堆编程书。有些她才去TAXI实习时看过,但看完一遍还是不太懂。

    气温越来越高,交大女生的裙子越来越短。

    第一次高温预警是六月底,学校已经没什么人了。

    江甜飞了趟美国,陪傅逸秦诗看学校,探望程女士,还和金主爸爸红树资本对接了TAXI第一阶段的计划完成度。

    回来刚好七月初,陆允信开车到机场接她:“盛藉他们在南门火锅定了包厢,给你接风洗尘,走了快五天,”陆允信俯身给她系好安全带,“面条都想你了。”

    “你不想吗?”江甜朝他弯着眉眼。

    陆允信揉一下她的发顶:“明知故问。”

    江甜笑,笑着看车汇进车流,听他和周致通话时,说自己听不太懂的名词。

    火锅点的九宫格,油刚煮沸,冯蔚然便嚷嚷着“不好操作”叫服务员把格子撤下去。

    木门把外面的喧嚣隔成白噪音。

    盛藉一边下菜一边感慨:“上次烫南门,还是首创被施志黑成狗,人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互联网三个月顶一年,我们算一年河东,一年河西,碰杯。”

    周致推了下眼镜:“那九月份是不是又该我们跪了?”

    “滚!”

    “滚你妹!”冯蔚然一掌抡在周致背上。

    盛藉再举杯:“两次就行,敬我们金主爸爸红树,敬技术爸爸陆总周总,双程小公举甜总,行政大佬蒋总和万年妻管严耙耳朵冯蔚然!”

    其他人“噗嗤”破功,冯蔚然一脸不服:“不能因为我有女票就怼我妻管严,允哥也是妻管严好吗!”

    盛藉瞟一眼即便给甜姐儿夹菜,也面色清淡自带气场的陆允信,再瞥一眼冯蔚然,嗤:“你看允哥有妻管严的气质?”

    话音未完,江甜很给面子地抱住陆允信胳膊,小鸟依人朝他肩头靠:“我是夫管严,夫管严。”

    冯蔚然“嗷”一声:“不带这样的!”

    几人笑作一团,陆允信自然地来回摸着小姑娘的肩,眉目舒坦。

    推杯换盏,酒足饭饱,出来撞见繁星漫天。

    两人都没喝酒,江甜问:“你开还是我开?”

    “我开吧,”陆允信揽着她走,挠挠她耳垂,“飞机坐累了?总感觉你有点倦。”

    隔着马路,冯蔚然几人疯狂地给两人挥手。

    江甜没接陆允信的话,和她们回挥,上车。

    南门火锅就一个出口,江甜和陆允信坐在暗色的车厢里慢慢挪,指示灯忽明忽灭。

    “陆允信。”江甜忽然唤他。

    “嗯?”

    “C语言要交期末设计,我明天开始到七月底就不去TAXI了,先回学校上自习把东西弄出来,还想再学点其他的。”江甜说。

    陆允信没回答,待车出了路口:“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江甜牵牵唇,“我这学期C语言没怎么听,挂科王挂科率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个原因?”

    “不然呢?”

    “你到底怎么了?”

    江甜面色动了动:“给你说了没什么——”

    “江甜,”陆允信把车停在路旁,平视前方,“我不傻。”

    “我没觉得你傻。”

    “你一脸疲惫说你不来TAXI,说你没怎么、心里没装事情不是把我当傻子是什么!”

    “你好好说话就说话,你凶我做什么!”江甜声音跟着他拔高,微哽咽,有些不稳。

    陆允信握紧方向盘,“对不起,”他软了语气,强迫自己不看她,“但你有什么要和我说,要不然你笑我就真的以为你在笑,如果你刚刚不说那些话,我差点就以为你真的没怎么……江甜。”

    低声唤她的名字。

    用了别人面前从未有过的耐心和温柔,却不敢看她。

    因为一看她,一看到她不舒服,一看到她难过,陆允信知道自己很难控制住自己。

    江甜没接话,一下一下抠着自己的包带。

    陆允信也等着,强迫自己眼观鼻鼻观心,不去听她像是要哭的鼻息。

    安静好一会儿……

    “上次发布会,你在台上讲,我在台下听,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你好,当时在会场听别人议论,回去后重复听,才发现自己只能说好,因为除了好,好像其他都听不懂。”

    江甜用包带夹住安全带,想笑,没笑出来,“其实才去TAXI实习的时候,看过一遍什么算法,没用。交换必修C语言,翻到课后习题永远只能做到星号前,自学Python,Python简单,代码和伯克利常用的R语言像,看了一半,会写简单的随机程序,会写斗地主,可真的就是GET你们的点,就盛藉周致甚至陌生人都可以说,哇陆允信你这里好厉害,你有什么专利,我就只能记住你专利的名字,真的就感觉,”江甜声音慢慢变小,“隔你好远。”

    车厢里没歌声,陆允信点了支烟,却没抽。

    他手伸出窗外,橙黄火星在暗色的夜风中明明灭灭。

    “前段时间先和世光周旋,再是发布会,又有期末考试,就各种事情堆在一起,所以我想说,现在忙过了是不是可以给自己一段空闲时间,好好扎进去学一下,好好准备期末设计,我不笨。”

    江甜望着那撮式微的火星,“我也没有和你冷战或者远离的意思,真的只是想安静一下,调整一下,我也会害怕以后和你话越来越少,到最后无话可讲,”江甜垂眼,睫毛不可遏制地轻颤,“程女士给我说,那样很可怕……”

    冯蔚然爱惨了蒋亚男,蒋亚男无所畏惧,可陆允信和自己。

    程女士给了她一身倔强,她明明可以笑吟吟和TAXI们聚会,插科打诨,明明可以处理好,明明不想告诉他,怎么就……

    沉默里,江甜偏过头,视线落在路旁。

    一株低矮的灌木被风吹落了叶,吹得直不起腰,江甜和它对视,不知道谁更狼狈。

    而陆允信提纲挈领的能力很强,一个字一个字听到最后,耳畔里只剩下细声细气的两句。

    “真的GET不到你们的点。”

    “扎进去好好学一下。”

    “真的……”

    “……”

    自相矛盾,又执拗地假装说得很清楚。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破毛病。

    半晌,陆允信松手,半截没抽过的烟直直坠在地上。

    “嗡嗡”,车启动。

    一闪而逝的陌生风景晃散江甜眼里的焦距,陆允信摇起车窗,江甜还是红了眼睛。

    半个小时,陆允信把车开到一栋高楼门口停下,然后绕过来给她开门。

    江甜仰头看,三十二层。

    她没问这是哪里,陆允信也没给她说,只是习惯性揣着她的手带到自己兜里,在兜里牵着她进电梯,到顶层,陆允信按密码开门。

    “要换鞋吗?”江甜问。

    “不用。”

    陆允信没开灯,江甜借着吊顶上一圈荧光看路,随他走到客厅,把包扔沙发上,再去阳台。

    “有点恐高。”江甜朝下看了一眼,飞快缩回头,“新买的?”

    陆允信很早开始就有买房的癖好:“买了很久了。”

    阳台上有个隔间,陆允信在墙上划几下,隔间打开,笨拙的VR体验座椅呈在眼前。皮软木黑,弯弯绕绕的线缆连结着顶上的头显,陆允信摁开按钮,江甜犹疑。

    “试试,我坐过一次。”陆允信示意她别怕。

    江甜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还是压着裙摆小心翼翼坐上去,“你为什么喜欢买房子?投资?喜欢天文?”所以只爱顶楼。

    陆允信给她系上安全带,把头盔戴在她头上。

    夜色如幕,星河熠熠,大团闪烁的星云给远天镀上一层淡紫。

    那层光晕很近,江甜不自知地抬了手,她感觉自己一握,就能像捞米一样、抓一把星斗放进口袋中。

    江甜微启着唇,却没发出声音。

    陆允信注视着她忽高忽低的手,蹙了一路的眉目终于舒展。

    他平缓道:“之前有笔钱入了我爸那边的股,买这边的时候没什么钱,接了两个月私活,还是盘下来了。”

    陆允信问她,“现在,近些了吗?”

    手不是米舀,米会从指缝间漏出,星斗亦是。

    没有音乐和机械音,江甜听着沙沙风声,不可思议地看那些细碎的亮色如小时候、却触手可及般真切地滑在指缝中。

    “很近。”江甜不懂他问话的逻辑仍是柔声答,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欢欣。

    “给你讲个故事,”陆允信张开右手五指,徐徐嵌进她左手五指。

    他说:“一千零二十四天前,一个人遇见了一个只挠自己小怂包,小怂包在他面前又是舞爪子又是龇牙,在其他人面前就乖巧得不像话,听到父母离婚,还能一脸淡定让她们不考虑她,结果一转身,就在这里哭到停都停不下。”

    陆允信声音低醇,手掌温热。

    江甜和他扣着十指,看星星还是星星,她脑袋却像塞着星云般,渐渐没了思考能力。

    “她哭说,程女士和江大叔那么恩爱为什么要离婚,说她以后是不是没有家了,那个人就安慰她,结果他怎么安慰,小怂包就怎么挠他。”

    “他说不念了,小怂包偏要念,他说不哭了,小怂包哭得更凶,他说看星河,很美,”陆允信掌心严丝合缝地贴紧她的掌心,“她说很美,但很远。”

    陆允信左手再缓缓覆上她右手,一字一顿地重复。

    “现在,近些了吗?”

    他声音隔太近,像红酒,随着一抔夜风扑到江甜心上,心醺了热,烧得慌,脑海跟着“嗡嗡”,根本没法思考。

    她看不到他,只能看到熟悉的星景。

    越是这样,满心满眼都萦上了陆允信的声音。

    “我的专业,我的工作,你不喜欢,那便不了解,你想了解,我便慢慢教你,”他停了一下,“但江甜,你要明白。”

    他凝视着遮挡的头盔,极尽温柔又极尽耐心:“我喜欢的,是你。”

    五个字,六个字,还是四个字。

    江甜数不清,她只能感到一缕热气盈在胸口,飘来荡去。

    他说:“我可以学计科,可以擅长算法,甚至可以转去你的工管金融或者很多非语言系的专业,我的未来有无数种可能,无数条路,无数个选择,”陆允信手扣着她的手,专注又认真,“但我喜欢的人,是你。”

    “我女朋友,是你。”

    “我想陪伴并想一直陪伴下去的人,”陆允信顿,“也只有你。”

    一个吻轻若星絮,却搅得江甜不知该吸气,还是该呼气,她耳廓红成一片,忘记了怎么呼吸。

    “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那团弄人的星絮,又在她脖子上撩了一下。

    江甜身体过电,脸热热的,忽然:“陆允信!”

    “嗯?”尾音沉沉。

    “是不是VR的原因,我总感觉自己现在比你高,你是不是也坐着,你再说句话我感受一下,我是不是比你高!”

    她连连去抓他的手,雀跃又欢喜。

    陆允信失笑着抽出手,掌心轻缓地包住她作乱的小手。

    “宝宝,”他稍稍起身,嗓音低缓,伴着温热的鼻息掠过她耳垂,噙着笑,无奈又温柔道,“我蹲在……地上的。”

    小姑娘嘴角弧度戛然。

    陆允信解释:“VR只能给你错觉,不能给你幻觉……”

    江甜再微笑:“你不怼我会怎样。”

    “我才表了白。”

    “对啊,”小姑娘脸烫着,撇撇嘴,“你才表完白就不知道哄哄我,你表白的时效难道比金鱼的七秒记忆还短吗……”

    陆允信带着她的手缓缓覆上自己发热的脸:“江甜。”

    小姑娘喉咙滚了滚,没了声音。

    呼吸和心跳一起错乱,她分不清自己和他的。

    只能听到他小声说:“我也会害羞。”

    片刻。

    江甜抚着他的脸,他脸的温度经由静脉蔓回她的心脏,融着融着,把她心融成了一滩化掉的雪糕:“突然好喜欢你。”

    “以前不喜欢吗?”陆允信单手并住了她两只手。

    “现在更喜欢……”

    江甜话没说完,还戴着头盔。

    陆允信稍稍腾身,薄唇覆上她唇角,然后,耐心又细致地描绘她的唇形。第一遍,第二遍,等到第三遍,陆允信轻轻撬开她的唇朝内寻溯。

    陆允信喜欢深吻感觉,江甜亦是。

    窗上夜霜泛滥,湿泞中倒映出模糊的轮廓。

    江甜很乱,乱到最后陆允信发着狠。她亦分不清那抹盛着焰火的亮色,是他邃暗明灭的眸,还是漫天星云,白的、暗的星碎交融。

    江甜第二天醒时,不到八点。

    陆允信比她醒得更早,两人腻歪好一阵,又吃了个漫长的早饭,陆允信送江甜回交大。

    十一点正是堵车,长龙一眼望不到头。

    小姑娘手机都玩烫了。

    陆允信捏捏她耳垂:“七月过,你八月份就满20了。”

    “毛线不陪我,江近城也不回来,”江甜小声抱怨完,看他,“所以呢?”

    “有想要的礼物吗?”

    江甜没猜到20岁的特殊含义,软软地抱怨:“陆允信你真的好直男啊,说出来有什么意思,你不会想着准备惊喜吗?”

    陆允信:“那你想我送你彩色水晶刻字玫瑰花,会放音乐的那种,还是,”他想想形容词,“刻着山盟海誓一股木漆味的劣质八音盒?”

    江甜嘴角抽了抽:“你从哪知道这么多……绝杀。”

    “冯蔚然啊,”陆允信笑,“他说他给蒋亚男送这个,差点被打到四肢残废。”

    江甜“噗哈哈”笑得直不起腰:“他该跪着感谢没分手,”笑了好一会儿,她坐正了,“你要送我那些吗?”

    “不可以?”

    “这个没办法答应。”陆允信说。

    江甜气得扑过去挠他。

    刚好遇上过弯道,陆允信左手稳稳握住方向盘,在她扑过来的刹那,旁边有车平行地挪,陆允信几乎是下意识捂住她不低的领口。

    阳光从正前方落进车里,江甜昂头,正好撞见他眉心微皱,镀在光里。

    很多年以后,当江甜站到一个学术权威的高度,和一位传记作家合写自己的过往,其中一部分是先生给她的、很小但很窝心的细节。时隔久远,这一幕却在江甜脑海里保存得异常清晰。

    她感觉这人可以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风骚得彻底。

    也能在外人面前,每丝每分每毫地表达体贴和爱意。

    甚至让她错觉到,陆允信很喜欢她,陆允信喜欢了她很久,很久。

    是陆允信,先动的心。

    江甜暑假一直在TAXI,给几个原始成员组了个期权池。

    九月底,交大开学。

    陆允信他们忙着江甜看不懂的“SR2.0”,江甜陪蒋亚男迎新。陆允信嘴上说着没时间,却还是在开学第一天晚上忙里偷闲到交大找她。

    久而久之,交大大部分人都知道“允哥有女票,甜姐儿有男票”“允哥强悍对甜姐儿体贴,撬不动墙角”。

    再久一点,“SR2.0”上线,陆允信在百万级的发布会直播现场,送了江甜唯一一套刻着她名字、每个细节都是他自己动手镶铸的纪念款。镜头里,陆允信脸上的表情和送街边的小吃没什么区别,江甜下台后悄悄踮脚吻他,陆允信脸上裂出一点温柔。

    看完这场直播,开学打听过江甜的学弟们统统没了消息。

    大四没什么课,主要忙毕业论文。

    一月初稿,三月终稿,四月答辩,六月“SR3.0”试行上线。

    陆允信忙得脚不沾地,谢绝了交大请他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言的邀请。他学士服穿了十分钟,和冯蔚然他们合了一次影,和江甜合了两次,毕业典礼还没开始,又匆匆离开。

    交大。

    冯蔚然作为毕业生代表站在交大主席台上,正统又不失诙谐的发言最后,他面对全校师生,手握话筒:“想说一个名字。”

    下面有人起哄:“蒋亚男!蒋亚男!”

    当冯蔚然注视着体育馆正上方的旗帜,笑着念出“陆允信”三个字时。

    全场静寂。

    一秒,两秒,三秒。

    有女生哭了,大概是怀念自己一见钟情但四年都没见过几面的冷面大佬。有教授润了眼睛,这辈子从没被一个学生这么怼过,校长也感谢他,带着三个高考前三十进交大、拉动交大招生率,给交大拿过大大小小无数奖项、无数金牌的坏学生啊……好像从今天起,就不再是个学生。

    TAXI。

    财经记者在办公室和陆允信进行短访。

    “有过后悔的事吗?”

    “我奶奶临走时,我负着气,没见她最后一面。”

    “对未来有什么期待?”

    “人们可以到撒哈拉看日落,那些轮椅上的人在SR上也可以。炒房族或许有很多时间实地考察,办公室白领在SR上同样可以,打破壁垒,极限仿真,希望爱和平等可以成为TAXI永恒的主题。”

    这个男人,二十出头,走得又快又稳,强大可怕。

    记者七七八八又问了一些问题,八卦:“听小道消息说陆总在考虑结婚场地,请问您和您女朋友……”

    陆允信听到震动,“不好意思。”

    江甜下去给大家带下午茶,结果在新装修的商圈绕晕了。

    她把东西搁休息椅上,给陆允信打电话,声音急得不行:“我以为没怎么变,结果二楼那条路被堵死了……”

    “你在哪?”陆允信问。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面前有口喷泉,但这层楼好像就有三个喷泉。”

    陆允信耐心:“不着急,你慢慢看。”

    “我面前正对着一家咖啡厅,然后后面是快餐店……”江甜描述得很仔细。

    记者朝陆允信笑。

    “我家小朋友比较可爱,稍等了。”陆允信朝记者露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后一边快步出去,一边道:“别动,我来接你。”kfYV3CVOqu5RygoNDVhFXYgR7MVO7+MK1n+KdMT6Vtc9XpQgYuCWHP5REKg40ddUbIZxKO3XZlXwIziPYIz09g==

    早知你会这般长久缠绵住我心上,当初在南一那棵树下,我一定小步紧跑地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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