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杀人-神秘的铃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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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山敏雄今年二十七岁,长得英俊高大,是许多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可是他却偏偏上门做了水野久美子的再婚丈夫,并且把自己的姓都改成了妻姓“水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水野”纯粹是冲着久美子的财产来的,因为久美子的容貌不算漂亮,而且丝毫没有女人的魅力,可是却开着一家相当规模的现代化的制药公司;而水野虽然大学五年专门攻读经济学,可如果完全靠他自己的努力,要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才能去经营一家属于他自己的企业?水野现在这样做虽然有些委屈自己,但权衡利弊,他觉得值。

    不过令水野始料不及的是,成婚以后,久美子并没有把自己的董事长地位让出来,她只是给了水野一个常务董事的职位。其实这只是一个虚名,公司的命运一如既往仍然全部操纵在久美子的手中。水野曾经试图与久美子对抗过,但毫无用处,他又没有勇气与久美子的巨额财产说“拜拜”,于是只好选择了放弃。不过他心里总有一丝不甘,所以常常不由自主地在心里诅咒久美子早点死掉,好让他独掌财权。为这,他还不止一次地醉倒在酒桌上。

    这一天,水野正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突然电话铃响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常务董事先生吗?你想杀死夫人对不对?”

    “你说什么?你是谁?你一定弄错了吧?”水野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我不想听你辩解啦,反正你想谋害夫人是事实。你能不能听我一个建议?”

    水野默不作声,他脑子飞速地转着,拼命回忆这到底是谁的声音,可是想不起来。

    “啊,我想你是默许了。”对方的声音倒是显得很轻松,“那么,就让我来替你干吧。如果你接受我的建议,明天早晨请你在自己办公桌的花瓶里插上一支铃兰草。明白吗?是白色的铃兰草!”说完,对方挂上了电话。

    “董事先生,有什么事吗?瞧你都出汗了!”这时候,水野的秘书优子小姐站起身来,娇声问道。

    “是吗?我有点累了。”水野接过优子递过的手绢擦了擦额头,满脑子都是刚才电话里的声音,“铃兰草!插上一支白色的铃兰草……”

    这天晚上,水野一夜没睡好,他翻来覆去地琢磨这个神秘的电话,会不会是久美子故意派人来考考自己?思来想去,他决定保持沉默,他认为这是最聪明的办法,不管是谁,他想看看对方下一步怎么办。

    第二天,水野像往常一样来到办公室,一进门,突然就愣在了那里。为啥?他办公桌上的花瓶里,竟然已经插上了一束白色的铃兰草!“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不免紧张起来。

    “啊,是北海道的一个朋友航空寄给我的,”秘书优子讨好地说,“你看,有多美呀,我特地给你插上的。”

    “啊!”这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水野一时惊呆了。突然,他回过神来:这样岂不更好?不是自己亲手插的花,如果真要有什么事的话,有优子担着,也查不到自己的头上。于是他回报优子一个殷切的笑容:“多谢啦!”随后便坐下来打理自己的事情。

    一整个上午,水野都有点坐立不安。果然,在将近中午的时候,他接到了警局的通知:久美子突然被杀,凶手是公司秘书科的渡边。水野赶回家时,屋内屋外到处是警察,带队的山内警部对他讲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据凶手渡边自己交代说,数月前他就和久美子勾搭上了,两个人经常幽会。久美子有一个怪癖,每次当他们在一起偷情到了高潮的时候,久美子总是叫渡边掐她的脖子,这一次也不例外。可是这次完事之后过了很久,也不见久美子醒来。渡边一试她的呼吸,竟然已经死去。渡边本打算马上逃离现场,可是转念一想,屋里除了指纹,还留下他的许多其他痕迹,要把它们全部销毁是不可能的。无奈之下,他只得向警局自首。

    听完山内警部的讲述,水野的思绪纷乱如麻,连他自己也无法理清。他不得不同时面对两件事情:一是久美子竟然瞒着他找了情夫,而且还是他的部下,虽然他并不爱久美子,但毕竟有男人的尊严,他不能容忍久美子对自己不忠,所以他对此异常愤怒;再就是昨天那个奇怪的电话,这和久美子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水野正心烦意乱时,山内警部开口道:“很抱歉,在夫人不幸亡故的悲痛时刻,我还想问你几个问题。”

    “啊,请说吧。”水野强打起精神。

    “冒昧地问一句,夫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要求你掐她的脖子?”

    水野默然不语。

    说实话,他们俩的夫妻关系从一开始就很淡漠,他从来不知道久美子居然还有这样的怪癖。可是如果照直说,别人会怎么看他?他想了想,朝山内警部点点头,说:“既然说到了这一点,我就告诉你吧,那确实是妻子的怪癖。”出于男人的虚荣心,水野说了谎话。而且他也没有告诉山内警部关于那个电话的事情,因为他不想多此一举,自找麻烦。

    第二天,警方以“杀人嫌疑犯”的名义将渡边送交地方检查署。考虑渡边并无杀人动机,而且被害者的丈夫也证实被害者确实有掐脖子这个怪癖,加上渡边又是自己去自首的,结果,检查署仅以“过失致死罪”对渡边起诉,最终处以罚款。不久,渡边便被保释出狱了。

    这期间,水野理所当然地坐上了制药公司的第一把交椅,并且在久美子的周年忌日刚过,就迫不及待地娶了他的秘书优子为妻。

    水野一直记着优子送他的那束白色的铃兰草,一切能如愿以偿,他认为这是优子给他带来的幸运,他感谢优子。

    可是舒心的日子过了没多久,水野的好心情被一个电话破坏了:“是常务董事先生吗?哦,不对,现在应该是董事长先生了!我是渡边,你还记得我吗?”话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渡边?”水野心底里的阴影迅速扩张开来:这小子怎么现在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准没有好事!“啊,好久、好久不见了,怎么样,你、你还好吗?”他在电话里喃喃地应答着。

    “托你的福,我还活着,只是……我今后的生活还想请你多多关照哪!”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可真是忘恩负义啊!你难道不记得当初铃兰草的暗号了吗?”

    “……”水野一听脸色惊变,一时说不出话来。

    “喂喂!”渡边在电话另一头喊叫起来,“无论如何,今晚8点钟,在你家南边的河堤吧,我们就这件事情好好商谈一下。8点钟!啊,如果你不来,明天我就登门拜访,向尊夫人……”

    渡边的口气咄咄逼人,水野连忙打断说:“好好好,我去!”

    现在看来,当时那个电话肯定就是渡边打的了。渡边为什么要如此卖力地帮自己干这件事呢?水野思前想后,惟一的解释就是要钱。水野心里明白:对付这种泼皮,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送到警局,否则将会带来没完没了的纠缠。反正久美子的死自己没参与过任何行动,怕什么!他拿起电话就要报警,却被优子挡住了。优子劝他,关于久美子的死,虽然渡边自首了,但公司里对水野的议论却是沸沸扬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给渡边一笔钱,把他打发掉算了,也许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呢?优子一边劝说着,一边就利索地拿出一笔钱交到水野手里,把水野送出了家门。

    可令优子万万想不到的是,水野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二天,人们在南边堤下的河里发现了一具漂浮着的尸体,根据警方调查的结果,死者就是水野制药公司董事长水野先生。

    优子一眼认出丈夫的尸体,当即就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她失去了记忆,无论警方问什么,她都回忆不起来了。警方未能查到凶手的任何线索,这个案子只能挂了起来。

    半年以后,优子耐不住一个人孤独的日子,便把水野名下的股份和不动产作了安排,然后乘飞机飞往自己的故乡札幌。

    下了飞机之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接优子上了一辆出租车,一同前往札幌市区。两人在车里紧紧相拥,男的说:“咱们总算在一起了,真亏了你当初能想出铃兰草这个主意呢!”

    优子嫣然一笑:“是啊,总算在一起了,你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突然,优子发现司机驾驶台上也插着一束铃兰草,不过却是红色的,她不禁好奇地问:“那是铃兰草吗?怎么会是红色的呀?”

    “是呀,”司机若有所思地答道,“我把它浸在红墨水里,一夜就染红啦。”

    “啊,原来是这样啊,这个颜色还真有点可怕呢,血红血红的……”

    那司机立刻接口道:“可不是嘛,有些人吸了鲜红的人血,突然成了大富翁,那些家伙的脸上手上,不都是这种血红血红的颜色吗?”

    “你……”优子觉得司机的话怪怪的。突然,她从后视镜里发现,这个司机的脸非常熟悉。是山内警部?不错,他就是山内警部!几乎是与此同时,坐在优子身边的男人脸色也变了。不用说你也能猜出来,这个男人就是渡边。优子的失忆是装出来的。一件悬案终于真相大白!

    (董轶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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