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杀人-遗嘱之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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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语遗嘱

    万家照相馆的老板万家宝,一生坎坷,几经沧桑,如今总算脚踩金桥步步高,成了朱亭镇上“屁股冒烟,嘴巴冒油”的个体户巨头。俗话说:树大招风。前两天,税务所的一个干部来到万家照相馆,他拐弯抹角地说,税务所收到一封群众来信,检举万家有偷税漏税的不法行为。

    税务所干部走后,万家宝心急如焚,赶忙叫来儿子万小宝,父子俩商量了半夜,决定重金聘个律师,以防不测。

    今天,万小宝从律师事务所回来,一推家门,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只见父亲脸色煞白,两眼呆滞,手捂心口,跌倒在躺椅旁。万小宝一个箭步冲上去:“爸,怎么啦?”此刻,万家宝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用尽全身力气,伸出一只手指,指指桌上那张报纸,又指指对面那堵墙,两只手又做了个分开的样子,这才眼睛一闭,到阴间去报到了。

    事后,经医生鉴定,万家宝是因过分紧张而引起心肌梗塞,至于发病的起因,目前还是个谜。

    万小宝料理完父亲丧事,整日茶饭无心,寝食不安,只是苦苦思索那“手语遗嘱”的意思。现场没有一点异常迹象,桌上有张报纸,上面登着本省“飞车大王”个体运输户武四昌因偷税漏税而被罚款四万元的消息,那堵墙也很平常,上面挂着一幅万小宝和妻子夏丽琴三年前拍的结婚照,万小宝盯着这照片看啊看,想啊想,突然眼睛一亮:阿爸两手做了个分开的动作,莫非里面藏着贵重的东西,要我把镜框拆开?对,阿爸处事极有心机,“文革”中为了对付红卫兵抄家,他曾把家里最后剩下的一只白金戒指藏在一碗咸菜底下。想到这里,万小宝“嚯”地跳起,踏上凳子,取下镜框,把它拆成四截,每个镶嵌处都细细看过,谁知是做梦踏云头,一点无结果。

    店堂里的声响,惊动了里屋的夏丽琴。她见丈夫上上下下折腾,心里有点生疑,公公在世时,万家的家产令人瞠目结舌,除了装潢一新、设备齐全的照相馆,还有坐落在万家宅基的一幢三层新楼房,至于银行里的存款,据公公一次酒后失言,是5万5千元。如今公公新亡,遗嘱未解,丈夫会不会瞒着自己做手脚?夏丽琴放不下心,便也来到了店堂。

    夏丽琴走到万小宝身边,说:“小小的一只镜框,藏得了什么?依我看,阿爹手指这墙,说不定东西藏在墙壁。”“墙里?这么大一堵墙,怎么找?”“把墙拆了,一块砖一块砖地找,我就不信会白费劲!”

    万小宝一听,觉得妻子言之有理。到了第二天,“万家”照相馆门前贴出了“本店因故停业两天”的告示。店门关得严严实实,窗帘拉得紧紧密密,店堂里,小两口借来了铁镐,“劈里啪啦”,“稀里哗啦”,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对这堵墙进行了彻底“扫荡”。

    这场扫荡,一直到下午四点才算结束,全部收获是:三枚锈迹斑斑的光绪年间的小铜钱。夫妻两人累得精疲力竭,瘫坐在地上,你望我,我望你,全是一肚子怨气。

    万小宝见店堂里像遭了地震,自己浑身泥尘像个灰孙子,不由指着夏丽琴埋怨起来:“都是你,光想发财,拆他娘的断命墙!”

    甜言蜜语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夏丽琴一听,面孔一板,呵,你倒好,拉不出屎怪茅坑不灵,走路跌跤怪路面不平,她拍拍身上的泥尘,站起来说:“你不要秃子说和尚,我想发财,你想啥?”“你……”夏丽琴不肯罢休,喋喋不休地嘀咕着:“怪来怪去都是你老子不好,知道自己心脏有毛病,随时会‘报销’,就该早早把手头的钱交托出来,瞒三藏四,弄到最后连个活口都没留下,哼!”

    万小宝待爹极孝,见阿爹刚去世,媳妇就红嘴白牙,骂起爹来,一时火起,跳起身,揪住夏丽琴的胸口,“啪啪”两记耳光:“你骂爹,丧阴德!”

    夏丽琴也不是个省油灯,她发疯似的抓起东西就摔,热水瓶,“啪”!照相机,“砰”,一看桌上放着那张从墙上取下来的结婚照,睹物伤情,冤屈万分,抓过照片,“嘶啦”一声,照片被撕成两半……

    就在这时,万小宝突然怔怔地站着,像中了邪一样,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丽琴手中的那两半照片,久久地沉思着……

    风流女郎

    从这天起,万小宝和夏丽琴之间的关系,竟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剧变,两人吵骂不绝,如同仇人,半个月后,万小宝向法院递呈了离婚诉状。夏丽琴拿腔捏调,不愿离婚。万小宝离婚心切,不得不在经济上作了最大让步,表示:为了能离婚,愿意从父亲存在银行里的5万5千元钱中拿出5万元给夏丽琴,那幢三层楼的新建楼房也归她,自己只要那爿照相馆。

    夏丽琴见经济目的已达到,立即答应了离婚要求。法院见调解无效,便正式判决两人离婚。从此,万小宝孤居陋室,独撑门户。

    这天上午,万小宝的好友肖伯康笑吟吟踏进了照相馆。这肖伯康,可算是万小宝的莫逆之交,真是“知人知面又知心,打断骨头连着筋”。肖伯康今年三十二岁,医科大学毕业,现在是镇医院的外科医生。因他交友择偶过于挑剔,至今还是梧桐落叶,一身光棍。

    肖伯康一进门便开了口:“阿宝,我有卷彩照,烦你冲一冲,印一印。”“小事一桩,今晚就可以给你。你这几天难得来,我们好好聊聊。”万小宝说着,跑到对面个体户酒店里买回了几个菜,两人坐在店堂里,喝起了老酒。

    几杯酒落肚,肖伯康脸上红啧啧,带着三分醉意开了口:“阿宝,你和嫂子分了手,今后有啥打算?”“女人,我算是看透了,以后还是庙门口的旗杆——光棍一条,落得自在!”肖伯康哈哈一笑:“你别嘴硬,阿宝,说真的,我还是给你介绍一个吧!”万小宝“嗤”地一笑:“我看呀,还是留着介绍给你自己吧!”“小宝,别打闹,我可是一片诚心,你看——”肖伯康说着,从证件夹里抽出一张二寸照片,万小宝一看,呆了:呀,世上竟有这么俏丽的女子!你看,那两条柳叶细眉,那一对丹凤媚眼,那一张樱桃小嘴,把万小宝看得如痴如醉。一旁的肖伯康看了,打着趣说:“怎么样,捧座金山银山给她,也不算冤枉吧?”“不不,你……你把照片拿去吧!”万小宝说着,不容肖伯康推却,硬将照片塞到了他的口袋里。

    肖伯康见万小宝摆出了一副铁石心肠,有点意外,但不再勉强,只是继续喝酒,到下午一点,肖伯康才醉醺醺地离去。

    肖伯康走后,万小宝好容易静下心来,拿了肖伯康的那卷彩照到了暗房,一阵忙碌,冲印出来。

    等那照片印出来,万小宝又是一怔:照片上那人,正是刚才肖伯康想要介绍给他的那个漂亮姑娘,而且整卷彩照,全是她的。那女子搔首弄姿,媚态百端,万小宝越看越心猿意马。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真是说巧不能再巧,来人竟是照片上的那个姑娘,她穿一身淡荷绿的乔其纱连衫裙,风姿翩翩,楚楚动人。万小宝的心头不由感到一阵迷乱。

    “万师傅,肖医生那卷彩照印好了吗?”万小宝掩好门,一边把那姑娘让进店堂,一边满面春风地拿出了刚冲印好的照片。

    那姑娘接过照片,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万师傅,你能给我拍一张照吗?”万小宝虽然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是何许人物,但碍着好友肖伯康的情面,便一口答应下来,不多会,拿出几件服装,殷勤地指着其中一件式样最新颖的说:“穿上试试吧。”姑娘一笑,说:“这件?哼,你呀,什么审美观点?”“那你要哪一件?”“我想要什么,你是猜不到的,万师傅,你把灯关上,我数到一、二、三,你再把灯打开,保管你大吃一惊!”万小宝无可奈何地拿起了照相机,调好镜头,对好光圈,又顺从地关上了灯。

    万小宝站在离姑娘五步远的地方,耐心地等待着。黑暗之中,只听见“淅沥索落”一阵响,似乎是换衣服的声音。

    “一、二、三……”

    姑娘话音刚落,万小宝“啪哒”打开了电灯,就在这一瞬之间,万小宝不由惊得倒退三步,出现在他面前的竟是令人意料不到的情景:柔淡的灯光下,湛蓝的海水背景边,姑娘脱得一丝不挂,正脉脉含情地面对着他……

    万小宝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停止了,嘴里只是机械地说:“你……你这不行,这种裸体照,我不能拍……”

    姑娘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旁若无人地站着,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万小宝。万小宝突然一个念头一闪,便暗暗甩大拇指在照相机的快门上轻轻一按……

    正在这时,面前的姑娘开始一步一步地朝万小宝走了过来……

    “你……你给我站住!”万小宝连连后退,一直遇到墙根边,但姑娘仍然默默地朝他走来,大胆地站在万小宝面前。

    姑娘的眼里闪着一种不是傻子谁都明白的神色,万小宝无法抗争了,他只要这么轻轻地一揽,姑娘就会投入他的怀抱。正当万小宝要伸出手去,突然,他看到了对面那堵重新砌起的墙,一种强大的力量使他顿时像换了一个人,他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暴怒地叫着:“你给我出去,出去!”姑娘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大惑不解的神色,仍旧一动不动,她好像不相信万小宝说的是真话。万小宝大踏步走到门边,说:“你再不走,我开门叫人了!”姑娘这时才明白万小宝说的是真话,她懒洋洋地走进更衣室,一会儿,穿好了原来的衣裳,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从桌上拿起照片,冷冷地说:“算账!”万小宝很快地算好了账,开好了发票,姑娘付了钱,疾步走到门边,突然她又站定,回头对着万小宝冷冷一笑:“你是在演戏!”说完扬长而去。

    说到这里,该把姑娘的来龙去脉交代几句了。

    姑娘名叫肖竹,是肖伯康的一个堂妹,本来住在邻县的一个小镇上,因在一次为她争风吃醋的殴斗中,用水果刀戳瞎了一个毛头小伙的眼睛,被劳教两年,前不久劳教期满,由肖伯康托人将户口迁来此地,安排在一家电器厂当合同工。今夜,肖竹登门本想以自己的美色打动万小宝的心,不料万小宝瞬息之间竟会成为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肖竹只好另辟蹊径,把主意打在坐落在万家宅基上的那幢三层楼房里……

    移花接木

    归于夏丽琴名下的那幢楼房,和横贯正街的一条幽深、狭长的小巷相接。这天夜里,夜色沉沉,细雨蒙蒙,十一点光景,一个故意把伞撑得很低的男人来到万家楼房前,他警惕地朝四下瞧瞧,然后飞快地掏出钥匙开了门,两分钟后,房里灯就熄灭了。

    夏丽琴的这个姘夫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已被人暗中盯上,盯梢的人,正是万小宝的好友肖伯康。自从夏丽琴和万小宝离婚后,肖伯康一直在暗中监视,一来两去,渐渐地给他摸出了规律:每周的星期二、六,这姘夫必要潜进万家楼房与夏丽琴幽会。

    这一天是星期五,深夜,一个黑影潜到万家楼房门边,用小刀拔掉插销,很快打开了窗,跳进了漆黑一团的房里。

    夏丽琴迷糊之间,被轻微的声响惊醒,以为是相好来了,懒洋洋地间:“今夜怎么也来了?”

    那人没有答话,急着动起手来,黑暗之中,夏丽琴察觉有异,惊疑地伸手开了床边的电灯,“啪”电灯一亮,夏丽琴不由惊叫一声:“啊,是你——”

    和夏丽琴贴面相对的竟是肖伯康!

    夏丽琴又羞又急,抓起一块枕巾遮掩在胸前,她涨红了脸:“你快走,要不,我……我喊人啦!”“嫂子,你真抹得下脸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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