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杀人-死人不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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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纺三村98号303室,住着一户姓丁的人家。这天中午外面在下着“太阳雨”,天却闷热得叫人透不过气来。丁家的小女儿丁艳艳夜班回家,钻进自己的房间里想睡觉,却热得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就在这时,艳艳听到有人敲门,又听到母亲“吱呀”打开门,紧接着是一声“妈妈”的叫声。艳艳听出了,这是小阿哥丁强强的声音。

    提到这个小阿哥,艳艳肚子里的气就直往外冒。为啥?原来艳艳已经有了男朋友,叫钱元申,最近两人正在商量结婚的事。要结婚,一要房子二要钱。丁家共有三间房间,一间父母住,一间留给患了精神病的大阿哥,一间就是眼下艳艳住的这一间。小阿哥听到艳艳要结婚,连忙冲着父母嚷道:“女儿养到一百岁,也是外头人,这房间我要结婚用!”哼,他结啥婚?女朋友还不知在哪儿飞呢!还有更气人的事,从上星期开始,小阿哥吵着买钢琴,硬要父母给他5千元。他买钢琴干啥?平时连唱一支普通歌都走腔走调的,这不明摆着怕父母把积蓄花在我身上,存心和我过不去嘛!

    艳艳躺在床上,越想越来气,她刚想爬起来看看小阿哥回来干啥,猛然听到门“喀嗒”一声轻轻关上了。艳艳心里打个“咯噔”:小阿哥今天怎么这样轻手轻脚的,难道他已经从母亲那里讨了钱,怕我知道,悄悄溜了?艳艳这么一想,“呼”一下跳下床,三步两步冲到窗前,撩起窗帘,朝下一望,只见小阿哥身穿T恤衫、牛仔裤,撑顶黑布伞,遮住他的头,摇摇摆摆,朝外走去。

    小阿哥摇得越厉害,艳艳火气就越大。为啥?她晓得小阿哥有个脾气,他心里越是开心,走起路来摇摆的幅度越大。今天看他这模样,母亲准是把钱给他了。这下子,艳艳在房里待不住了。哼,父母的钱,是锅里的粥,你多盛一碗,我就要少一碗!不行,我得马上找母亲去。于是,丁艳艳急匆匆奔出房间,冲进母亲的卧室。

    艳艳推开门,进去一看,只见母亲双目圆睁,倒在血泊之中,吓得她三魂掉了二魄,好半天才喘过气来。她万万没料到小阿哥会下此毒手,杀了母亲,这仇一定要报!

    丁艳艳一个急转身,准备去报案。当她走到小铁门边,突然发现地上有一把沾满血迹的弹簧刀。好哇,这不是小阿哥害母亲的罪证吗!她想:不如把这刀藏起来,有了这把刀,就可以向他开条件,让他把房间和钱给我,他若不答应,只要把这刀往公安局一送,哼,他就别想活命!想到这里,丁艳艳找来一张白纸,包好弹簧刀,随手往过道上一只装冰箱的纸箱里一塞,然后奔出去打电话告诉父亲。

    丁艳艳的父亲叫丁德法,年纪已经六十朝外,接到女儿电话,伤心得老泪纵横,跌跌冲冲赶回家一看,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第一句话就说:“艳艳,快,快,报告公安局……”

    公安局刑侦队接到报告,立即由张队长带了侦察员赶到现场。一到现场,立即兵分二路。一路人马就地勘察,一路人马找有关人员谈话。当张队长向丁艳艳了解情况时,丁艳艳一口咬定说凶手背像麻将牌,一定是小阿哥。

    经过现场初步勘察,结论是罪犯与被害人不仅相识,而且很熟。张队长当即决定,要破此案,只有从被害人熟悉的人员中去查寻凶手。他亲自带上两名侦察员,立即赶往丁强强的工作单位。

    丁强强今年32岁,是造船厂金工车间的车工。张队长通过厂保卫科,先后找到丁强强的生产组长和同组的工人师傅,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一致证明,丁家案发的这段时间,丁强强一直没离开过车床,也没离开过车间,连午饭都是在车床边吃的。张队长一想,这事儿奇了,如果凶手真不是丁强强,那他妹妹为什么讲得如此斩钉截铁呢?张队长想了一下,决定找丁强强了解情况,以便拓宽侦破的视野。

    丁强强见公安人员找他,两只眼睛忽闪忽闪,露出了惊疑的神色。张队长一见丁强强,倒真的像丁艳艳说的,肩宽腰圆,像块麻将牌。为了缓和下气氛,张队长先给他倒了杯盐汽水,然后用聊家常的口气问:“丁强强同志,听说前几天你向你母亲讨过5千元钱,有这事吗?”丁强强听张队长问这事,更感到惊奇:咦,向父母讨钱,这是我的私事,妈妈不给也就是了,干吗要惊动公安局呀!他猜不透张队长葫芦里卖的啥个药,就瓮声瓮气地说:“我讨钱买钢琴,想结婚……”“你不是连女朋友还没找到吗?”丁强强没词了。他涨红了脸,低下了头。张队长继续问:“你既然没有女朋友,为什么要哄骗你母亲,讨这5千元钱呢?”丁强强沉默了一会,说:“我实说了吧,我父母有5千元钱,我本来也不知道。一个星期前,我家大哥丁龙龙从精神病医院逃回家把我母亲打了一顿,后来见到了我,他对我说:‘强强,我的仇报了,老太婆被我打了一顿,她答应把5千元钱给我了。’为了弄清这钱的真相,我回家后便把大哥的话对父亲说了,不料,我的话音未落,父亲的脸色突然变白,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隔了好久才说了一句:‘这事问你妈去!’我从父亲的神态中断定我大哥讲的5千元,是事实。因此我很气,我想既然父母有5千元钱,为啥要瞒住我呢?所以,我就借口买钢琴,向母亲要钱,想摸摸底,不料我母亲说根本没有这笔钱。我想连父亲也默认了,你干吗还想瞒呢!这不存心不相信我吗?我就和她吵了起来。”

    张队长听完强强的诉述,觉得倒也合情合理,真实可信。于是告诉他:“你母亲被人杀害了。你赶快回去,料理你母亲的后事吧!”

    丁强强听说母亲被杀害了,他没有放声大哭,而是咬牙切齿,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喊道:“这小子,你逃不了!”张队长问:“你说谁?”“我妹妹的男朋友钱元申!”“你凭什么说他是凶手?”“钱元申和我妹妹恋爱两年了,因他家没房子,想来个先斩后奏,挤进我家来。因为我父亲和我妹妹在同一个单位,父亲又是厂人事科的副科长。他见女儿肚皮一天天大起来,丢了他的脸,气得跑到钱元申家中,指着钱元申的鼻子痛骂了一顿,要他与我妹妹断绝关系。钱元申无法,只好赔偿200元营养费,并写了断交保证书给父亲,后来妹妹虽说去打了胎,但我父亲见了钱元申就吹胡子瞪眼睛。今年“五一”节,钱元申上门来,想与父母亲商量他们的婚事。父亲一见钱元申,没等他开口,就骂开了。骂得钱元申气得连水没喝一口,就恨恨地走了。临走时,我亲耳听他扬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仇不报,枉为君子!’所以今天母亲遭此不测,除开这小子,决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张队长听完,冷静一分析,认为:反对女儿婚事,主要是丈人,钱元申要出气,也不会杀死丈母娘呀。张队长记下强强反映的情况,走了。

    强强见自己反映的情况,没有引起张队长的重视,心想要报母仇,只有靠自己啦。于是,他连手都没洗,就匆匆离厂,朝钱元申的单位走去。

    钱元申是区汽车运输公司的驾驶员,本来丁强强和他还谈得来,平时也经常走动,所以钱元申单位里的调度、驾驶员都认得丁强强。今天,丁强强刚走进调度室,还未开口,调度员就朝他发起火来:“你妹妹已经来过几只电话找钱元申,现在你又来了。早上派他出车的时候,叫他吃午饭前赶回来,下午码头上有批货要入库,现在都快两点钟了,还不见他的人影子?你说急人不急人……”调度员话未落音,电话又“嘀铃铃”响起来,调度员拎起听筒,又是丁艳艳的声音,他没好气地朝丁强强摇了摇头,说:“又来了!”丁强强一把抓过话筒,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话筒里传来妹妹那机枪式的叫骂声:“你死到哪里去了?我们家出事啦!我妈被小阿哥杀死了……”丁强强一听,惊得“啊”一声:怎么说我杀死了妈?他正要问个清楚,话筒里又传来丁艳艳的声音,那声音压低了,而且还带点儿神秘色彩:“元申,你快点来我家。现在公安人员正在调查小阿哥的情况。哎,你晓得啦,小阿哥杀了妈,把杀人的弹簧刀漏下了,被我捡到了,现在刀在我手里,他肯把房子让给我们,我们帮他捡条小命,他要是不识相,我就把弹簧刀塞在他的手提包里。哎,你快来,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利用这把刀……”

    丁强强亲耳听完艳艳这番话,气得他胸口像塞了只热水瓶的塞头,又闷又痛,只觉得头昏目眩,眼前黑糊糊一片:这就是嫡亲妹妹!这就是同胞手足!她为了一间房间,竟要把我送进牢房。她的心真比砒霜还毒呀!哼!她无情,我无义,这对狗男女,狼狈为奸想算计我,没那么容易!他气呼呼地朝电话筒喊了一声:“你等着,我就来!”“叭”扔下电话听筒,刚准备回家算账去。只听“笛笛笛”一阵汽车喇叭响,钱元申开着二吨小汽车回场了。

    丁强强一见钱元申,恨不得窜上去给他两个耳刮子。他紧跨几步,来到驾驶室旁边,见钱元申光了膀子,汗衫背心的背带上,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再低头一看,驾驶员的座位旁边,有一团用报纸包起来的工作服,纸包上也隐约可见斑斑血迹。丁强强想,要捉杀人凶手,必须先抓罪证,这血衣不是最硬的罪证吗?于是,他压压胸中怒气,装着急不可待地样子,上前一把把钱元申从驾驶室里拖了下来:“快快快,我妹妹来了几只电话,要你马上去我家,家中出了大事啦!”“什么大事?”“你去后就知道啦。”

    丁强强拖下钱元申,又乘调度员和钱元申商量出车之际,提了那包血衣,飞步走了。

    丁强强走到半路上,碰到大哥厂里工会组长王宝良。王宝良拉住他说:“强强,刚才精神病医院来电话,说你大哥又从医院里逃出来了。医院里正出动人员,到处在找。厂领导要我转告你们,万一你大哥回到家里,马上通知医院。”丁强强哪有心思去管患精神病的大哥?他朝王宝良点点头,转身就走。

    回到家里,他准备找丁艳艳算账。跨进小铁门,见张队长正在找父亲谈话。他忙闪进另一个房间里,侧耳细听起来。

    此刻,张队长问丁德法,他的妻子生前有无仇人。丁德法老泪纵横地说,他的妻子,心地善良,为人忠厚,和亲朋好友、邻里街坊相处极好,几年来他家一直被评为“五好家庭”,全是妻子的功劳。要说谁对她有仇,只有神经病的大儿子,与她水火不相容。接着,丁德法阴沉着脸,心情沉重地说起大儿子与老伴结仇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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