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顾语窈说贺兰珏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自己却突发困倦沉沉睡去，也都是因为这个了？”芙娘问道。
“这是必然的，看来这贺兰珏手头还是藏了些东西的，顾语窈有没有说别的，比如这香是贺兰珏从哪里弄得？”萧琰追问道，他希望得到更有用的信息。
“这个顾语窈想来也不会清楚，贺兰珏能够骗她说这是礼物，肯定就不会告诉她这个香丸的来路。”沈宴昭突然开口，她心里对这个贺兰珏是充满了厌恶，秦楚被杀一案里面，已经害了一个顾沉璧，贺兰珏只不过是一个正在逍遥法外的秦楚，一旦有可能，他就会做出比秦楚更加残忍的事情来。
“我瞧着，这香丸不是一般工艺，做的很是精细，搞不好还是出自内务府。”芙娘提醒道。“一般内务府也有做些隐秘之事，譬如害死先太子和太子妃，便是顾氏用了秘制的香粉混在太子妃日常所用的脂粉之中，只怪老奴当时眼拙，没有及时发现。”芙娘说起来时候，一腔愤懑，眼中都闪着对顾绎心的恨。
“华美之下的阴狠。”萧琰的口气也变得不善，“内务府的手上，可是沾了多少鲜血，等我成功之时，定把他们一个个问罪，绝无疏漏！”
沈宴昭此刻却没有心情去安抚萧琰和芙娘的情绪。她听着芙娘说起那个极为精巧的香囊，突然就想起之前萧澈在除夕之夜初见她时候送她的贺礼，那也是两样极为精致的东西。她想起来自从带回家，还从未给萧琰看过，因此她便告诉了萧琰那两件东西的存在。
“快去拿过去！还愣着干什么！”萧琰还沉浸在深深的愤怒之中，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倒把芙娘惊了一跳，“瑞王，你可别吓着王妃啊。”
沈宴昭一开始进瑞王府里就看多了这样的萧琰，所以她一点都没感觉到害怕。她抱着那个装饰的极为精致的雕刻着四季时景图的盒子过来了。一见顶上那颗珠子，萧琰的眼神就暗了下来。“之前，顾氏还是王妃的时候，曾送给我母亲一颗这样的珠子。”他一用力，那颗上等的珍珠就被拔了下来。
“确实不假，简直一模一样。当年先太子妃瞧着实在喜欢，还天天放在梳妆台上。”芙娘见了，眼中盈盈闪着泪光。“王爷快看看，兴许这里头有什么文章。”
萧琰早已把盒子都打开，把颜料盘和笔架还有狼毫笔都给拿了出来，这么精美的东西，在他眼里就彷佛是什么凶恶之物一样，下手都不曾怜惜。
萧琰打算从这些东西上剐下一些粉末，他刚刚用刻刀剔了些粉末下来，这颗珍珠竟然自己粉碎了，摊成一堆粉末，萧琰拿手沾了些，奇怪的是，沾在手上的粉末一触碰到了肌肤，就自己溶解渗透了。
芙娘和沈宴昭都大吃一惊，芙娘正要动手把这堆粉末拿出去处理。萧琰喊住她：“且慢，等我一一检视之后再说。”他把那块九色鹿颜料盘和笔架拿了出来，仔细检查一番并没有什么问题，他捏了捏眉心，思考了片刻，便随意找了些颜料倒在盘中，用狼毫笔沾了，写在纸上，又吩咐点了蜡烛，果然不一会儿，这纸上的涂鸦便若有若无的散发出一些隐隐的香气，就算开着窗户，也能沁人心脾。只是没多久，便有些瞌睡。
萧琰撕掉了那张纸，灭了蜡烛。这才开口：“看来这萧澈果然有心，送给昭儿的贺礼，全都能害死她于无形。昭儿喜好绘画，他便投其所好，送的是颜料盘和狼毫笔还有笔架，这些礼物的工艺也都可谓是独具匠心。这样讨了昭儿的欢心，昭儿不知情，就拿来用的话，只怕早已毒入骨髓了，这些毒香全都隐于日常，若非行家里手，断然看不出来。到时候就算毒素累积病发，只怕也是查不出来。”
“这宁王也实在太过狠心，沈王妃和他无冤无仇，何故第一次见面就要下此狠手？”芙娘感叹道。
“这倒好理解。”沈宴昭想了想，看来她对萧澈的第一眼印象果然不错，这人骨子里透着阴狠，表面上却做得比谁都体面，可谓人面兽心。她指着那些贺礼说道：“能想出这么奇巧的法子针对我，想必是因为我帮助萧琰开粮仓赈济灾民，又揭发了顾尚书和秦楚一事，不但没有受罚，反而还被封了郡主。他应该是看出了我要帮助萧琰争夺皇位的心思了，因此是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便用了这个方法来害我。”
看着芙娘心疼的眼神和萧琰冒火的神色，沈宴昭反而淡然了，从前在庆国公府，她也没少被下毒，也都是这种慢性毒，到现在她身体里还残留着一些毒素，一到季节就要发作。不过，比起罗氏，萧澈的手段更为高明，也更容易迷惑人。这样的人，余姐姐竟然还对他死心塌地，萧澈这个人权利为重，对余向晚估计也并非实心实意，她挺担心如果余向晚还是这么对萧澈痴情，没准哪天余向晚就被萧澈给下手害死了。
萧琰叫人把这些贺礼全都打碎成末，用一些猪皮包裹着，外面又包了几层糙纸，过了一些时候，看看毒香应该已经渗透进了猪皮之中，便叫人捂住口鼻，拿去用硝火烧得个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从今天起，瑞王府里所有用具，包括食品，穿戴，都要仔细检查，若查出有问题，一律用硝火烧了！”萧琰说完，突然回头看着沈宴昭，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说了句：“我没记错的话，过两天就是庆国公沈渊的寿诞了，贺礼可曾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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