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少爷以前来过这里,不想被人看出来,于是就由李暗卫去说价格,马车夫一听口音就不是本地人,便狮子大开口要五两银子。李暗卫耐着性子跟他磨价格,一直磨到天色都快完全黑了,这车夫还是不肯松口。
萧无双便有些急了,正要上前理论,身后一阵马蹄声响,他不由得回过头去,就见一群官兵扬起马鞭,卷起一阵阵的尘土朝这里奔来,路两边等着的马车夫们见状也都赶紧避让开来。
“那是安总兵,你还记得吗,下午见过的。”田少爷低着头,拉了拉萧无双的袖子低声说道。是的,萧无双也看出来了,为首的那个人正是安总兵,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想要忘记也是不太容易。
“事不宜迟。”萧无双说着就直接过来了,李暗卫似乎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就假装缓和了口气,用一种商人的口吻说道:“哎呀,你们这些人就是的,我家做生意的,到了旭都能没有你的好么?到现在还跟我揪着这几两银子扯皮,好了好了,我今晚要回家,我老婆还等着我呢。”
“嗨,成交。”那马车夫听了十分高兴,就让他们上了马车,立马就走。这会儿出口还是虽说有些士兵,不过都是原来山阴县的守卫,一个个懒散的坐在那里,看到马车夫就打了个招呼:“大哥又拉到生意了。”
“可不是,我先去忙活了。”马车夫笑着说完就继续快马扬鞭的上路了。萧无双从车帘朝外看,还能看见另外也有几辆马车从后头赶上来,但是也不过就是一般的商旅用的。
“你们这生意,看来还是好得很呢。”萧无双和马车夫攀谈起来。
“可不是,别看山阳县山珍野味多,要是不经过我们山阴县,也别想那么快到达旭都。山阴县离着旭都最近,除了旭都下面那几个小县城,就数我们山阴县了。别看我要你的价格高,这大晚上的,我保准你一路平安,不会遇上劫匪暗沟啥的。还不顛不簸。”马车夫说起自己的车技,简直就要吹上天了,一看就是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
“难不成还有人放着这大路不走,走那野路?那不是找死吗?”萧无双继续攀着话。
“可不是,真的就有,你们外地人,不知道。山阳县好些人想做大买卖,或者是给哪个达官贵人送东西走后门,你以为走这大道?不说别的,山阳县那个贾县令。每一回都让他家里人走那条山路。”
“走山路和走大路还有区别不成?朝廷特地修的大路,不是走的更舒坦些?”李暗卫也跟着凑话。
“嗐,这你们有钱老爷就不懂了,走的大道,快到旭都的时候,只要是货物,必定有官兵查问,这些官兵岂是那么好说话的?每次不都得给些银两打发?要是走的贵重了,还要问的清楚。”马车夫觉得自己知道不少秘密,很是得意。“贾县令原来偷着给旭都里的大老爷们送东西,那些大老爷也不想被人抓了把柄,还不是让他从小路送过去,小路只要不是晚上走,白天倒是还好,劫匪什么的也少,毕竟我们这里的人都是当兵的出身。”
“来来,大哥,来点吃的。”萧无双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自己的包裹,拿出一块好牛肉递给这个马车夫。马车夫也不含糊,接了就吃。“你们啊,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出手爽快。不像那个贾县令,抠门儿,就光把我们县令塞得饱饱的。”
“当官的吗,不都一样,你们两个县离得近,能不官官相护?”萧无双调侃的说着,又给了这马车夫一块加了菌菇酱的肉饼。
“不是我说啊,这贾县令心黑啊,听说他不让他们那个县一户姓田的做生意了,你道是为什么?”听了这话田少爷便有些坐不住了,他抢着问了一句:“为什么?难道是做了生意抢了他钱财?”
“这位小兄弟你就不懂了,山阳山阴两县原来是驻扎屯兵的地方,这地方阴气重,贾县令家里看中了那个山头,风水最好。可是有一条,这田家的祖辈军功压了他贾家,而且,田家跟的可是当今正得势的余大将军,听说当兵的就算到了地下,可也比着这个呢。若是就这样把贾老太爷葬进去,肯定不稳。须得让田家走投无路,离开这山阳山阴两县,他贾县令家的这个坟才能镇的住。”
还有这种说法,简直是闻所未闻。萧无双和李暗卫不禁大摇其头。可是田少爷就有些急火攻心了,他之前并不知道这一出,也不知道贾县令竟然恶毒至此,本来两家也都是世代相识,不说关系多好,但是祖辈也曾一起浴血奋战。如今使出这样下作手段,简直令人发指。
萧无双见他就要上火,赶紧拦住他,装作不经意的问马车夫道:“大哥,你这都是听得闲话吧,哪里有这么耸人的事情?连着阴间的事都说出来了。”
“你们别不信,鬼神这玩意,你说没有,可有些事情你就是解释不了。不能怀孕的妇女去拜了送子观音,咋就怀上了?小孩子家眼睛干净,能看到那些东西,按你这么说,小孩子小,他可懂啥呢,但就是因为小,他不说谎啊。这贾县令可就是听得真的风水师傅说的才这么干的,这风水师傅啊,请的还是旭都的大师呢。”
“哎对了,你们三个是到旭都那里啊,这前面过了小城门,就是旭都了。”马车夫终于回到了正题。
“你只管开,到了旭都我认得路,我告诉你到哪里停,你就哪里停。”萧无双心生一计。
城门的守卫见只有三个人,且车夫也是常来的,就放行了。在旭都按照萧无双的指示拐了一阵后,到了瑞王府的后门口。萧无双打量着并没有人跟上来,就让马车夫停下了。
李暗卫刚下车去叫门,这马车夫见是瑞王府,就吓得不敢要银子,说是就算自己白跑了一趟,还央求萧无双别把马车上说的话说出去。“官爷,我刚才瞎说呢,你可别说出去,说出去了我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不,银子你拿着,我会再多付你一倍的价格。你先别走,王爷还等着见我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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