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晚上这么黑，而且他穿的还是我们府里的衣服，我也没有多想，我只记得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素芷努力的在脑海里搜寻着回忆。
香味？难道又是毒香？这么说果然是萧澈所为？萧琰心里暗暗想着，却并没有表明自己的意见。“素芷，你可记得你闻到香味之后，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不记得了，我闻到香味之后，直到刚才才醒过神来。”素芷回答道，她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了。
“你今天受了惊吓，又受了这一番苦，我先派两个丫鬟扶你回去好好休息。等下我叫人给你送去一些安神香，你就好好休息就好。”萧琰对李暗卫使了一个眼色，李暗卫便心领神会，暂时陪着素芷先回去。
“二瓜呢？在哪？”萧琰看了看这群围在他身边，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小厮丫鬟们。
“回禀王爷，二瓜好像中了毒，也不知道死活，身上衣服又被扒光了，所以有几个人给他裹了一层毯子把他抬回去了。”有个乖觉的小厮赶紧抢着说话，然后自告奋勇带着萧琰过去下人住的院子里。这时候有几个暗卫匆匆赶来，把剩下的众人叫到一边，挨个排查。
安澜早在众人发现素芷的时候便趁乱偷偷脱离了人群，一溜小跑到一处围墙边，打量着此刻府里正在混乱，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便一个跃身灵活的翻过围墙，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空之中。
二瓜躺在床上，身上裹了一层厚厚的毯子，旁边有几个小厮正在守着他不知如何是好。见到萧琰进来，一个个都赶紧站起来贴着墙根站好。“你们不必拘束，他怎么样了？”萧琰问道。
“还是没醒，刚才府里的任大夫过来了，看了看，把了脉，说是要有了什么变异再跟他说，便出去了。”一个小厮怯生生的说道，他们都是二瓜同一个房间的，朝夕相处的同伴竟然发生这样的惨剧，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萧琰听了便走近一看，二瓜的面上呈现一种醉酒般的褚红，还起了一些疱疹一般的红色异状。“二瓜之前脸色就这么红？他脸上可有长过什么？”萧琰抬起头来，问这些小厮。
“这没有，二瓜又不喝酒，他脸色倒是黝黑的，比我还黑些，脸上也不曾长些什么，除了胡子。”刚才那个小厮平时和二瓜最是相厚，因此抢着替他说话。
“快去把任大夫请来。”萧琰对着那个小厮说道。然而任大夫就在耳房内，听到里面的小厮说瑞王殿下已经过来这边，便赶紧跑了过来。任大夫本身不是府里的人，原是跟着卫景云的父亲学习医术的弟子，虽说医术高明，奈何天生一张拙嘴，不会曲意逢迎，长得又敦实憨厚。因此在太医院中不受重视，坐了几年冷板凳。眼看着没有什么希望，本打算收拾回乡去，卫景云不忍同门黯然离去，正好瑞王府里也需要一人和他接应，便把任大夫介绍到了瑞王府里来。
“王爷，小人来迟一步，还望王爷恕罪。”任大夫一面说着，一面赶紧去看二瓜的脸色，果不其然，已经生出异样症状。任大夫见状便拿出随身药箱里面的银针和纱布，用银针轻轻挑破了二瓜面上的疱疹，使其流脓，再用纱布接住。等到流脓完全剔除干净后，便给他涂上药膏。“王爷，这流脓之中恐怕就有问题，待小人拿回去好好研究。”
“你们不要乱碰二瓜，他现在身体虚弱，若是动了他，恐怕伤及性命，不过你们也无须害怕，我已经去耳房查过，你们不会中毒的，等一下你们再看看，若是没有症状了就过来回我一声就好。”任大夫向这些小厮们和蔼的交代道，这些小厮听话的点点头。
“这似乎不是我们天澜所有的毒香。”任大夫用竹管压灭了熏炉之中的香灰，放下捂住口鼻的手帕，回过头来和萧琰四目相对。“确实，这毒香中有一味我也不曾见过。任大夫有什么高见吗？”萧琰对这个毒香的来历感到惊奇，原来萧澈所用的毒香都是他见过的香料制成，今天这个毒香，他却完全不曾见过。
“王爷所研习的是天澜的制香，殊不知，先帝当年打败了北疆和东齐，这两地特有的制香亦有传到天澜，只不过香料极其贵重，又不和天澜的香料性同，因此制作起来十分麻烦，非这两地之人制作不可。这一味香料，小人有幸见过。”任大夫摸了摸长长的胡须说道。
“怎么说？”萧琰一听北疆和东齐，心里便差不多有了一个答案了，但是他还需要任大夫的回答来确认。
“北疆有一种名叫“沙见”的植物，生长于沙漠之中，星星点点，除非风沙扬起的时候，否则是断然不会出现的。因为得名“沙见”，这种植物味道清甜，不能吃，只能用作香料，先帝还在世的时候，有人进贡过这个给宫里，极少，后来也就没了。小人那时跟着卫太医研习医术，有幸得闻，因为味道不同于天澜之香，因此小人便记住了。”
果不其然，萧琰想起了安澜那双深不见底的湛蓝的眼睛，心里的答案也昭然若揭。安澜为人阴狠歹毒，说话绵里藏针，从几次会面就能看出来。但是他竟然干出这种事，是否受到指使也未可知。
正在说话间，书房的门被人敲了几下，听着声音还有些慌张。“是谁？”李暗卫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剑。
“是我，柳嫂子，我有要事禀告王爷。”门外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李暗卫打开门，只见一个中年妇人扶着另一个胖墩墩的女人一步三摇的走了进来，门口还有几个小丫鬟在等着。
“王爷，这是北侧门上的王嫂，今儿早晨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人中了邪一般站在侧门边一动不动，要不是我出去整理东西瞧见，还不知道要站多久，我本来以为她只是中了风，刚才听说素芷姑娘也有这样的症状，便赶紧带着王嫂过来，给王爷说说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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