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二滑吓了一跳，他以为萧无双过来是要结果他的，因此分了神，身子一动，小蛇就从他脖颈处钻进了衣服里。“妈呀，妈呀，我都招了还不成吗？你们不都是旭都来的有头有脸的人吗？怎么还干这样的事儿啊，我和你们无冤无仇啊。”二滑从眼睛里挤出了两行眼泪，不过他心里清楚，他们是不会轻易的就把他杀死的。
“那好，你快坦白，我们手里也不是空无一物，你们的把柄我们也有，你要是胆敢隐瞒，那就要让毒蛇和你肌肤相亲了。”沈宴昭说道。
二滑见状没有办法，就只好从自己是怎么认识河府香粉的掌柜开始说起。“一宁村实在不是人待得地方，又穷又偏僻，河府在天澜可是出了名的富有，可就我们那个一宁村，比起边境的村庄还不如。”
二滑自己干了一杯闷酒，似乎心中有无数的怨言：“我做错了什么了？原来一宁村的村民都吃不饱肚子，是我让她们富裕起来了。我只身一人跑到了州府城里给人打杂做工，遇到了河府香粉的邓掌柜，就在他手下给他干活。后来有一天，他突然把我们几个得力的叫到一起，问我们知不知道那里有很偏僻的山坳之类的地方，还说最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最好。”
“我一听，就赶紧告诉了他一宁村那个大山坳。邓掌柜跟着我去实地看了之后很是满意，给了我一些银子，又让我当上了香粉铺子的二把手，我就帮忙张罗起来，带着人把那些大锅大缸还有石磨全都运过去以后，我才知道那到底是干嘛的。原来是把白骨磨成粉末加到药粉和香粉里。”
二滑刚才喝酒过猛，面膛有些上红，他又吃了一口菜，喝了一杯酒，这才粗声粗气的说道：“可我已经都告诉村里人了，就说来了大财主给我们活计做，大家伙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我要这个时候翻脸，两边都要得罪，我不敢，所以我硬着头皮把大家带过去做工，给他们工钱。”
“乡亲们也跟我闹过，说是村子基本就是围着那个山坳建立的，每天晚上都会看到那些累累白骨，可我有什么办法？说到底我也就是个跑腿打杂的，掌柜的需要利用我就给我一些好处，让我为他卖命。”
“后来就有乡亲们问了那些送白骨过来的穿着黑袍子的人，然后就有传闻说，那些白骨是大街上抓的流浪女或者是人家家里走失的姑娘，抓回来以后活活饿死，然后剜了皮肉，变成白骨送来的。”
二滑打了一个冷战，他自始至终没有抬起眼睛看周围的人，只顾盯着桌子说话，间或夹几口菜或者喝几口酒。“就来找我闹，这里面就有小豆丁和他隔壁韩大婶的儿子。”二滑看了一眼小豆丁，眼神已然很是不善。“闹一下我给安抚，多给一点钱就算了。我和他们一样也都是一宁村出去的穷人，别搞的我好像可以通天一样，我没那个本事。就算有，也有掌柜的有。他怎么知道的这个白骨做香粉的法子，你们应该去问他。”
“那么安澜一个北疆人又是怎么掺和进来的？北疆人殡葬不用棺木，只是放在黄沙之中，任由老鹰啃噬，这是他的主意吗？”沈宴昭想让二滑说出更多的事情，便用话引他。
“这我不知道了，我就知道，安澜老板从北疆运过来什么雪莲花给我们掌柜，因为白骨有腥味，所有的香粉里都加了各种花瓣做调剂，就怕人闻出来，那些雪莲花似乎奇香无比，所以掌柜的就认识了这个安澜老板，托他从北疆弄一些来。”
“至于把小豆丁家给拆了，还让别人去住韩大婶家的房子，那是因为后来那些黑袍子的人对我们村进行了改革，所有人都必须听他们的话，村民们每个月都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去州府的市集上采买东西和找乐子。这些钱他们给。村民们有了钱还能出去逛，都开心的不得了，就再也不管什么白骨不白骨的事情。”二滑打了一个嗝。“但是那些黑袍子的人说逃出去的就是叛徒，本来应该要杀了他们的，但是找不到了，就把他们的东西值钱的分给帮我们做工的人，没有用的就通通毁掉。”
二滑似乎说完了，他停下来坑着头在等他们的反应。
“为什么今天要去陆府，还有你离开陆府的时候你的车子里有个人飞快的跑了出去，这个人是谁，要去做什么？”萧无双拿出了在瑞王府地牢审问的口气。
二滑略略惊讶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发现了他的同伙，他的眼珠转了一下，说道：“去陆府是因为我们掌柜叫我去送些礼，因为他在旭都讨好陆丞相，没有办法分身，至于那个从我车里跑出去的人，是掌柜在旭都的手下，那些黑袍子的人监视我们村的村民；他就负责监视我，因为我家里搬到了城里，他就是掌柜的眼线，怕我说出去不该说的。”
“这顿饭吃的差不多了，小豆丁你多吃些，不吃白不吃。”陆明招呼小豆丁，还给他夹了不少菜。“今天我们也知道了这么多，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要完全弄清楚看来还得找那个邓掌柜。只是，你以后不许再借着陆府的名义招摇撞骗，我也是有眼线的。”陆明从容的夹着菜，咪了一口小酒，似乎很放松的模样。
等到大家都吃完了，二滑陪着笑脸问他可不可以走了，他该说的都说了，还请阿若把小蛇也给收了回去。他说还得回去陪他媳妇。陆明眨了眨眼睛，就放他走了。
“他没有说实话。”萧无双说。
“我明白陆明的意思，他能当着我们的面说这些，确实不简单，他脑子转得快，也会看眼色行事，不怪那个掌柜要重用他。如果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会被他骗了。所以我们得拿住他确凿的证据才可以，不然他还会巧言令色蒙混过去。”沈宴昭说着看了看陆明。
“没错，颜昭公子果然非同一般。他现在回去一定是要想办法告知在旭都的掌柜和那个安澜，我们得盯着他。”陆明摇了摇扇子，给这里沉闷的空气添加了一丝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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