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太胡来-少爷,您把戒指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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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钥匙刚插进门里,还没来得及转动,门被人从里屋大力地甩开,奶妈总管焦急的声音就扑了出来。

    “小钱小钱小钱!少爷人呢人呢人呢?”

    “少爷?”他还没有回家吗?是不想见到她吗?

    “少爷从昨天就一整天都不见人影了!”

    她猜对了,那些胡渣和狼狈的样子真的因为在找她,少爷找了她一整天,而她却挂掉了少爷的电话,还关掉了手机。

    “小钱,少爷没有跟你在一起吗?你们不是该一起回来吗?你快打电话给他。问问他人在哪里。蹲到地上去做什么?小钱,你肚子疼吗?干吗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不仅肚子疼,她全身都在疼。

    她算什么女仆,她对自己的主子做了什么?

    她不但没有伺候好他,还让他不眠不休地到处找自己,再逼他难堪地转身走开。

    掏出手机,她哆哆嗦嗦地拨通少爷的电话,间断的嘟声在耳边响了好久好久,最后变成一声冰冷的人工应答。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胸口的闷刺钝痛在扩张蔓延,她被报应惩罚了。她不肯接少爷电话时,他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她本来就没有立场发脾气,当时为什么要任性,为什么不听少爷把话说完。

    她不气馁,抓起电话接着打,从暂时无人接听到已关机,她不知打了多少个电话,直到少爷的手机耗尽了电池,再也拨不进去。

    黑手党摇着尾巴蹲在她跟前,带些安慰地蹭蹭她。

    她顺了顺它的棕毛,悄悄地问:“要是我跟少爷分开了,你要跟谁?”

    “……开玩笑的了啦,干吗这么严肃地瞪我……当然是跟着少爷好。我会养不起你的。”

    “……不过,我可以偷偷来看你吧。”

    既然少爷讨厌看到她,她可以申请搬出去住。

    手机在副驾座上放肆地震动,连带着她所谓的生日礼物一并在他视线里跳跃,和她俩人蹭鼻捏脸的亲昵让他更觉碍眼烦躁,他用力扯下自己亲手挂上手机的幼稚挂件,想要一了白了扔出窗外,可小照片上的每一个她不停在他眼前晃,亲近得就好像她还在耳边不停聒噪地求饶抗议。

    “少爷,大头贴不是这样照的,您要对着那个空,把脸塞过去啦。”

    “少爷,您的姿势好丑哦,表情自然点嘛。”

    “少爷,我和黑手党没有亲嘴的说。”

    伸出窗外的手收了回来,捏紧了手心,打开车前柜,他像丢垃圾一样把手里的挂件甩了进去。

    “少爷,奴婢绝对不会违反女仆定律,不会对您有非分之想的!”

    “少爷,我们假结婚要多久呢?喜欢上别人了要怎么办?”

    “少爷……我们离婚吧。”

    摇紧车窗,挂上车档,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副驾驶座,踩下油门。

    他干吗不敢回家漫无目的地开车绕圈,他干吗躲她避她怕看到她?他干吗要害怕跟她离婚?

    他干吗要害怕失去她……

    凌晨三点半,静谧的夜里响起关门声。

    蜷缩在大厅沙发上的一人一狗让他停下步子,她睡着了,身上穿着他眼熟的女仆装。

    在等他,在等他这个夜不归宿的大少爷。

    他的指尖几乎快要碰上她的嘴唇,可想起那伤人刺眼的一幕又撤回手来,转身上楼。

    他讨厌她的女仆装,讨厌她的顺从,讨厌她把自己当成大少爷一般伺候,讨厌她口口声声的单纯主仆关系,他对她来说,不是男人,就只是少爷而已。

    那他对她满脑子大男人般的占有欲要怎么摆脱?

    清晨六点半,早餐准备好。

    七点钟的morning call,姚钱树准时敲响了少爷的房门。

    半晌,房门打开,奶妈总管从少爷的卧房走出来,手里抱着一叠少爷换下的衣物。

    “小钱呐,你怎么还在这,少爷已经去上班了。”

    “少爷?已经走了吗?”就这么不想见到她,所以特意躲过去吗?

    她颓丧地转身要下楼,却被奶妈总管叫住问话。

    “小钱,少爷说,从今天开始不需要你再当他的贴身女仆伺候他,以后由大家轮班替他收拾房间。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讨少爷喜欢的事?让少爷不开心是违背女仆定律的。你要乖乖反省,好好跟少爷认错哦。”

    少爷大概不会再给她反省认错的机会了。因为她做的事大概不只是让少爷不开心而已,而是让他彻底厌嫌恶心自己了。

    他把她从女仆的位置上开除了,把她从这个待了十几年的位置上丢了出去。

    姚钱树心情低落地去饭店上班,同事们的八卦并没有因为她死气沉默而减少。

    “我跟你们说哦,我今天早上看到社长,哇噻,他绝对是跟他老婆吵架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

    “看衣服打扮啊!他平时西装领带的搭配品位一看就是出自他背后女人的手笔,有型得不行,今天好随性单调哦,衬衫不够挺,领带颜色花纹也不对,好像是随手扯了一条。”

    “这个就要问小树了呀,小树,你不要一直发呆了呀!到底社长和他老婆怎样了?闹得很厉害吗?都不帮我们美型的社长打点造型了哟。”

    “嗯。很厉害。”她敷衍地应道,眼神继续失焦。

    “是哦!有多厉害,多厉害嘛!”

    “嘘……社长高管们走过来了。”

    唧唧喳喳的女侍们忽然静下来退成两侧,只待高层人员赶紧走过她们好继续八卦。

    皮鞋敲打瓷砖的单调声音让姚钱树大着胆子微微侧目,少爷今天的打扮很糟糕吗?衣服拿错了吗?她对少爷还有那么点作用,是吗?黑鞋,笔挺的西装裤,不成套系的西装,她眼神正要继续向上,身边的同事推了推她,悄悄耳语。

    “小树,快看社长的手!”

    少爷的手?

    “社长的婚戒不见了!”    空荡荡的无名指上,只留下一圈深深的戒印,那是被过紧的戒指箍出的痕迹,而那枚便宜的戒指不翼而飞,没了踪影。

    “不是什么贵玩意,少爷您收着就好了,不用戴……”

    “替我戴上。”

    “可是,箍太紧了会拿不下来。”

    “那就不拿下来。”

    不是说少爷不戴也没有关系吗?不是早就知道总有一天要拿下来吗?那为什么看到少爷真的摘下了戒指会有难过失望的感觉?

    为什么要一直说大话,为什么要不停说大话,为什么要逼自己相信,自己可以一边和少爷假结婚一边对少爷没有别的想法。

    她分明就不是灭杀了一切凤凰念头的合格女仆,她分明贪婪地想要很多更多,她分明没办法把少爷只当成少爷。

    “小树,你木头了,走了。”

    “唔……嗯。”

    她低头随着队伍挪动僵硬的步子,不去看少爷脸上的表情。

    背后的高管队伍忽然集体停住杵在走廊里,社长住步回头问向背后的特助,“律师帮我联系好了吗?”

    “是,社长。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交代过了。”

    姚钱树坐在员工餐厅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午餐。

    桌子的对面突然坐下一道身影,她懒懒地抬眼,在瞥见舒总监的那一刻,眼不自在地垂下去。

    “干吗不敢看我?”

    “……舒总监好。”

    “你这算是在跟我说,你没把昨天晚上当一回事吗?”    “还是你们俩言归于好了?那位大少爷度量大到可以当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摇摇头,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少爷不肯见她,避她躲她讨厌她,把她从身边调开,连戒指都被他不屑地扔开了。

    舒总监的手从对面伸来,握住她冰凉的手。

    “虽然有点急,但是我突然很想知道你对昨天的答复。”

    昨天?答复?少爷不要她的话,她要不要给舒总监当女仆吗?

    “不过,现在我想换一个问题。”

    手腕上的力道在收紧。

    “如果你家大少爷不要你的话,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不是当女仆,而是在一起?

    “我在哪儿,在干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这些你想问的问题,你要不要试着问问看?”

    这些她想问,但是从来也没问出口的问题,不是让男人最倒胃讨厌的问题吗?第一次相亲的时候,让舒总监忌讳的问题为什么突然要她开口问?难道是因为……

    “舒总监……其实你不用对我负责任的,都是我自己喝醉……”

    “负责任?谁要对你负责任?喝醉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怎么会呆到把这么倒胃口的字眼用在他身上。

    “可是……”

    “抱歉,打扰一下。”一道温厚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是少爷的特别助理先生。

    “社长派我来传话给两位。第一……请舒总监先把手从姚小姐的手上拿开好吗?社长说他不喜欢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公私不分,乱搞男女关系,潜规则下属什么的……你们俩这样实在很碍眼……”

    满是呛辣味道的话从特助嘴里为难地飘出,显然并非出自他的本意。

    舒城岳耸肩挑眉,回头看向挂在高处的摄像头,再看了一眼自己正在吃豆腐的手。对面的女人慌张地抽回自己的手,他也只得礼貌地松手。

    “第二,社长请姚小姐到社长办公室去……谈论一下私事。”

    ……刚刚是哪位大少爷说他讨厌别人在办公环境公私不分的?

    电梯走向饭店的顶端,那是姚钱树从未涉足的地方。

    特助带着她走进社长办公室的大门,然后悄然转身退出去。

    落地窗前的高背皮椅始终背对着她,她知道少爷坐在那,却不敢开口对他说话。

    静默了许久,高背皮椅忽得旋过身来,少爷架着脚抬眸盯着她,一张湿巾递到她手里,“擦干净。手。”

    少爷的眼神很可怕,她不敢忤逆,乖乖地把手擦拭了一遍。

    一份文件被丢在桌上滑到她面前——离婚协议书。

    “我让律师起草的离婚文件,你要提什么条件?”    她摇头表示随便。那无所谓的态度让他双眉皱紧。

    “为了摆脱我,怎样都好是吗?”他哼笑,抽出笔丢到她面前,“没意见就签字。”

    她抓起笔就要胡乱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笔却突然顿住,她瞥向少爷空空的左手,“少爷,我有一个条件……那个戒指,可以还给我吗?”

    “……我扔了。”

    “……”他扔了。他把那只戒指取下扔掉了……她抿紧了嘴唇,“那算了。”

    一吸气,她在少爷的注视下签下自己的名字。她有点生气,不,她好生气……为什么要丢掉它,就算它只是便宜货,就算它根本不值钱,就算少爷觉得它累赘讨厌,他可以还给她的,为什么要把它丢掉。

    伸手进口袋,她掏出一直不敢再戴上脖子的钻石戒指和她的银行卡推送到少爷面前。

    “这算什么?”少爷的眸危险地眯起。

    “少爷之前给我的,我没扔掉,还给您。”

    “……你见鬼地把这些还我是什么意思?是迫不及待要跟我撇清一切关系吗?怕姓输的误会你被我包养了?”上缴他工资的银行卡,每天只用给他五十块的银行卡,他替她带上的婚戒,她拿项链串起挂在心口的项链,她把与他有关联的东西统统退还给他,她把他们是夫妻的证据统统丢回给他。

    离婚协议退回到他面前,签上了她的字,跟他有关联的东西从她身上褪下,送回他眼前,他知道她同意跟他离婚,可要不要这样不带任何眷恋迟疑,着急忙慌地离开他?

    “少爷…”

    “不要叫我少爷!谁是你少爷!”那个只看着他,只围着他的小女仆才不是眼前这个女人,她不会伤他,不会把他送的东西退还,更不会为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离开他。

    “要是看到我您会心烦讨厌,奴婢我可以搬出去住……”

    “你还想搬出去?”离婚还不够,她还想彻底地滚离他的视线?

    静谧的空气流窜在两人之间,他突然越过办公桌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捏得她生痛,字字紧咬地对她轻声道:

    “你休想离开这间房子,我不准你走。就算离婚了,你还是我的包衣奴才,是我的东西,一辈子都是!”

    “奴婢知道,奴婢和黑手党一样,都是少爷的东西,奴婢不会走的,少爷。”

    “……”他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他要表达的是……他对她……

    ……他对她…

    “奴婢可以出去了吗?”

    “……你和他……他刚刚对你说了什么?”

    “舒总监?”

    听到她叫那个男人的名字,他更加烦闷。

    她木着眼睛,机械地回答着主人给的命令,“他问我要不要在一起。”

    “……”那你会和他在一起吗?那你会看上他吗?是我哪里不够好吗?是我哪里对你不如他好吗?

    哽在喉头的话懦弱到让他吐不出来,飘出口的只有冷冰冰的威胁,“我警告你,在离婚协议没生效前,你依旧是我老婆,我不准你和他在一起!”

    “是,少爷。奴婢不和舒总监在一起。在您签字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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