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她在停车场和众人目睹惯常人五人六的陆知北居然主动去亲边晓越后,她和其他人一样遭受了巨大的精神风暴。
边晓越直接将陆知北推翻在地,然后抗拒南芳姨的呵斥后离家出走;被边叔叔抓到会所去向刘家道歉的时候,她直接干出了手撕红木的彪悍事。这一桩桩一件件数出来,哪一件都是陆雯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可活生生被边晓越给干成了。
陆建国好几次在吃饭的时候感叹,要是边晓越是自己女儿就好了。
每当这个时候,苑梅就沉默不说话。陆雯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默默扒拉饭菜。
当日在地下停车场,边晓越推开苑南芳离家出走后,苑梅疯了一样地看着陆知北的后脑勺喷出血泉。边远帆立刻打了120电话,可在拨110的时候,苑梅一把抢了他的手机砸在地上。
“不准报警。今天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谁都不许外传。”苑梅恶狠狠地看着自己女儿和苑南芳母子,“要是我听见任何一点风声,别怪我不顾这么多年的感情。这样的事情,永远不能发生在咱们家——”
苑南芳和边远帆自然是点头了,陆雯也被她逼着点了头。
将陆知北送去医院后,发现只是简单的外伤,伤口缝合处理后,母子两人在病房发生激烈的争吵。
陆雯长这么大,没见过自己妈暴怒的样子,吓得在病房门口瑟瑟发抖。
陆知北很不以为然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咱们家和边家早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了,你怎么还那么老古板?而且就算是老规矩,也是出了五服就不管,咱们都起码隔了九代——”
陆雯咂舌,原来她哥还真的动了心,早就算好了双方的血缘关系。边晓越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一个个的都喜欢她?
“我不管五代还是九代,不行就是不行。”苑梅哭道,“我知道晓越是个好孩子,长得好看,人也聪明,我和你爸都喜欢她。可她才十九岁不到,大学还没开始念,你这是想毁了自己还是毁了她?你们要是谈上了中间又分了,两家的大人还怎么处?老家的那些老人,每年回去戳着咱们脊梁骨骂!”
陆知北烦躁,他其实只不过是一时间酒上了头,被她的一句喜欢戳中了心事,趁着头晕亲了亲而已。苑梅的反应这么激烈强硬,他心里反而越来越坚定了,“妈,你别操心,我自己知道。”
苑梅看他表情就知道糟糕了,道,“你想妈死你就去——”
最后,陆知北妥协道,“知道了,她大学毕业之前,我不会做出影响大家的决定。”
苑梅达到了目的,还是哭哭啼啼,“你爸要问起来,就说头上那口子是自己撞到的。”
陆雯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结果苑梅一出门抱着她就哭,崩溃了。她隐约知道,以自己大哥坚韧的性子,一旦做出了决定后,那是不会更改了。她妈这哭,其实哭的是自己大势已去。
边晓越看着不声不响,结果彻底改变了她家的家庭关系。她琢磨了她好几天,最后从心底里高兴起来,只要边晓越被自家大哥搞定了,何愁井博川不到手?
所以,此刻陆雯虽然被边晓越戳着额心骂,但心里甜滋滋的。什么同族,什么五代九代,全都被抛到了脑后。现在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人类历史的书垒起来能有几个人那么高,谁还去讲究那些早就该丢坑里的老规矩?
陆雯一把推开边晓越的手指,“怎么样?我帮你搞定我哥,你帮我搞定井博川?”
“我去——”边晓越真是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无力地挥挥手,道,“大小姐,你去做你的白日梦吧,我要回家了。”
陆雯喜滋滋地对她挥手再见,“晓越,咱们就说定了呀!加油,我看好你哟——”
边远帆胆战心惊地对陆雯道,“雯雯,你不反对他们这样?”
“嗨,那有什么?”陆雯不在意,喜滋滋转身进屋,道,“什么规矩到我哥那儿,都是小菜。”
边远帆复杂地看着那个曼妙的背影,回头看车上的边晓越,双手握拳,仿佛看到了希望。
边晓越冷着脸将车窗关上,一个个大傻叉,这都什么和什么呢?
海城高铁车站在市北郊,陆家老宅在南郊,跨越整个城市花费了足两个小时。
边晓越赶在检票的最后一分钟通过了闸口,又在高铁关门的最后一秒钟跨了上去。城市大了就这点不好,堵车时间太长,差点就误了大事。
高铁启动,她穿越有点摇晃的车厢,顺利找到自己的座位。
因为买票的时间太过仓促,得到的只能是最差的车厢头尾上的过道位置。两个一排的座位,靠窗的已经有人坐了,剩下的位置上被放了一个超大的运动背包。
边晓越对着车票核对车厢和座位,看看那个大包,再看看隔壁座上蒙在帽兜闭目休息的男人。那人的大半张脸被运动外套的帽兜挡住,只露出了尖尖的下巴和殷红的唇。
“嘿——”她伸手拍拍那人的肩膀。
没反应,那人还很烦躁地伸手将帽兜拉得更低,彻底挡住了整张脸。
她再一次伸手,“你的包,占了我的座位。”
三四秒钟后,那人挪了挪身体,抽出手摸索着,将包拉到自己怀里抱着,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边晓越无语地坐下去,将自己的小包塞在座位下方。
高铁驶出车站后,飞快加速,不一会儿就只见了原野上的翠绿色。小南里距离海城不到一千公里,高铁四个小时就能抵达,来往其实非常方便。
边晓越靠着座位休息了一会儿,眼睛看着外面的原野发呆,她终究是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正在伤感的时候,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隔壁睡觉的男子已经醒了,坐直了活动身体,胳膊和腿太长,伸展不开,侵占了她的空间。
她睁开眼,有点不满地拍拍肩膀。
男子站起来,从衣领上取下挂着墨镜,抬手放鼻梁上,拉拉帽兜,“让让,我出去一下。”
边晓越正准备让位,那人突然坐回去,取下墨镜,露出一双形状美好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边晓越?”
“你是——”她扫了一眼,有点惊讶,“于——”
于一然嗤笑一声,打断她的话,“你果然有点本事,居然都跟这里来了?还说不是我的粉呢?”
果然人间处处是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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