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送到之后，边晓越便不允许于一然站在一边耍帅了。她在手机上打开往期的节目看，深入观察比赛流程和项目，分析夏意和另外一个主持人打分的规律。
于一然凑过来，想要和她说话，她道，“态度很重要，这个时候你就该穿上工作服，去帮我爷爷搬菜和设备，熟悉这些东西。如果你连自己需要的东西名字也叫不出来，夏意绝对给你扣分，你信不信？”
“信——”他拖长音调，“那个死变态，世界上居然还有比我讨厌的人存在。”
“因为他比你牛叉。”在这一点上，边晓越不得不承认，“年轻貌美大长腿，自己的专业已经做到了最顶尖，任何时候都不会放低要求，对自己比对别人更苛刻，一旦认定了公正以后即使对自己不利也会坚定地走下去。”她看着屏幕上的夏意对着一个声名狼藉但是厨艺高超的明星表示赞美，“这样的人，就算是个变态，也招人喜欢。最要紧，他还长得帅——”
“喂，我们俩可是一国的。”于一然不满了，“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帮他？”
“分析你的对手，了解你的对手，承认你的对手。”边晓越严肃地看着他，“这样才是最正确的态度。”
“你现在的表情，和他骂你的时候一模一样。”
边晓越叹一口气，“再怎么说，他也教过我几天。还有，你该去收拾自己了——”
边伟民也走过来，道，“小伙子，快去准备吧，这么好的衣服弄脏了多可惜呀？还有，嘻哈打笑是做不好事情的。”
于一然只得走开，找了跟在最后面的导播要求换装。
导播拿出一套随身备用的T恤牛仔裤，为难道，“这样行吗？”
明星参加所谓的真人秀，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挣钱以及增加热度，所以都想要展现自己的各种优点。美貌、妆发、服装的品味，打拼到每一个细节，甚至连走位和灯光都会计较到底。例如于一然现在穿的这一身，显然就是冷子文提前给他搭配好的，既不贵但设计又很新颖，非常符合他流量小生的身份。
T恤牛仔裤完全没特色，大街上人人都穿的，套在明星身上，就有点太随便了些，但他看了下，就点头，“可以。”
导播又有点吃惊了，以往的于一然，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于一然不管他，拎了衣服去卫生间换装。他常年锻炼，身上没有多余的肉，穿着衣服的时候偏瘦，脱了以后满身的肌肉。深色T恤简单，可挂在他身上，更显得皮肤雪白，腰身板正，量身定制一般。他对着镜子看自己浓厚的妆容以及像被烟熏过的眼线，和衣服不太匹配，想也不想就扯着湿巾纸开始卸妆。
如果冷子文看见他这样的行为，可能要气炸了。不管多么漂亮的明星，也不会有自信完全脱妆出镜。特别是专为少女服务的流量明星，颜值就是一切。
他收拾好自己，清爽走出来的时候，整个跟拍组都说不出话来了。
如果说前一刻的于一然还是一个高高在上非常有距离感的大明星，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很具有亲和力的青年人。妆容下的他妩媚而具有一些女气，但是卸掉浓妆后，居然展现出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来。
导播小声，“谁给他找的妆发？简直是糟蹋了他天生的好相貌——”
跟拍也小声道，“子文姐呗。据说她花了大价钱买的大数据，调查得知现在的女粉喜欢偏中性的男明星。可她对中性肯定有误解——”
冷子文是圈中很有名气的经纪人，地位比较高，普通人不好评价，但此刻大家心里只有一句话。我艹，她上辈子和于一然有仇？居然把一个阳光中性美少年往娘气的路线发展。而且，这么胡搞还能火出来，果然是因为他底子太好了。
于一然有点不自在地抓抓头发，露出来饱满的额头和线条深刻的眉眼，推开厨房的门。边晓越和老爷爷正在仔细看视频，听见声音后抬头，见了他都愣住了。
“很难看吗？”他拉了下棉质的衣服，“我助理今天晚上才会把准备好的衣服带过来，现在只有随便穿穿。”
厨房的光线有点暗，阳光从外面照进来，穿过他身边的时候，给他整个人罩了一圈虚影。
有女：漂亮死了，怎么会难看？他以前的形象设计真是渣渣！清爽才是美少年的法宝啊——
颜王：就是啊，之前那个妆容脏兮兮的。
狗屎味的草莓：这样看起来比较顺眼。
边晓越道，“于一然啊于一然，想不到你的真面目居然是这样的。之前给你设计形象的人是吃屎的吧？完全把你的优点给藏起来了——”
跟在后面的导播和跟拍对看一眼，好眼尖好敢说的小姑娘，就是她没错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边晓越跳下来，翻出平板电脑搜了一张网络上他的宣传照，摆在他脸侧。两张不同的脸比较，一下子就出来差距了。
“以前这个形象美是美了，不清爽，油腻。现在这样，脸上干干净净的，眼神也好锐利，完全的少年感。”她摇头，“就好像是隔壁班上的男神，超吸引人气——”
导播道，“你们先忙着，我让跟拍进来重新调整一下室内的光。”
拍摄中，光的重要性每一个摄影师都知道。好的灯光师被称呼为灯爷，他们能化腐朽为神奇，几乎拥有改变一个人皮肤和外貌的能力。
跟拍大哥有点惊讶，看着导播。大多数时候，这样的跟拍，是不会特别安排灯光师跟随的。
导播道，“有时候红，真的是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只要抓住了一次，就是一辈子。”
“你在说于一然？”
导播摇头，“我在说我们节目呀！我现在仿佛都看见了年终奖的声音，你没听见？只要把这一场拍好了，我告儿你，今年数钱数到手软去吧！”
“我怎么不觉得——”
“所以你是扛摄影机的苦力。”导播开启了嘲讽模式，为了自己的钱途，风风火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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