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去做,必须要精神百倍。
次日一早,醒的时候天还没亮。她轻手轻脚穿衣做事,收拾了一个随身的小包,装了几本课本,直接去了医院。
手机接到许多边远帆的电话和短信,她通没接,只回复了一条短信,“医院楼下见面”。
果然,到了医院门口,边家的三人早就在等着了。这一次,三个人的神情都是沮丧的,包括一直来很稳重的边锋。
三人看见她后,直接围过来,边远帆道,“你没事吧?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边晓越点头,道,“我没事。”
苑南芳看着她手背上各种划痕和伤口,新长出来的嫩肉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泪莹莹道,“你怎么总是惹上这些事情?”
“不是我出去惹事,是事情总要找到我。”边晓越看着边锋,道,“爸,你们来找我什么事情?要是没事,我就上楼去看陆知北了。”
边锋抽出一根烟,点燃,狠狠抽了一口,道,“闺女,老实告诉爸爸,你跟知北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她面无表情,道,“就你们想的那么回事。”
边远帆抓住她肩头,“少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跟他有那么回事了?”
哟,难得他居然有这么清醒的时候。
她拉了拉书包带子,道,“你们别管——”
“怎么不管了?”边远帆抓着她往一边拉,道,“现在大姨看我们家谁都不顺眼,你少去别人面前招人烦。知北虽然是为了救你开车去追你的,但是后来你也救了他。你们谁都不欠谁的,等他醒了再来看他,也是一样的。”
边晓越奇怪地看着边远帆,这人一直都是陆知北的狗腿子,这个时候怎么跑出来拆台了?
“狗腿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偏头不解道。
边锋道,“你要和知北真是那么回事,我和你妈也就不说什么了。你去好好照顾他,对你大姨要宽容——”
边远帆急了,道,“爸,她和知北不是那么回事。真的,从她离家出走后,俩人话都没怎么说过。”
边晓越这算是看清楚了,她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居然想把她和陆知北凑一对;而边远帆破天荒的,居然死命不想她和他有关联。她想了一下,道,“是大姨那边又有什么新主意了?”
苑南芳哭哭啼啼道,“昨天大姐回家就找我哭,说医生这边检查的结果不乐观,植皮手术断断续续要好几年。而且就算是植皮成功,也没法恢复原来的样子,手脚还有别的地方,损伤严重——”
原来如此!
边晓越心里有点明白了,道,“大姨冷静下来,开始担心陆知北未来恢复不好,找不到女人照顾,是不是?她在你们面前哭一哭,所以你们觉得让我去趟雷正好,对不对?”
苑南芳哇地哭出声音来,道,“晓越,妈妈也不愿意呀!可知北算是为了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咱们做人不能那么势利眼,用得着的时候上赶着,用不着的时候把人甩开。”
边远帆生气了,吼道,“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姨从来就看不上晓越,她找你哭就是试探个意思,根本没考虑晓越的想法。还有,咱们家就算欠他们的,活该帮他们一辈子,但是晓越不欠的呀!”
这个哥哥,不着调了十多年,终于在这个时候奋起了一把。边晓越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难道说,她真的感动了他?
“再说了,等知北恢复成原样后,晓越还能配得上?你们这样胡闹,根本就是——”
真是不能对这个哥哥有期待!
边晓越笑着摇头,不管他们三个怎么吵了,绕开,直接走医院里去。
边锋追上来,道,“小幺女,你到底怎么个想法?说给爸爸听,也能帮你参谋参谋。”
“爸,我的想法很简单。”她目视前方,坚定道,“只要陆知北活着一天,我就照顾他一天。”
“那个——”老年人有点尴尬,情阿爱的不好意思直接说,只好迂回道,“你也大了,如果没那方面的意思——”
“有的。”边晓越云淡风轻。
边锋愣住了,有点没听清楚的样子,可要待再问一声,人已经走远了。
边远帆冲过来怼老父亲,道,“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纵容她?”
边锋有点悲伤地摇头,“咱们没管过晓越,现在她长大了,就更管不到了。”
边晓越耳聪目明,自然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心里有点悲凉又有点温暖。至少,她的家人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她,他们虽然疼爱陆知北,但在关键时候,还是会护着她。只不过,她确实独立了,有自己的想法。她想,只要陆知北真的还在,她不妨和他体验一回,什么是真爱。
开始入秋,温度骤降,她走入住院楼的时候,感觉到凉爽。
周论斜靠在走廊外的玻璃墙边,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说话。见她走进来,他冲她招手,那女医生转身,露出一张极富有风格的脸来。
“边晓越,来来来,给你介绍个人。”周论颇热情,“这是负责陆知北的主治医生阳澄,这几天多亏她了。”
周论还是有点本事嘛,一晚上不到的功夫,居然搞定了关键人物。阳澄看起来很年轻,没想到已经是主治医生了!
边晓越忙伸手,和她握了握,立刻感受到她手掌心的老茧。
两人互相说了你好,周论道,“她是我大学同学,没想到来海城定居了。以后你要见陆知北就方便多了,有她在,肯定给咱们走后门。”
阳澄笑一笑,道,“周论,你还是那么不着调。我不给任何人开后门,更何况是你?”
怼完周论,她对边晓越道,“边小姐,你不用任何后门,陆家人已经给你开放了权限。今天一早,陆老先生就来交待过了,只要是你,自由出入。”
边晓越眼睛闪了闪,陆姨爸这人还是非常有大局观的。她点头道,“我知道了。”
“对了,今天还来了一位井先生,非常关心小陆先生的状况。他也想要进病房去看看,被我拒绝了。”阳澄铁面无私道,“他不在陆家给的名单上——”
“他在哪儿?”
周指指旁边,“在那边,有点怪怪的。”
在玻璃墙壁的尽头靠近洁净室的一侧,井博川双手揣在裤兜里,仰头看着墙壁和天花板交界的位置。他穿着黑色的衣裤,衬得皮肤惨白如雪,面庞分明的线条比往日更俊秀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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