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知道，她今天算是摊牌了。
“你喜欢靳南对吧？”
林楚这样直白的问话这样丢过来，顾笙歌脸色稍稍不自然。
她没回应，只又朝着萧靳南看了一眼。
林楚转脸，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萧靳南。
将他的手贴在唇边，亲吻了一下，没等顾笙歌说什么，她又开口：“上次在大宅莲花池，你其实是打算淹死我的。我说的没错吧？”
这一次，她连看都没看顾笙歌，语调极其的平静。
顾笙歌猛地转脸过来看着林楚，泪光之下，满是嫉恨：“你活着只会害了他。害他被老爷子责备处罚，好好的总裁做不了，为了你甚至连KING的所有股份都拿出来交给老爷子了，现在呢，又出了车祸，生死难料。林楚，你说，你给了他什么？凭什么得到他的爱？凭什么让他这样痛苦的爱你？”
顾笙歌这个人，林楚早已经很讨厌了。
但是今天她的话，她无力反驳。
是啊，她到底做了什么，凭什么让他这样爱着？
泪哽咽在心头，林楚说不出话来，只盯着萧靳南沉默着。
顾笙歌一直看着林楚，目光从脸上挪到那只手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把林楚的手扯开，自己握住萧靳南那只手。
“你已经害的他躺在这里昏迷不醒了，还打算继续祸害他吗？”
她盯着林楚，林楚沉默了一会，转过脸来：“你这是在试探我的决定吗？那好，我告诉你，我不打算走了。我会跟他在一起。除非他不要我了。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你还真是不害死他不死心。”
顾笙歌咬牙切齿。双拳都忍不住攥紧了。
林楚冷冷看着她，“你不用说这样的话激我，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把我气走了，你就有机会了。不过顾小姐，我劝你清醒一点。首先，我不会离开他。其次，就算我离开，他也不会喜欢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林楚……”
顾笙歌忍不住低吼，呲牙瞪目的盯着林楚，“你不要得意。”
“得意？”
林楚冷哂。却没再往下说。
转过目光看了萧靳南一眼后，她缓缓的松开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到床上。
然后自己站了起来，瞥了顾笙歌一眼就径直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她转脸清冷的看着顾笙歌：“出去。”
顾笙歌脸一白，双拳紧攥，僵直着没动。
“出去。”
林楚又道。门外的越婷见情况不对，愣了一下，探究的看向顾笙歌。
顾笙歌脸上挂不住，一咬牙，冷冷的哼了一声，一跺脚冲门口走了。
“越婷，以后这个女人，不许她进来。”
顾笙歌已经出来了，一听这话，脚步又收住，回头瞪着她：“你有什么资格这样霸道？”
气愤难当，在越婷当面她也控制不住了。
“我有什么资格？顾小姐，那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话？我跟靳南怎麼样都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别忘了，五年前，他是我男朋友。现在，他是我丈夫。我们之间的事情，外人真的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说到这里，林楚情绪有些激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顾笙歌死死盯着她，起初并没有说话。
就在越婷想要把顾笙歌拉走的时候，顾笙歌又冷冷的哼了一声：“丈夫？亏你说的出来？你不知道吧？你们的离婚证现在就摆在小叔房间里。老爷子早就办好了。”
闻言，林楚脸一白。
越婷也是眉心一皱：“笙歌小姐，话不要乱说。”
“我怎么乱说了？”
顾笙歌不服气道：“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吗？越婷，你是小叔最信任的助理，可你这样真的好吗？这个女人……”
她的手突然戳到了林楚的鼻尖上：“她一直这样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小叔的爱，根本不知道小叔为了她付出了什么。公司不要了，股份不要了，现在连命都不要了。她还好意思说丈夫两个字，对，她是妻子，她做了什么？”
“笙歌小姐。”
越婷脸色一变，也顾不上平时对这个顾笙歌还有好感了，冷声道：“你说话注意点。林小姐说的对，她跟三少怎麼样跟你真没关系。三少所做的都是自愿的，你不要把这些都加在林小姐身上。三少爱林小姐那也是他的事情。爱是不讲究回报的。他从来没想过要林小姐回报什么。”
说完，她又转向林楚：“林小姐，你别多心。那离婚证是老爷子自作主张办的，跟三少一点关系都没有。三少很记挂你。这一点你清楚的，他现在这个样子，你可千万别多想。”
“我知道。”
林楚闷闷的应了一声，深呼吸压下了心头的酸涩，不想再看顾笙歌，转身进了病房直接将门关上了。
走到萧靳南身边，她腿一软，扶着床沿坐了下来。
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一会，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才缓缓开口：“越婷，顾笙歌说的没错。我没有资格当他的妻子。”
“林小姐。”
越婷难受的皱眉，想了想心里又觉得顾笙歌太过分，平时伪装的那么好，今天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的话你不用介意。三少对你什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他没想过要什么回报。他所求的一直以来都只是跟你在一起而已。”
“跟我在一起……”
林楚喃喃，泪水打湿眼眶，“他真傻。”
越婷见她如此，心有不忍，劝道：“三少也不是傻。他只是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林小姐，其实，笙歌小姐她今天确实过分了。连我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对三少有这种意思。”
之前只是暗暗揣测，今天见了这一出，她也肯定了。
林楚看着萧靳南，沉默了一会才接道：“她有这种意思有什么奇怪的？她的话也没说错。我知道，我辜负了靳南。他给了我很多，我却始终……”
说不下去，她低着头，无声垂泪。
过了一会，她才忍下了心头的难过，道：“算了。不说了。你也别劝我。我没事。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他的。除非他自己让我走。否则，我不会离开他半步。”
最后的话，她说的异常坚决。
越婷看出她态度的转变，略略心安，叮嘱了几句才转身退出病房。
这一天，自顾笙歌来过之后，林楚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是讨厌顾笙歌。讨厌这个女人觊觎萧靳南，更讨厌她之前一直伪装的善良温柔。
但是，她承认，顾笙歌的话说的没错。
眼前这个男人对她付出太多。而她，之前则一直打着为他好，不想拖累他的幌子疏远他，拒绝他。
她几乎从来没有真的走进过他的心。
从来不知道他心里真正想要什么。
直到现在，他放弃所有，甚至几乎付出生命，她才明白过来。
他想要的，只是她而已。
“靳南。你醒醒好不好？这些话我想亲口对你说。”
她抱着萧靳南的手，滚烫的泪滴在他的手上。
这一夜，她毫无睡意，就在萧靳南的床边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越婷进来送早餐的时候见她还坐在床边，不由得担心起来：“林小姐，你又一夜没睡？你本来就不强壮这么熬着怎么行？”
“我睡不着。”
林楚随意答道，目光依旧缱绻的落在萧靳南脸上：“不睡觉也能跟他多说说话，他要真能听见，也能早点醒吧？”
她是说了很多话，几乎带着他把他们五年前那段爱情回忆了一遍。
因为这样，她现在说话的嗓音都有些沙哑。
但是她并不在意。
越婷将早餐从保温盒里取出来，轻叹了一声：“这种事真说不好。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你也别太担心，我相信三少能醒过来的。他那么不放心你，肯定不会就这样一直睡着的。”
越婷的话很暖心。林楚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越婷将早餐摆在床头柜上，“好了。你先吃饭吧。不管怎么说，还是要保重自己。不然三少醒了见你又瘦了一圈，该心疼了。”
她故作轻松的笑笑。林楚看了萧靳南一眼，也知道越婷这话虽然是安慰却也有道理。
至少，在他醒来之前，她不能倒下去。
“我去洗漱。”
说着她站起身来。简单的洗漱之后，她又回到了病床边。
目光刚飘向越婷准备的早餐，门口处就起了骚动。
“陆川，你让我进去。你有什么资格拦着我？”
是顾青霜，她怎么一大早跑来了？
难道因为昨天顾笙歌的事情？
林楚心里一阵烦躁。越婷看了她一眼：“我出去看看。”
越婷走到门口，只开了一个小缝隙自己挤了出去，又将病房门关上了。
“大少奶奶，这是三少的病房，你怎么又来闹了？”
“我闹什么了？我儿子死了，我还不能搞清楚是谁下的手？林楚呢，林楚在里面是吧，你让她滚出来？”
闻言，越婷脸一沉，“林小姐在照顾三少。你有什么话跟我们说也一样。”
“跟你们说？”
顾青霜冷哼，“你们说什么？你们认识韩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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