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领袖毛泽东-运筹帷幄 料事如神——罗瑞卿心目中的毛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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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9年6月下旬,周恩来同志从19兵团的驻地山西平遥将我父亲(罗瑞卿)召回北京。他对父亲说,要父亲去公安部工作。父亲曾请求允许他随军南下。周恩来同志说,就要成立中央人民政府,中央很需要干部,要父亲不要再提南下的事。当天晚上,驻在西山的毛主席又约父亲去谈。当面点将要父亲去公安部,父亲当然不能再提南下,这样父亲就正式地离开了军队的职务。

    在很长的一段历史时期里,党只习惯和善于使用军队来完成实质性的任务。但是现在,要想建立一个初步稳定和平的社会环境,不得不倚重于公安这个准军事的力量。公安变成了一支举足轻重的重要队伍。在这种情况下,毛主席不得不对公安工作的方针、政策、队伍建设等事必躬亲,而且用人处事极其小心。这些都给父亲留下很深的印象。他曾在自传中很详细地记录过以下这些事件和场景。

    1950年春,北京一个警卫师改为公安师,是当时的总参机关批准的。毛主席看到了批准的文件就在这个文件上写道:什么人批准这个师改为公安部队的?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了这事,当时的总参负责人和父亲都作了检讨。

    同年9月,李克农同志告诉父亲,他同主席谈话时主席对他说了一些话,那意思是公安部不向主席写报告,主席很生气。父亲立即去见毛主席。主席先问父亲为什么不给他写报告。父亲说写了报告呀。主席说,写了,拿我的收条来看。还说,你的党性比××差,比××委的人差。他们××部,××委买茶叶的事我都知道,你们公安部的事情我不知道。主席这样一说,父亲就紧张了,赶快向主席说明,报告确实是写了的,只是没有直接送达毛主席。以后,周恩来同志知道了,就向主席报告说,公安部的一些文件是在他那里压了,没能及时送达主席。这是周恩来同志替父亲分担责任。毛主席以后又在一个场合里和父亲说:“报告要直接送给我,不直接送我不行。要知道,我们这里是有仓库的。”后来主席又在公安部的一个报告上写道:公安工作必须置于各级党委的绝对领导之下,否则是危险的。这种极端认真、一追到底的坚定作风,确是主席领导方法的一个鲜明特点。

    后来,由于公安工作中的统一战线及公安部队的归属问题,父亲以及别的方面的同志和主席的想法之间发生了一些分歧,有些事情没能完全按照主席的原意去办。父亲颇有些诚惶诚恐,这一点细微的情绪变化也被主席觉察到了。

    一天晚上,夜已经很深了。父亲忽然受到了毛主席的召见。进门后,父亲发现主席已经靠在床上准备就寝了。主席见父亲走进来,就对父亲说:“怎么了?是不是我已经同你们闹翻了?是不是剥夺了你的兵权,不满意?”当时父亲看到毛主席已很疲劳,并猜到主席是已经服过睡前的安眠药了,怕影响主席的休息,父亲除表示绝对没有不满意外,反复劝主席休息。回家后,父亲连夜给毛主席写了一封信,除就具体问题向毛主席做了必要的说明外,再次向主席表示他本人绝无不满意的想法。父亲还在信中说昨夜因主席太疲劳所以他未把话说完,请求主席再找他谈一次。

    第二天主席收到了信,立即要人打电话叫父亲去谈。谈话中父亲表示,由于没有很好体会和执行主席的指示,工作没有做好,有负主席的委托和希望,引起主席的不安和焦虑,自己很抱愧,心情也很不安。并再次说明自己对公安部队归属问题上的看法。毛主席对父亲说,有错误不要紧张,改了就行了,并要父亲好好工作。这次谈话时间较长,主席还留父亲吃了晚饭。

    这些经历,对父亲这个一向重视主席评价和组织纪律、请示报告的人来说,无疑是印象十分深刻的。“公安工作必须置于各级党委的领导之下”,从此就成为公安工作的指导方针。公安部还很快完备了直接向中央,尤其直接向毛主席本人请示报告的制度。据不完全统计,从1950年到1956年,父亲亲自向毛主席党中央写的工作报告就有280多件。周总理对于公安部的请示报告观点明确,材料充分而又简明扼要十分称赞,曾要求其他部门向公安部学习。

    ……

    1954年,有一天,主席和父亲进行了一场特殊的谈话。毛主席问父亲:“我退到二线怎么办?第一线由谁来主持?”父亲说:“主席退居二线,当然少奇同志来主持一线。不过……”(意思是现在有些流言飞语,使得少奇同志的威信受到影响。)毛主席没等父亲说完这话就马上批评父亲说:“你鼻子不灵,嗅觉不灵。”又说,“世界上人睡觉,有些人睡在床上,有些人睡在鼓里。我看你就睡在鼓里。你知道有人搞阴谋,在北京组织地下司令部吗?你们说拥护我这个旗帜,为什么听到一些话,不问问旗帜这些话是真是假呢?”然后主席告诉父亲:“搞阴谋的,组织地下司令部的,就是高岗。他要在我退居二线时当党的副主席。他对××说,党的副主席,你一个,我一个。”毛主席说:“他(仍指高岗)不只要打倒刘少奇,是要打倒我,也会打倒××。”父亲听了主席这些话,感到受了很大的震动。主席最后说:“这个人还欺骗了一些干部,要把这些干部夺回来。”

    这场谈话后不久,毛主席要去杭州,父亲随行。行前,毛主席开了一个会。父亲在座,高岗也在场。主席交代说他不在北京时,由刘少奇同志代理。毛主席当时点了点头说:“现在北京有人吹阴风,搞地下活动。”毛主席用手势向上向下比画说:“中央的风这样吹(手势向上),他的风却这样吹(手势向下)。我们大家要注意。”接着主席问:“赞成不赞成?”据父亲回忆,高岗的脸通红,他很不自然地说:“赞成。”晚上,高岗突然打电话给父亲,说要到家里来看父亲。父亲回话说请他不要来,有事父亲去他那里谈。他同意了,并说确实有事情要谈谈。放下电话,父亲马上到毛主席处报告了此事。主席说:“快去,看他讲什么。”父亲到了高岗家。高岗对父亲说,要很好注意主席的健康,毛主席检查身体时要在附近不离左右地看着。反复说要注意,不要马虎。还说:“要成立部长会议,我赞成林彪。”说这些话时高岗的态度很不自然,甚至有一点慌乱。父亲说:“我会注意主席的健康,检查身体时也不会马虎。”并说:“部长会议的事,主席可能不赞成你的意见。”还对他说:“林彪现在的身体也不太好。”谈完这些,再无话可谈。父亲就告辞出来。

    毛主席到杭州后,周总理在北京主持会议同中央的其他同志研究了高岗的问题。父亲赶回北京参加了这个会。1954年2月6日到10日,中央根据主席的提议召开了七届四中全会。主席没有出席。刘少奇受主席委托主持会议。会上,朱德、周恩来、陈云、邓小平等40余人发言批判了高岗等人的问题,并通过了《关于增强党的团结的决议》。

    1955年3月21日,党召开了党的全国代表会议。毛主席致开幕词,邓小平做了关于高岗、饶漱石反党联盟的报告,会议通过了《关于高岗、饶漱石反党联盟的决议》,决定开除高岗、饶漱石的党籍,并撤销他们的党内外职务。这时候高岗已经自杀了。

    父亲对于高岗的反党阴谋,像对一切党内的阴谋事件一样疾恶如仇。毛泽东同志在他的心目中,在全党同志的心目中确实是一面伟大的旗帜。他们不能允许任何人在这面伟大旗帜面前玩弄阴谋。高岗事件的始末使父亲对毛主席的认识更加深刻。他亲眼见到在和高岗的斗争中,毛主席运筹帷幄,料事如神,绵里藏针,出击必胜。在不动声色之间,就使对手处于明显的下风。同时,他也深深体会到党内斗争确实是十分复杂和严酷的。父亲曾经迫切地期望过自己在党内斗争这条战线上尽快地成熟起来。但实际上却一直未能如愿以偿。我想,原因虽然是多方面的,但有一点恐怕是最主要的。在这里,我将试着加以说明。

    事实上,父亲是从当公安部长的时候起才直接在毛主席的领导下工作。这种特殊的身份使他对主席的情绪、举止、言谈具有空前的近距离观察的可能。他在这位巨人面前感到了始终如一的惊诧。

    1951年10月,公安部得到情报:日本特务要炮打天安门,破坏我们的国庆游行活动。同时又有消息美国飞机可能要来轰炸(因当时正在抗美援朝)。父亲将这些情况都报告了主席。毛主席说:“轰炸也好,打手榴弹也好,打迫击炮也好,都不准动,照样阅兵和游行。”后来,我们照常进行了国庆庆祝活动,并未发生情况,毛主席高兴地对父亲说:“你看,飞机没有,手榴弹也没有……”

    类似这样传奇般的事件,在父亲的经历中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他充分体验到毛泽东的性格中那些极富魅力的品质。更何况父亲长时期以来对毛主席鲜明的个性,超人的明察秋毫的能力以及深邃的智者的风度敬慕不已。只要毛泽东在思考,父亲与党内一些同志一样,就习惯地关闭自己头脑中相应的那部分机器。

    ……

    在这里,还有一点是必须提到的。在父亲10年的公安工作生涯中还有一项十分重要的内容,那就是保卫中央领导同志,首先是毛主席的安全。父亲把这当作他作为公安部长的天职和重要任务。在这项工作中,父亲倾注了大量的心血,花费了巨大的精力,经常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由于他过分的周到和谨慎小心,曾经使一些被保卫的领导同志产生过误解。不过时间已经证明了,父亲的所有举动均出于工作职责和良好的动机。而且父亲也从未因任何埋怨和误解而丝毫松懈过自己的责任。为保卫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安全,父亲事必躬亲,不遗余力,务求缜密无懈。毛主席每次外出巡视,父亲都亲自部署安全警卫工作,亲临现场检查,做到了万无一失。许多人都说,那几年,父亲就像是主席的一个大警卫员。记得在“文化大革命”中,记录毛主席各种活动的新闻纪录片空前时兴。其时父亲已被打倒。虽经编辑人员精心剪裁,但也许父亲和主席的关系太密切,尤其是在新中国成立以后十几年里,父亲亲随毛主席左右的时候太多。所以,我还能在那些纪录片的对毛主席的大特写镜头里发现父亲忙碌的、风尘仆仆的身影。

    1958年6月,毛主席从外地打来电报给中央,说他要去长江三峡游泳。并说如中央同意,即要父亲去长江三峡侦察水情,看是否能游。中央同意后,父亲当即出发,带了干部队和湖北省公安厅一些水性好的人去。从宜昌到重庆,再由重庆到宜昌,沿途反复侦察,反复试水。因为礁石太多,地势险要,引起水流湍急,并有很多又大又深的漩涡,干部队韩队长和几个水性最好的年轻人去试水,都多次陷进去,抛出系着绳子的游泳圈才把他们拉出来。为证明三峡确实不能游泳,父亲要人绘了图,注明水情,回来报告主席。主席表示满意,说:“既然真的不能游泳,那就不去了。”父亲松了一口气。1959年6月,毛主席回长沙,游了湘江,随后由父亲陪同回到了他阔别多年的家乡韶山。

    在韶山,父亲随主席走遍了他家乡的山山水水。他亲眼看到主席作为一个归来的游子对家乡的一草一木是多么眷恋,对邻里、乡亲,儿时的伙伴是多么亲近。一天清晨,有人来向父亲报告说毛主席不知到哪里去了。父亲说:“不要慌,让我来想一想。”父亲略一沉吟,就带着人们向主席故居旁边的一座小树林里走去。父亲知道,那里埋葬着主席的父亲和母亲。果然,毛主席正面容庄重地伫立在双亲的坟前。父亲示意大家不要打扰主席,并帮毛主席采摘了两条松枝放在二老的坟前。我猜,那一刻,毛主席心里一定很感谢父亲的,感谢父亲帮他寻找到了一种得体的表达感情的方式。而父亲也一定被伟大领袖心头萦绕着的浓厚的人情味儿所感动。

    1959年9月17日,当彭德怀同志被免除了一切职务后,林彪被任命为国防部长。在他的提议下,父亲又回到军队工作,任总参谋长。9月2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决定,中央军委主席为毛泽东,副主席为林彪、贺龙、聂荣臻,军委常委为毛泽东、林彪、贺龙、聂荣臻、朱德、刘伯承、陈毅、邓小平、罗荣桓、徐向前、叶剑英、罗瑞卿、谭政。军委日常工作由林彪主持。

    这样,父亲便又回到了军队工作。

    (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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