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生……”
看到许生这么仗义,我不激动得一下子淌出了热泪,许生他父母意外离世,他是靠村里人的接济长大的,而其中我家对他是最好,不但供他去学医,而且我有的他也有,咱家对他就好像是亲人一样。
此刻他站了出来,可算是大大的有良心。
母亲和父亲把他扶了起来,哭着说道:“许生,你有这份心我们都很欣慰,也不枉许杜生前把你当亲兄弟!你快起来吧!”
许生双眼早已通红,他趴在棺木上呜呜大哭:“我的兄弟,都怪我不好,没有及时阻止你去游泳,是我的错,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给你磕头了!”
说罢,他用头狠狠地往棺木上撞去,发出了咚咚咚的撞击声!
看到这一幕,我急得走过去想拉他起来:“许生,你傻了?”
可是我双手依然扑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虐,说实话我的心确实很心疼。
见到许生不但哭得悲切还对着我磕头,乡亲们都急忙把他拉住:“许生你别这样,小杜他没听你劝告那是他的命,不关你的事!而且你为了救他也差点被淹死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脑子忽然一疼,眼前闪过几个画面:
那是一片非常清澈的水域,我意识非常模糊,身子慢慢地往下沉下去,我依稀听到岸上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可是我全身无力,慢慢地,我就合上了双眼……
难道说……我是被水淹死的?
看着躺在木棺里面有些浮肿的自己,我的心又猛地一震,因为我很快就想起前天的我已经回到家里了,是的,那时候我就已经回到这个老家了!
我想起的事情越来越多,我还记得前天回家的目的也是为了帮父亲过生日!
半日仙说过,人在离世后会执着于心中牵挂的事情,而我则是牵挂着为父亲庆祝生日,游离的魂魄中途下了地狱列车还记挂着见父亲一面。
所以说,我的确是被水淹死了。
我抹了一下眼泪,看着悲伤欲绝的亲人,看着自责不已的许生,我感到我的心在滴血。
死了的人也就死了,可是活着的人却要承受悲痛,我这可算是大大的不孝。
半日仙说过我命中多水,也有跟我说过不能随便下水,他这话可算是算对了,不过他说我能活到80岁那可是算错了。
想不到我一个任性的决定,竟然令我和家人朋友阴阳相隔,这世间的事情也太他妈的难以预料了。
亲人还在哭丧,丧礼还在继续,我瘫坐在家人旁边,而旺财则是趴在我脚下呆呆地看着我,乡亲们纷纷叹息,给我上了香,对我作了最后的告别。
陷入沉思的我对这一切非常冷漠,因为我对此事毫无办法,也可以用极度的无可奈何来形容。
天就快亮了,灵车上下来两人对着我的尸体鞠躬上香后对父母说道:“时辰到了,让我们准备送他送车吧。”
“时间到了……”
父母亲用力地点点头,我奶奶和爷爷则是捂着脸不断呜咽:“孙子啊,你一路走好了,下辈子你得投个好胎,千万不要犯错了!”
说罢,他们拉过父母转过身去不去看工作人员把我的尸体抬上灵车,因为乡里有规矩,白头人送黑头人的话是不能看着死者上灵车的,因为这样会令死者走得不安心。
哭得眼睛都肿起来的许生抹着眼泪,亲手为我盖上了棺木:“兄弟,你一路走好了,咱们……咱们下辈子再做兄弟!”
整个灵堂瞬间哭成一片,有真哭的也有假哭的,反正他们都在哭,反倒是我显得特别平静,那种无能为力的平静。
我他妈的都死了,还能干些啥?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怒吼:“许杜还没死,不能抬上灵车!”
听到这声音,我整个灵魂都愣了一下:“什么?我……我还没死?”
我急忙站直了身子跑到屋外,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他这身邋遢的打扮除了半日仙之外还有谁?
见有人来搞乱,那两个工作人员有些无奈:“这位先生,你……你刚刚说什么呢?”
“我说!许杜他阳寿未尽,他还能救活!”
半日仙扯高嗓子喊道:“我半日仙算过,许杜他有80岁的寿命,他就一定有80岁寿命!”
听他这么‘胡言乱语’,我两眼瞪得老直,惊得大气也不敢呼一下!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而我父母和爷爷奶奶则是走了过来,脸色震惊地问他:“半日仙,你……你这可是真话?”
半日仙按住即将被抬上灵车的棺木,大声说道:“真!一定是真话!许杜跟我有缘分,我前前后后给他算了八次,他确实不是短命种!”
一旁的许生眼色惊异地说道:“我们也希望你说的话是真的,可是医院都说他已经死了,我们在灵堂守了三天……他还是没醒来……”
半日仙喊道:“不错,在医学上他是死了,可是在咱们道上的人看来,三朝未过,他还是有机会醒来的!”
他口中的三朝就是尸体在灵堂放到第三天早上天亮之前的时间。
“难道说……我还没死成?”
听他这么说,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认为我还能救活!
我看向外面的天色,距离天亮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可以说如果三朝一过我还没醒来,我就真正死了!
想到这,我急得哇哇大叫:“半日仙,你先别解释啊,快想办法救我啊!”
半日仙双眼瞪得老大的看向周围:“你们听到没,许杜他……他刚刚叫我救他了!”
什么?他能听到我的呼唤?
我继续大喊道:“半日仙!是我叫你,是我叫你,快救我,快救我!”
半日仙又嚷嚷道:“你们听!他又叫我了,又叫我了!”
“这……”
父母和许生对视一眼,皆是慢慢摇了摇头,从他们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们心中满满的都是疑问。
许生拉过半日仙,低声说道:“半日仙,你到底行不行的?这木棺上灵车的时辰可不能耽误了!”
看到大伙们都不相信自己,半日仙脸色铁青,指着自己耳根大骂道:“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就听不到许杜的呼唤呢?”
乡亲们喊道:“咱们确实没听见许杜喊话,你有本事的话快点把他找出来呀!”
我急忙走到半日仙身前喊道:“半日仙!我就在你身前,你能看到我吗?快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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